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余悸出狱
长沙十月份的傍晚已经能感觉到些许凉意了,街边的小吃摊老板正费力的吆喝着,等待着下一位食客的到来,余悸一个人走在路中央,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出狱后要去哪余悸完完全全没有头脑。
今天他出来是小姨去接的,见了面也没说几句话,小姨塞给他一把钥匙,房子是她小姨搬家前住的,三室一厅,靠近市中心的一个老小区里,小区虽然老,但是周围环境很有生活的烟火气,购买物资很方便,就是小区里老年人多了些,没有什么和余悸年纪相仿的人,小姨和他寒暄了几句就以工作为由走了,其实余悸心里很明白,自己是个劳改犯,家里人看不上,他小姨跟他差不了几岁,从小两人的关系还算好,就算她心里觉得没什么,但他爸妈肯定是不会想让她和自己多接触的,余悸倒也没有太在意。
街上吹起了风,余悸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衬衣,找了家烧烤摊坐了下来。
稍微坐了一会儿,他抬手要了一盘那种八块钱的自助凉菜和一瓶啤酒,老板上菜的时候余悸认了出来,这家烧烤店就是之前上学的时候老和李姚来的那家,他还记得李姚特别喜欢吃这里的烤鸡心,每次打赌输给她都要请她吃好几串儿。
老板看样子也认出了余悸,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抹了一把出汗的脸说,好久没来了吧,之前和你一起来的内姑娘呢?
余悸只尴尬的笑笑,说,哦她最近忙,我们也很久没见面了。
余悸就着一盘小菜,三下两下就把酒瓶的酒喝的见了底,他从兜里扯出一把零钱数了数放在桌上,硬币砸的桌子当当响,刚准备起身离开,肩膀上落下一只手。
抬眼看,是高深。
看到他余悸先是愣了一下,还没等余悸反应,高深就先一步坐了下来,朝老板挥挥手要了一箱啤酒。
“怎么出来也不说一声”,高深把酒倒上推给余悸。
余悸接过酒,摸了摸脖子悻悻地说“这..有啥好说,不是啥喜事。”
见过她了么,高深转着手里的酒杯试探着问余悸。
“还没,也没想好要不要见。”
“你挺幸运的,她也没什么骨气,还在等你。”
余悸没有作声,只是把杯里的酒喝干,又倒满。
和高深分别后,余悸在街上漫无目的的瞎溜达,靠着记忆走到了当初的高中,长沙市一中。
余悸站在校门外望着学校里面,学校大门翻新了,当年掉漆严重的几个“团结友爱求实创新'的大字也变得亮堂堂的。校门口两边的柳树被换成了银杏树,余悸弯腰捡起一片银杏叶,放在手里端详着。
“余悸!”
女孩清脆的声音冲入余悸的耳膜,转头看去,女孩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小小的身体被光笼罩着,虽然看不清脸,但是余悸还是一下就认出了她。
她就是是李姚,也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