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过后就是上元佳节了。
这天今夏在六扇门当值,看着好不容易整理完的卷宗,大舒了一口气。‘唉,也不知道我们六扇门什么时候能涨俸禄,不过二两银子也是钱啊,这世道赚钱真费劲啊’今夏苦恼的想着。起身伸了个懒腰,一看天色不早了,就赶紧往家走,陆绎告诉她今晚要带她去看花灯。
“娘,我回来了。哎,大人,你什么时候来的?”今夏到家时便看见陆绎在喝茶。
“刚来不久,看你还没回来,便在这等你一会,顺便陪伯母聊天。”
“回来了,那咱们准备吃饭吧。”说着袁陈氏把饭菜热了热,端上桌。
袁陈氏看着今夏一个劲儿的给陆绎夹菜,开了口“陆绎,我有件事想问你。”
“伯母请讲。”说着陆绎停下了筷子。
“你看你如今也回来了,你与今夏的事也不能一直拖着吧。”
今夏没想到她娘这个时候说这个,不满的看了她娘一眼“娘,您说这个干嘛?如今大人刚回来,有许多事情都要靠他,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说着往嘴里扒拉了几口米饭。
“那我总得问问吧,你们不急我都急了,你们看人家老杨的孙子都快三岁了,你们啊抓紧把事情办了,让我也乐呵乐呵。就得趁我身体还好,能给你们看孩子,看我哪一天我一伸腿,我看到时候谁帮你们?”
“娘,您说什么呢?”说着给袁陈氏夹了菜,还说了一堆好话。
“伯母,我明白您的心思,如今家宅也修葺妥当,不日后我便会来提亲,您就放心吧,这件事我早就打算好了,只是这段时间忙,没来得及与您商量,还请您见谅。”
“这话不是在糊弄我吧。”
“当然不是,晚辈所言,句句属实。”
“好,有你这话,我也就放心了。”
“娘,您至于这么高兴吗?”刚才还愁眉苦脸的,转眼就喜笑颜开,今夏着实拿她这娘没办法,只能在心里说: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那当然了,得赶紧把你嫁出去,再拖就成老姑娘了,你就不怕这邻里街坊的笑话你啊。”
“谁敢笑话,看我不打烂他的嘴。”
“这一片谁不知道我老袁家的女儿厉害,真是的,好不容易有人喜欢你,人家条件还这么好,你啊,就偷着乐吧。”
“那也说明你女儿行情不错,也是优秀的。”今夏说着说着就自夸了起来。
“伯母,今夏交给我您就放心吧,我定不会让她受委屈。”
“放心我放心,到时候谁受委屈还不一定呢。”说着袁陈氏笑了起来。
今夏也自觉理亏,便不与她争辩。吃罢饭,两人就出去看花灯了。一路上各式各样的花灯应接不暇,看人看的眼花缭乱的。陆绎给今夏买了一盏花灯,又带着今夏去了那座小桥上,坐在石阶上。
“大人,我们来这干什么?”
“因为在这能看到最美的景色啊,不信你看。”陆绎指着远处对今夏说。是啊,今日的京城特别不一样,到处都是花灯,远处还有杂耍,鼓乐,仿若梦境一般。
今夏想着陆绎刚才的那些话“大人,您刚才对我娘说的是真的吗?”
“我何时骗过你,怎么,你不愿意吗?”看着今夏一脸愁容。
“当然不是。若能嫁你,我自然欢喜的很,我只是觉得不真实。”
陆绎笑着捏了捏今夏的脸,又从腰间掏出了一个东西,递到今夏眼前“还记得这个吗?”是那根手绳。
“记得。”那是在枫林坳时,她为还他救命之恩为他以身试毒,命悬一线之时陆绎带在她手上的,她知晓这是他娘亲的遗物,便珍惜的很,还曾问过他是舍不得手绳还是舍不得她。
“那你可知,我将它送与你是为何?”
“你那时说让我不要死,要守着这手绳,大概是想它能为我带来好运吧。”
陆绎摇了摇头。
“那是何意?”
“我说过,我娘的遗物我视之如命,只因我当它是个念想,那时将它送给你,便是说从那以后我视你如命。”今夏没想到陆绎会这么说,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向你家提亲时,我以为我马上就能娶你,可谁知命运弄人,夏家后人偏偏是你,而我爹竟也是帮凶,为了让你将来知道真相不恨自己,我只能与你分开。那时候我忙着寻找严世蕃的罪证,为的就是给你一个交代,这件事我爹也有份,我不求你原谅我,只希望你不会恨自己,不要被这件事蒙蔽,后来我爹离世,蓝青玄也死在狱中,这世上我只便剩下你,可当你知道真相将手绳还给我的那一刻,我真的慌了神。”陆绎一口气说完,语气虽轻,却也沉重无比。
“大人,我从未怪你,我只是自己不愿接受,过不了那道坎,我也只能与你决裂,这样林姨她才可能不找你寻仇。”他们真的一起经历了好多,一起查案;经历生离死别;抵抗倭寇;历经大悲大喜,从彼此嫌弃到相知相守。
陆绎将那根手绳重新带在今夏手上,“都过去了,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摘下来。”
“是,大人。”今夏摸着那根手绳说。
“大人,从今天起,我们再也不分开了。”今夏说着把头靠在陆绎肩上,两人十指相扣。
“好。”
远处烟花在空中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