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弦醒来时,只觉头非常痛,好像裂开了一样,难以忍受。他试着睁开眼睛,发现竟然什么也看不见,他揉了揉眼睛,还是一片漆黑。他竟然失明了!
陆弦动了动身子,一不小心从床上摔了下来。
“你醒了。”
陆弦听到了一个透澈、空灵的女子的声音,很是温柔。
“你是谁?我在哪?我怎么看不见了?”陆弦语气中透着一点崩溃。
“我叫柳如雪,这里名叫万花谷,你从斜坡上摔下来时中了失明草的毒气。你先不要乱动。”柳如雪将陆弦重新扶到床上躺下。
“姑娘,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陆弦很快平静了下来,问道。
“嗯。”
“你没有家人吗?”
柳如雪呆滞了片刻,说道:“有,但是他们一点都不关心我,做什么都不考虑我的感受,去年还准备把我嫁给一个纨绔子弟。我是私自出来的,他们不知道。”
“我和你不一样,我十岁那年,家人被仇人赶尽杀绝,我侥幸得以逃脱,在江湖中流浪了七八年,忍受着风雨吹打、仇恨包围和饥饿。我从来没想过明天会是什么样的。”陆弦随即笑道:“话说,遇见你也是一种缘分吧。”
柳如雪噗嗤一声,笑道:“你这人真有趣,不过也是,缘分这东西真的很奇妙,如果你没遇见我,你得一辈子失明。”
“姑娘会治眼疾?”
“我从小在药堆中长大,跟人学过。”
“学得如何?”
“可好啦,你就等着重见光明吧。”
窗外清风徐徐,偶有鸟儿飞过。
万花谷,坐落于鱼口县绿海竹林的另一边,山谷之中遍布奇花异草和一些竹子,花五彩缤纷,四季不谢。一条小河横穿而过,河中散布着无数奇形怪状的石头,每一颗都颇具收藏价值。
柳如雪的小屋就在小河的右边,小屋周围被竹子围绕,左边一条石子路可直通小河。河中除了漂亮的石头外,还有很多小鱼小虾、螃蟹,而且万花谷的花草大多可以吃,不仅美味无比,而且十分养生。
柳如雪在这里已经度过了二三百个夜晚,她白日赏花、捉鱼虾、玩水,晚上看星星,或者编竹具。小狗阿白和大鸟火羽与她形影不离。
“公子,我给你煮了点鱼汤,来喝点吧。”柳如雪将鱼汤端到陆弦床前,扶起陆弦,舀起一勺鱼汤,吹了吹,喂陆弦喝下。
陆弦内心一阵狂乱,他从来没和异性这么近距离接触过,他感觉自己的心跳的很快。他喝了一口柳如雪喂他的鱼汤,然后不再喝了。
“不好喝吗?”柳如雪说道。
“好……好喝,但我头很痛,有点想睡。”陆弦假装捂着头说道,没想到头真的痛。
“那你躺下睡会儿吧。”
陆弦躺下后,柳如雪出门采药去了。
柳如雪走到河边,捧着河水喝了一口,姿态像孩子一般。然后她走过一片向阳花地,来到一簇绿色藤蔓前,伸手摘了几片嫩叶,又摘了几片叶下珠,拔了几株车前草和几丛韭菜。
夜晚,星光璀璨,万籁俱寂。
柳如雪做好饭后,将药草全部捣碎,然后加入了几滴黑色的液体,几分钟后,药钵内只剩下一团青色的药膏。她将药膏放在窗沿。
“你怎么起来了?”
“我试试能不能凭感觉走动……”陆弦竟然表现得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饿了吧,先把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