“那为何我们不能坦城相对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你对我不坦诚么?我知道你一直介怀我与桑灭拜过堂的事情,但那并不是我自愿的,更何况只是拜堂而已,又没怎么样,你当真介意就直说啊,若觉得我已配不上你了,你……你就直说,我不会勉强的。”杨婕说到最后有种想哭的冲动,以前受了委屈,总觉得杨守会站在自己身边让自己依靠,可是今天,害她想哭的人竟然是杨守……她还可以依靠谁呢?
“我没有这样想过,婕儿,你误会了,当时我只是觉得自己竟然没有保护好你,令你被人掳走,心中十分懊恼而已,并不是你想的介意你拜过堂的事。”
“真的么?你真的不介意?”
“当然,若我当真介意那个,昨夜我又为何向父皇请婚呢?”误会解释清楚,杨守心口终于松了不少。
“请婚?”杨婕一脸不解。
“对,我已向父皇说了我俩的事情,婕儿,不必担心,待圣旨一下来,我们便完婚。”
“可是司马小姐怎么办?”杨婕觉得此刻的自己幸福无比,但还是想到了另一个人。当初也是因为误会才将司马燕牵扯进来的,说到底还是她最无辜。
古代里女子通常是不侍二夫的,没有人能像杨婕那样想得开,拜堂了也可以视为儿戏。也没有人能像杨守那样,爱一个人可以忽视她所有的不完美。司马燕身为左相长千金,名动京城的第一才女,若是被人退了婚,而且还是皇上亲赐的婚,这后果可以想像……
因此,昨晚皇上已一口回绝了杨守,并将杨守痛骂了一顿,令他回府自醒,在想通之前不得进宫面圣。杨守并不打算告诉她这些!
一提司马燕,杨守的表情先是一愣,后是无措……
他还没想好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毕竟婚姻不是儿戏,退婚更不是儿戏,这有关乎司马燕的名声,他必须找到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令司马府能接受并由他们亲自提出。
但那谈何容易?历来可从来没有哪家小姐敢拒绝皇家的亲事,更何况圣旨已颁布……这样的事情不但是违抗了圣旨,还是藐视皇家权威的意思。有哪个嫌自己命长,做这种挑衅皇家权威的事……
“婕儿别担心,一切有我在,我会处理好的!”他没忘记她曾说过的每一句话,她说不愿与人共侍一夫,既然太子能做到,他一样也能做到。
轻轻的将杨婕环抱于怀中,万般疼惜。
“嗯,我相信你!”两人深情相拥,却不知,一双妒忌的眼眸死死的盯着二人,仿佛誓要将二人粉身碎骨不可。
杨守走后,杨婕便被急急的招回贤德王府!
一进门便被场内的气势给震得不轻,宫里来人了,还是跟在皇上身边三十几年的那个肥公公,听说这肥公公只有重要的事情才会亲自出马的。而他现在在贤德王府,到底所谓何事?
周氏一见杨婕,连忙拉过她,“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可总算回来了,可让宫里来的大人好等呀!”
“什么事呀母亲?”杨婕一脸懵懂。
“是圣旨,皇上要给你指婚呢!”周氏说得一脸神采飞扬,女儿如此抢手,她自然是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想到其中的种种……
“指婚?”难道是杨守?昨晚才提的婚事,今天就有结果了?而且司马燕的事情尚没有结局,一般都是正妃才能得到皇上的赐婚,不可能会有两个正妃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贤德王府三郡主杨婕,才貌双绝,贤良淑德,乃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朕见此女尚无婚配,又有镜水国晟容王爷,英挻不凡,仪表堂堂,且对三郡主一见倾心,二见钟情,故将三郡主指婚与镜水国晟容王爷,择良日与晟容王爷完婚!钦赐!”
随着肥公公的尖嗓子,杨婕越听心越凉,仿佛已入了深冬,冷得令她颤抖,冷得她毛骨悚然……
秋风簌簌,吹落了满树的黄叶,悲催了杨婕的心情。
她本不是个悲观主义者,但为何所有的事情总是不顺了她的意,平了她的心呢?她不想留在这个古代,可是老天偏偏不让她回去,好不容易自己喜欢上一个人了,觉得他是最了解自己,最能给自己依靠的人,为何到最后还是不能在一起?为什么?既然她已心甘情愿的留在古代了,为什么还不让她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
这一夜,杨婕并不得安眠,只是静静的坐在王府的假山后院,谁也不敢向前打扰她。
母亲周氏来过了,王妃来过了,杨洛之来过了,却都无人敢靠近。怕触动她的心弦,怕将她弄成泪人……
夜更深了,王府开始慢慢变暗下来,各房各院的人都已入睡,周氏来看过杨婕之便回房里休息。
一曲《深谷幽兰》轻轻回荡在杨婕耳边,越来越近,近到杨婕只要一个转身便能看见吹奏之人。
曲子很美,但是用的是笛子吹奏,比用陶笛发出的声音差了那么一点,吹出来的韵味却差了很多。
一曲毕,黑衣男子坐在杨婕身边,陪着她一起默不作声。
杨婕抬眼一看,发现是武,而他静静的坐在自己身边,也不说话,心里更是一陈委屈涌现。
就着姿势将头慢慢靠在他的肩上,泪不自禁的划落,眼泪越流越凶,最后像决堤的洪流,杨姨放肆的大声哭着,毫无顾忌,就像个孩子。
武终于还是不忍心,将她抱在怀里,任她宣泄,“你是真心喜欢三皇子?不愿嫁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