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重庆府嘉陵水的岸边,一错隐蔽的空地里,一群穿着戎装身躯高大的人在那里点起了篝火,有的人在清点着物质,有的人在一旁躺着就着牛肉喝着酒,黑暗中安插着观察着四周的暗哨。几个为首的男人正在研究着地图。
毛伊西格在地上拾着柴火,不断地往篝火那边堆着,他长的就像不健壮的羔羊,不管和周围的谁比都显得柔弱。不一会儿黑夜中走出来一个男子,将一张信纸交给了那个为首的男子,随后又消失在黑夜里。
……
“毛伊西格,过来。”只见那里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对正在拾柴火的他叫道。
“百户大人。”毛衣希格如此称呼那个人。
那个虎背熊腰的男子叫做伊德日,在蒙语中就是健壮的意思。不同于那个男子,毛衣西格的名字就显得卑贱了。
“前几日派你去传的情报,有没有什么问题?”说完伊德日便一双牛眼死死的盯着他。
毛伊西格连忙低下头,躬身说道:“回大人,绝对没有问题,我是亲自将情报递到那个人的手中,随后还跟了他一段时间,没有问题才离开的。”
“那为何,,算了,你先下去吧。”伊德日本来想说什么,但随后又打发他离开,于是毛伊西格便转身走开,继续捡拾着柴火。
……
几个为首的男人继续在那边讨论着情报。
一个副将说道:“大人,阿答胡大人到底说的是什么?”
伊德日将手中的信纸递给他们传递了下去,众人的目光也纷纷向情报望去。
良久之后,站在伊德日旁边一个面向稳重的人上前一步说道:
“大人,我觉得阿答胡大人说的话另有深意,咱们还是早日撤退。”
伊德日将目光看向他。
“图门,说说你的看法。”
于是那个男人继续说道。
“此时正值秋末,两脚羊们刚刚有了粮食,正是我们抢掠的好时机,可是阿达胡大人却在信中要我们撤退,这不符常理。”
伊德日点头继续听他说道。
“阿答胡大人向来是个成熟稳重的人,此时召回整个西南大部分的部队,我想。”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于是又小声的说道
“应该是上面来了指示。”
伊德日对他的分析显然很满意,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那个男子便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看来是我们的大汗终于要动手了,整天在这群两脚羊之间躲来躲去,终于要到开荤的时候了。”
“传令下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是。”
这时从暗处又走上来了一个人,上来对着伊德日说:
“五里之外发现了两脚羊的船,船很大,里面的东西应该不少。”
“哟。”
安德烈嘿嘿笑道。
“看来今晚有的玩了,叫他们把火灭了。”
……
……
李安从船里面走到甲板上,将手里的一壶酒递给了正在甲板上执勤的张钰,两人就撑在传栏上吹着风,张钰也不客气,接过来打开瓶口就灌了下去。
“李兄是个读书人?”
李安不知道他为何这么问自己,于是也回答道。
“算得上半个吧。”
“半个?李兄要是只称得上半个,那些整日谈颂风雅的读书人怕是要气死。”
“此话怎讲?”
“那首赤壁怀古诗我也是看了的。”
“哦?钰兄也会诗词?”
“我可不会那个,小时候读的书少,也就识得几个字,我是听少主说的。”
看来是小竹和他说的,想到之前想要请教武功的事情,又问道。
“钰兄武功很高吗?”
“会一点点。”
李安也捏拿不住他的这一点点是多少,于是便向他请教。
“你想学武?”
“嗯。”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的武功不适合你,而且你没有从小开始,学习武功肯定会比一般人更难。”
李安本来也没有报太大的希望,见他这么说,也只是微微有些失望,于是又向他询问起武林的事情。
“武林?倒是头一次听见这种说法,我辈习武也只是在战场中历练出来的,都是些一招毙命的招式,而且武艺这种东西向来都是一脉单传的,真正会武功的人已经很少,其他的不过一些空有其名的花架子,真正开宗立派的宗师人物我也只见过一个。”
李安不免对他口中的宗师有些兴趣。
“谁?”
“我师父,他是青城山上的道士,我是个孤儿,从小在死人堆里长大,师父见我可怜,便收留了我,不过没几年,他便死了,我甚至都不知道是谁杀了他。”说完这话,猛地灌了一口酒。
李安见他想到了不开心的事情,于是安慰道
“能杀死你师傅那样的人肯定不会比你师傅差,这样的人也不多,到时候你再一个个早上去或许就能报仇了。”
李安这话显然有些白痴,不过张钰也没有拆穿他,耐心的和她解释。
“你可能不知道我师傅那样级别的人有多厉害,摘叶便可伤人,我小时候不懂事,总是喜欢追问他是不是天下第一,有一天被我问得烦了,他就给我解释,这世界上的人没有谁敢称天下第一的,当你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的时候,总会有人妒忌你,猜疑你,想要干掉你,棉枪易躲,暗枪难防,武艺再高也看不透人心啊。”
……
他说这话的时候,左倾梦也从里面走了出来,听到他说的话,也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爹爹从小就教我和子良练武,为的就是防身,可是爹爹那么厉害的人依旧死于奸人之手。”
张钰又在一旁补充道:“不说天下第一,就我那个宗师级别的师傅,都可以百毒不侵,刀剑难伤了,不过最后还是死了。”
李安想着,看来这宗师的人物应该真的很厉害了,不过,也不可能突破物理学的范畴,依旧是血肉之躯。
正当李安如此想着的时候,只见张钰突然抬起了手,示意他们别出声。
双眼死死的看着远方的一处凹地,随后嘴里喃喃道。
“是蒙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