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大漠雄帐
斡难河畔，茫茫的草原上空繁星点点，月儿如钩，草原出点点灯光从连绵的帐篷缝隙散落四周，中间一处如苍穹覆盖大地，灯火辉煌，奔放的草原歌声从此大帐传出，账外守卫林立，肃穆无声，一片肃杀气势。此是蒙元部王帐所在。
“拜见父汗！”阿提拉，阿海兰兄妹向王帐主位的戴着金冠宽额言目气势威武提着酒爵的大汗双手交于胸前施礼，“你们来晚了，海兰坐到父汗身边来，阿提拉给东圣帝国的高尚书及你启民汗叔叔敬酒！”
阿提拉提起酒杯向左首的帝国高尚书躬身敬酒：“蒙元部大汗长子阿提拉敬帝国尚书大人！”用的是东圣语，“蒙元汗，虎父虎子啊，难得小王子东圣语说的如此好，以后蒙元部将是草原之主，启民汗，你以为呢？”儒雅修挺高尚书坐着举手茗了一口酒，对着启民汗笑道。
启民汗微笑不语，眼底一丝光亮滑过。阿提拉转身向右手的启民汗躬身敬酒，“启民汗叔叔好！草原雄鹰越加威猛了！”“阿提拉，你越来越会说话了，阿海兰也越长越漂亮了，我们草原的小黄鹂长大了。扎猛你也来见过蒙元汗伯父，阿提拉哥哥，阿海兰妹妹。”启民汗也轻轻喝口酒。启民汗身后的威猛少年站了出来，“见过蒙元汗伯父，海兰妹妹真美。几年不见，不敢认了。”扎猛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阿海兰。蒙元汗微笑道：“扎猛也是草原的小鹰，你们父子草原双鹰将来一定会越飞越高。”“正是，雄鹰才会是草原的主人，而学南蛮子当绵羊也一定会被雄鹰叼了去。”扎猛停挺胸，志高气昂地讲道。
“啪”地一声，对面高尚书把酒杯狠狠地扔在桌上，“南蛮子，骂谁呢？今天是我东圣帝国皇帝正式敕封你们草原蒙元，匈兰部落大汗，你们是东圣帝国的臣子，却口出狂言，悖逆圣上，蒙元汗，你看该如何惩罚？”“钦差大人，匈兰汗孩子年少无知，酒后失言，望念匈兰汗兢兢业业守卫帝国东北草原份上饶恕此次出言不逊。”蒙元汗起身躬身施礼。
“嗯。。。？匈兰汗，你说呢？”高尚书一字一句慢慢问道。
“犬子年少轻狂，不知礼仪，冲撞钦差，该打二十马鞭。”启民汗狠声回道。“父汗，阿提拉学中原人讲话，丢草原人的脸，我又没瞎说，我没错！”扎猛吼道，“住嘴，拉下去，重打二十马鞭。”启民汗向亲兵挥挥手，低头却是一片狠色。
“来来来，上烤全羊，蒙元的女孩们跳起来，唱起来，草原的花朵莎玛坐到尚书大人身边去，给大人倒酒。”主位第二位上的蒙元汗二弟阿巴亥起身笑容满面到处敬酒。
“尚书大人，欣闻三月后为陛下五十华诞，我蒙元部特为陛下准备了些寿礼，待时日我部使团出发前往圣京，觐见陛下，以谢陛下今日敕封我蒙元汗之隆恩，并顺祝陛下圣诞！”蒙元汗躬身答谢。
“我匈兰部也有使团前往圣京，恭祝陛下寿诞，并答谢陛下敕封我匈兰汗之隆恩！”
“圣上天恩浩荡，尔等化外之民也均沾甘霖雨露，当尽心感恩以报陛下，吾等不畏跋涉千辛万苦来到这荒僻草原，也是咱做奴才一心以报陛下圣恩的本分！”尖声语调起，客位第二座立起一白皙无须胖墩的使者，抱拳向天，泠泠然讲起。
“曹公公所言极是，二位钦差不辞辛劳来到我草原，劳苦功高，来礼物抬上来！”蒙元汗眼光扫了下阿巴亥，阿巴亥退身出帐。
一会二份礼物出现在高尚书，曹吉祥公公的席前，宝石，玛瑙，夜明珠，黄金等珠光宝气，高尚书狠狠瞪了一眼曹吉祥，曹吉祥视如无睹，打开一把描金折扇轻轻扇了扇。
“既然蒙元汗一片心意，我高思齐也就笑纳了！”高尚书坦然道谢。
“蒙元汗，这又是如何呢？你我同为陛下的臣子，为陛下办事是我等本分，这又何必呢？”曹公公微笑。
