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
“没错,‘煞’指的是凶戾之气,‘煞’其实也有很多种,地煞、人煞、天煞、鬼煞等。”太岁绿色的眼睛里满是深意,“‘煞’这种东西,本就不是大部分生灵所能消受的,它生来就是为压制、冲击而存在的,它的凶恶之气往往会伤害到靠近它的生灵。”
神卿心下一动,张口问道:“您这次叫我来,是和这‘煞’有关?”
“嗯。”太岁回道:“这个‘煞’不是普通的‘煞’,它是神魔之战的产物。千万年前的神魔之战不仅破碎了生灵之境,长期的血腥杀戮、恶意争斗还凝集了浓重的煞气。这些充满凶恶杀伐的煞气没有随着生灵之境的破碎而消散,相反它们游散在每一块生灵之境的碎片里,经年累月下,竟脱离碎片凝成了‘煞灵’!”
“煞灵?!”神卿惊讶地挑了挑眉。
“没错,所幸老朽发现得早,他的‘煞气’太过于纯粹强悍,又不懂得控制,已经有几块被他进入的碎片世界承受不住湮灭了,如果放任下去后果不堪设想。”说到这么恐怖强大的生灵,太岁的脸上也是和煦的,仿佛谈论的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小生物。“他的气势和一般生灵不合,所幸老朽的肉身生命力足够强大,所以暂且把他暂时拘在了老朽这里。”
神卿皱了皱眉头,难怪太岁爷爷脸色这么差,想来不只是那几块生灵碎片的问题:“他在您这?为什么我感受不到?”按说气息这么强,她这么敏感不可能至今都无一丝察觉。
“这就是老朽要交付给你的事情了,卿儿,他的本质本就是以攻击压制为主,只有温和包容的灵体能和他相合,你是爱之灵,对这种负面的灵气最是有安抚作用。”太岁看着神卿古怪的脸色,两个圆圆的酒窝又浮了出来,神卿竟然感受到了几分调皮的意味,“加上你们俩都是纯灵体,了解自我的过程想必卿儿你比谁都有经验。”
说到这,神卿大致也明白了太岁的意思了,他是要她带“小朋友”追求自我,体验人生。
说起追求自我、体验人生,没人比神卿更有经验了。
神卿是纯灵体,所谓的纯灵体,就是当某一纯粹灵质在一定条件下产生灵智形成的生灵体。这个“一定条件”可不是那么好具备的,那得是天时地利人和、神成魔就、集机缘之大成。
“煞灵”由“煞气”而成,“爱灵”由“情爱”而成。不是所有煞气都能生成煞灵的,也不是所有情爱之意都能结成爱灵。纯灵体的产生条件需要太多会逢其适的机缘,所以这么久以来,生灵之境诞生的纯灵体那是屈指可数。
纯灵体刚产生之初都会被本能左右,因为他们由纯粹的灵质组成,这就导致他们本身就是个灵质源,没有意识地释放自己的气息。除非他们强化自我意识、掌控本身灵力,才能避免被本能控制。
这个自我意识要求的不只是有思想那么简单,还得从根本上解剖自身。追求自我的前提就是怀疑自我,了悟自身存在的意义。
打个比方,“煞灵”由煞气形成,他的煞气来源于杀戮、战斗、冲突……,这就是“煞”的本质。杀戮压制是“煞气”的本能,现在却要煞灵抑制这种本能,和质疑自己没有什么区别。这就是很多纯灵体刚诞生之初,被本能驱使的根本原因。
本能是他们灵质本质的突显,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本质呢?
因为他们是“生灵”,不是任何灵质、元素、灵力,纯灵体由它们组成,但纯灵体不是它们,一些没有生命、思维的死物。从诞生开始,就注定着他们的组成应该由他们掌控!他们释放气息不是因为本能,而应该是他们本身想去释放。
明白自己行为的意义,有自我追求的思想,这属于生灵种族。
然而万物皆以本能立足,特别是由纯粹灵质生成的纯灵体,质疑自己的本能又哪有那么容易,除非有人能让他们明白,现在的他们不是他们,他们要变成真正的他们就得压抑现在的他们。
刚出生的纯灵体就好比懵懵懂懂的孩童,看到吃的就去吃,想要拉了就直接拉,有喜欢的就去拿,没有道德规则,不会思考。但毕竟是已经产生了意识的生灵,他们也会感受到周围环境,察觉到自己行为的差异和影响,这时候就需要人去引导他们,让他们明白道德规则、世俗伦理。
其中的艰辛,神卿深有体会。
“太岁爷爷,我想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