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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的苏蔓莉虽然离祁葇和丁灿煜很远,但他们的对话她多少也听了一耳朵。
见祁葇冷漠地扭头离开,苏蔓莉蹬着小高跟缓慢踱步至丁灿煜面前。
“小帅哥?”
苏蔓莉眨着眼睛,弯着食指敲了敲餐桌。
丁灿煜闻声放下筷子仰起了头,眯着那双桃花眼,“美女,什么事?”
苏蔓莉环顾了一圈,压低声音凑到他耳朵边说道,
“姐姐我好心来提醒你一句,千万别被坐你对面那女的给骗了!”
丁灿煜神情散漫,大掌托着腮勾了勾唇,“哦?怎么说?”
苏蔓莉冷嗤了一声,不屑地瞥了眼门口,转身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呗。”
“大庭广众和你眉来眼去的,私底下却勾搭着我男朋友!”
丁灿煜舔了舔后槽牙,回了她一个讽刺的表情,
“大姐,饭可以乱吃,话可别乱说。”
“你男朋友?”
“真可惜,怎么年纪轻轻就瞎了。”
苏蔓莉气急败坏地指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丁灿煜心里翻了个白眼。
就是你男人瞎了眼才会看上你的意思。
真蠢。
接着他又补了一刀,“咳…至于勾搭不勾搭这件事嘛……”
“我猜应该是你男朋友管不住下半身,偷偷去勾搭人家的吧?”
“你!……”
苏蔓莉的手被气的已经有些颤抖,更可气的是自己居然无法反驳。
懒得和继续贫,丁灿煜叼着吸管,起身捞走桌上的围裙,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食堂。
走了五分钟,快到医院门口了,丁灿煜停下了脚步。
不知为何,对于祁葇他们单位也有人追她这件事儿让我们原本自信心爆棚的丁少爷,莫名地产生了一丢丢危机感。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如果他不能时时刻刻地守在祁葇身边,指不定哪天这颗如花似玉的洋白菜就被人摘走了。
所以,奶茶店这个活不能再这么继续干下去了!
他当机立断,脱下围裙卷成团儿,随手一丢就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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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万汇中心的清河律师事务所。
裴言坐在办公桌前,桌上的案卷文件被堆得乱七八糟,白色陶瓷杯里的茶也因为反复冲泡由浅绿变成了深褐色。
身后的百叶窗蔫头耷脑地拉了一半,正午刺眼的阳光从缝隙里钻了出来,在地上形成了一片明暗相间的条纹。
门虚掩着,助理方舒楠轻叩了下推开,“言哥…”
“进来吧”,裴言掐灭了手里快要燃尽的烟。
即使开着空调,办公室内的浓重的烟味闻着依旧有些呛鼻,方舒楠别过头微微咳了一下,随后递给裴言一份文件。
“城投的资产评估已经出来了,您过目一下,还有…这两天我想请个假,您也知道,我妈老毛病又犯了。”
裴言眯着眼睛浏览着文件,思索片刻,“那你这几天就不用来事务所了,好好照顾你母亲…过几天得空我也会去探望她的。”
方舒楠搓了搓手,“好…那言哥…我就先出去了。”
“嗯。”
…
方舒楠的母亲十几年前在老家平城的瓷砖厂里工作。
早年间瓷砖厂的工作也是个体面的活,一天能挣二三百,比一些机关单位的工资都高。
但是瓷砖厂的工作环境恶劣,瓷砖切割收边的时候会扬起大量的粉尘。
当时的技术简陋,又没有防护措施,工人们长期暴露在这样的条件下工作后,久而久之肺功能就产生了障碍。
所以换季或者流感时期,方舒楠的母亲总要在医院呆上几个礼拜。
今年王槐玉没留在老家,跟着儿子方舒楠一起到了云城生活,两人租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两居室。
父亲早逝,大学毕业之后方舒楠就独自承担起了赡养母亲以及这个家庭的重任。
也许是境遇太过相似,裴言在他身上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可方舒楠尚且还能在王槐玉膝下承欢,而裴言只能孤身一人。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说的可能就是他自己吧。
想到这里,裴言目光黯淡,注视着摆在办公桌上他和李清河的合照。
那是他八岁那一年,母子俩一块去海洋公园游玩的照片。
他思索了片刻,重新点燃了根烟,掏出手机点进了祁葇的朋友圈。
结果背景图下面的自拍照片都没有了,只看见了一条横杠。
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