“一点心意，不成敬意，曹公公请笑纳。”
“那就却之不恭了！”“当是当是。”
“不知尚书大人能否告知桑河边那块牧场朝廷怎么处置？我蒙元部为此流了好多血，死了很多草原男儿。”蒙元汗停下酒杯，盯着高尚书问道。
“是啊，我匈兰部也为那块草地死了太多勇士，那昆兰部好不容易被我们赶跑，当是我匈兰部的土地，蒙元汗，你说是吗？”启民汗双手把玩着酒杯，侧眼望着蒙元汗。
“启民安达，你我多年前结为安达，同心协力，兄弟同心，南扫北征，灭了那么多小部落，你匈兰部与我蒙元部也都成为草原的大部落，这次你我共同灭了昆兰部，昆兰部妇孺孩童大多你部收拢了，牧场我们好好商量一下吧！”蒙元汗微笑道。
“我看以黑山为界比较好。”阿巴亥说道。“
“我以为以桑河为界较好！”扎猛一瘸一拐地进来立在启民汗身后，冷冷言道。
“咳咳，朝廷近日一直在圣上寿诞之事，对此未有明确章程，你们双方好好协商解决即可！”高尚书品口酒，清风明月般言道。
一片欢歌笑语中，晚宴进入尾声，启民汗拉着二位钦差，低语道：“一会有要事向二位钦差禀报”，“当是当是。”曹公公眉开眼笑。高尚书淡然言是。
“大家都谈谈吧。今天军师向我辞行已出发去南朝。使团过个半月就出发，耶律隆庆，你负责此事。”散席后大帐里只留下蒙元汗亲信与重臣。
“是。大汗。定不负大汗所托！”温雅稳重的耶律隆庆起身答复。
“父汗，我也想去圣京，义父说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也说｀要战胜你的敌人就要了解他们＇，也许以后东圣人成为我们草原的敌人，我刚好跟随耶律叔叔去看看，看看东圣人。”阿提拉向父汗请求。
“好，阿提拉也该出去多历练一番，隆庆你要照顾好他。”
“隆庆一定会保护好大王子。”
“父汗，我也要跟哥哥一起去，去看看圣京那繁华之地。”海兰摇摇大汗的胳臂。
“放肆，那么远的地方，你一个小女孩去干什么？也不安全，好好呆家里。”“海兰就想与哥哥一起去嘛！”“别闹了，我们在谈正事，我命令你不能去圣京。”“好吧，海兰知道了。我看到那曹公公就厌恶，尖嘴猴腮，看他那见到礼物的丑样，我就恶心，父汗就不该送礼给这种人。东圣帝国派这种人来大草原，也不嫌丢人！”海兰嘟嘟囔囔，眼珠却在不停转动。
“小公主，这种人我们才好控制，据南边来的信息，现在南方朝廷像曹公公这样的人很有权势，每支军队都会派宦官做监军。”耶律隆庆轻声回复道。
“大汗，这次南边朝廷的正式敕封应该是个一石二鸟离间之计，一下在草原正式敕封二位大汗，目的就是让我们大草原互相争斗，南方好坐收渔人之利。”耶律隆庆沉声说道。
“阿提拉，你怎么看？”大汗问道，“父汗，我从东圣人的书上看到，鹬蚌相争黄雀在后，南边的意思很明显，让我们草原蒙元部与匈兰部内斗，草原的狼群只能有一个狼王，今晚宴席上那尚书大人明显有撩拨之意，此人是位人物，看他收礼那么坦然。那曹公公容易把握，下面我们到圣京再好好交交，定为我蒙元部带来更大收益。义父也给父汗定了我蒙元部战略，先向北向西发展，平定北部大后方，西部草水丰美，昆仑山脉有条黄金走廊，我们首先要夺取那昆仑走廊，打通与西方商贸的通道，到时我们在向东南发展。”阿提拉冷静分析道。
“我儿长大了，我阿古达很开心！草原的将来一定是你的！”大汗拍拍阿提拉的肩膀。
“大哥才是草原的狼王，近期不知为何，我蒙元部下面的八大部落好像有些牢骚，讲大哥你的战利品分配方法与以前不符，他们讲以前都是各小部落内部分配，而现在由大哥你收齐统一分配，特别是这次打击昆兰部，我们整个蒙元部出力最大，而匈兰部却将战利品几乎都拿走了，下面八部不服，还暗地里讲。。。”阿巴亥将一股冷色掩住，吞吞吐吐。“嗯？讲什么？”“他们讲因为你与启民是安达，你怕他所以让着他！”
“胡言乱语，”阿古达一拍桌子，“阿巴亥，你就是这样想的吧？下面人也是你挑唆的吧？别当我不知道。”“给你，把它折断！”阿古达递给阿巴亥一支箭，阿巴亥不明白啥意思，轻轻一用力就将箭折断了，阿古达把箭壶里所有的箭都递过来，再折，阿巴亥施力也没折断，茫然望着大哥。
“我蒙元九大部落，一个部落就是一支箭，很容易折断，但我们九大部落拧在一起，就外力无法折断，我们九大部落以前也是相互争斗，经常也被外人欺负，到现在总算初步合力在一起，但如果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各个部落各自一块，那我们还是不能真正像这一把箭一样完全拧在一起。阿提拉你可明白？”阿古达举起那把箭厉声问道，
在座的几位部落首领一起向大汗恭敬敬礼。
“阿巴亥，你可知罪？你私自出兵，与匈兰部合力抢夺昆兰部那块丰美草地，我怎会不知你私地下的心思，大哥怕你吃亏才增兵给你。那块地不是那么好拿的，虽然昆兰部实力不强，但以前由昆兰部那块草地挡在我们与匈兰部之间，我们二大部落由此有缓冲之地，所以我们二大部落才能共同合力扫荡其他小部落，而现在呢？我们蒙元部当前最主要的目标是昆兰山脉的那条黄金通道，只有打开那条黄金通道，我们蒙元部才有争夺草原争夺天下的资本！”阿古达愤愤拔出令箭，
“阿巴亥听令！命你主持与启民谈判，确保我部与匈兰部不起大的冲突！其他条件都好谈！”
“传令下去，我蒙元部九大部落做好准备，到秋天草高马肥时开拔昆仑山。到时我们要一鼓作气拿下那块肥美草地！”阿古达甩出一支箭狠狠钉在羊皮地图上那昆仑山与阴山之间的广袤草地的黑点上。
“一切敬遵大汗吩咐！”众人凌然躬身接令退下。
“隆庆，你此次出使的主要目的就是要保证，我们秋天出兵昆仑山脉楼兰部时，东圣方面不要出兵阻挠！”大汗叮嘱留帐中的耶律隆庆，“阿提拉，你此次随耶律叔叔去圣京也要好好留意地形风土人情朝廷等等，多看少讲，等我们草原一统，呵呵，那时。。。明白吗？”
“父汗放心，阿提拉定不负期望。”
“大汗，南方密报：圣京现在暗地流传一谶书，东圣皇帝愤怒异常，所以对我草原二大部落同时敕封布局，可能还有后手，我们要留意小心，又向全天下展示五十大寿，也应该是表示春秋鼎盛，那谶书是这样的：”
杨柳飘零梨花开，花开花谢落尘埃。
洪水淹没十八子，黄菊瑟瑟铺长安。
忽闻聲鼓头上来，但见长鞭卷四海，
彩云追月王出首，空伤心泪三滴干。
“阿提拉，你到了圣京，好好打探一下这谶书的意思，你义父去了南方，你到时也可以试着找到他问问，五年前当时你十岁，在斡难河边把他救回来，他虽为东圣人，才智卓著，对我们是真心的，在他的辅组下我蒙元部才能成为蒙元九部中的最大，也把九部初步合力一处，我让你拜他为义父，并让他任我部的军师，这次他回中原，应该是有十分重要的事，也没跟我说。”
“义父临行前，也没告诉我他去办啥事，不过父汗，他让我提醒你要小心启民汗，还有。。。”
“还有什么？”“还有我们内部的人。我随耶律叔叔去圣京应该夏天尾就可以回来了，那时我随父汗去征战楼兰。”
“等钦差回程后不久，你们就出发吧，近日再多多备足礼物，用于圣京打点。海兰你就安心呆在家里，不许乱跑！”阿古达吩咐下来，几人散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