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喻博文,时浅微微一笑道“好像你也没有自我介绍吧”
喻博文“……”
自时浅进屋,姜洛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时浅的身上,当然也没有错过时浅每一句话的结束都会若有若无的望向京墨,这使得姜洛有些疑惑,她这是在害怕京墨吗?还是京墨让她如此?
似乎看到京墨在看自己,缓缓向京墨的方向望去,触及到京墨的目光时,姜洛不知为何,心脏骤停了一刻,随即便恢复了正常,挑了挑眉,用眼神指了指时浅的方向,似是再说你夫人这般霸道呢?
京墨无奈的笑了笑,摇了摇头。
看到面色略带尴尬的喻博文,时莜在心底暗笑一声,连忙上前打圆场道“博文,我来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跟你说话了吗?”
时浅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了时莜的热情,只见时莜面带委屈的看了时浅一样,便悄悄退到了喻博文的身后,眼眶微红,两只小手有些紧张的交搓在一起,低着头,不言不语。
时莜这一举动,极大的激起了喻博文的保护欲,看着时浅有些生气道“时小姐,麻烦你说话客气点”
“博,博文,别对姐姐这样”时莜唯唯诺诺的样子让喻博文更加心疼,而时浅那姣好的容颜带来的几分好感,如今竟也觉得有些厌恶,再美的外貌也抵不过一颗丑陋的心,刁蛮任性不容人。喻博文以前是从不信传言,但见到时浅,喻博文觉得,有些传言并非作假,什么都不是空穴来风的。
胸无点墨难言志,腹有诗书气自华,这时家的两位小姐还真是将这两句话诠释的很完美。
“好了好了”眼见场面越来越僵,时昊连忙打圆场道“浅儿,他们都是我邀请来的朋友,客气点”
见时昊说话,时浅嘟了嘟嘴,瞪了时昊一眼。收起了刚刚那副咄咄逼人的气势,转身看着京墨,浅笑道“京墨,我想吃甜点”
拍了拍时浅的手背,京墨笑了笑道“好,我去准备”说完,看向时莜和姜洛道“二位姑娘可有想吃的?”
时莜温柔一笑,体贴道“谢谢京墨哥哥,莜儿不挑食,什么都可以”
京墨笑着对时莜点点头,又看向了姜洛。
姜洛道“我和你一起去吧,我爱吃的比较特殊,估计你找不到”
时浅皱了皱眉“真矫情”
姜洛装作没有听到,跟着京墨,走出了房间。
其实,在姜洛心里,一直拿京墨当自己的孩子,如今当着京墨的面,她还想维护自己长辈的颜面,不能与小辈的一般计较。
待姜洛与京墨走出房间后,姜洛再也忍不住,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京墨啊,你这夫人,脾气也太不好了”
京墨无奈笑了笑“刚刚阿浅多有得罪,我在这里替她跟您道歉了”
“哎,不用不用”姜洛摆摆手道“我一个当长辈的,不跟她一个小孩子瞎计较什么”
话似乎到这里就结束了,京墨不说话,姜洛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一股尴尬的气愤从二人之间涌出。一股悲哀感油然而生,什么时候,自己面对京墨的时候也会如此尴尬了。
想了想,姜洛道“以前我一直再想,以京墨这样沉闷又嗜书如命的性子,究竟会找什么样的夫人。我曾想过你会找一个夫子的女子,然后可以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又或许会找一个武功高强的女子,她护你安危,你教她读书,又或是温柔娴静的女子,你读书,她刺绣,一片祥和而唯美。但却没想到,你竟然找了这三个的结合体,既不会读书,也不会武功,尤其是还不温柔”
“哎,京墨,我到底怎么教的你,竟将你教育成了一个颜值派”姜洛疑惑,明明自己一直告诉他找配偶时要讲究心灵的契合,心有灵犀才能一点即通。
京墨笑着摇了摇头,道“阿浅,并没有传闻中那么不堪”
姜洛耸耸肩,是没有,情人眼里出西施,虽然时浅真的很美,但脾气也是真的暴。
“那你对她,是真心的吗?”姜洛小心翼翼的问道。她其实更想问,你跟时浅在一起,究竟是为了仇恨,还是真的喜欢。
知道姜洛到底问的是什么,京墨有些迷茫,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更多一些。
见京墨不说话,姜洛想了想,有些话,她觉得她有必要和京墨说。
“京墨,我能看出,时浅她待你是真心的,你报仇那是你的使命,是你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时浅是无辜的,当年的事情发生时,她还是一个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更何况,他还是个女孩子,丞相更不会对她说什么的。”姜洛苦口婆心道,她很害怕京墨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辜负了一个真心待他的人。
“那时昊呢”京墨直直的看着姜洛问道“若他也参与了呢?我是否可以向他报仇?”
姜洛有些震惊,这是她一直不敢想的问题。用着她自己都不可信的声音,喃喃道“他还是个孩子,怎么会”她不确定,她真的不确定,萧家的事情就是时昊独自前来的,而荣家的事情只比萧家提前了一年而已。
看着姜洛的表情,京墨苦涩笑了笑“他们家的糯米凉糕不错,您可以尝尝”
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京墨,姜洛呆呆道“你,你怎么知道,煊儿他”连这个都和你说了吗?姜洛口中的煊儿指的正是京墨的父亲荣煊。
“父亲他经常和我提起您,说您是他的恩人,他不敢忘”
姜洛心里一个咯噔,呆滞在那里,她想起了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屁孩,天天对着自己喊着姐姐。说自己有恩与他,不如说是他有恩与自己,他的天真,他的善良,给了当时正处黑暗中的自己一丝光明。因为他,自己才又重新获得了希望。
一晃经年,当年那个软糯的小孩子已经有了后代,而他的儿子就站在自己面前。当京墨站在那里时,姜洛恍惚间,以为自己又看到了那个爱笑爱闹的孩子。
而现在,当年的那个曾有恩与自己的孩子有可能是被自己的寻找了千年的爱人给害死的,这让姜洛如何选择?
低下头,姜洛低声道“京墨,对不起”
一直以来,姜洛都弱化了京墨与时昊之间的仇恨。她一直以为,京墨的仇人只有丞相,却没想到,还有时昊。
京墨失落的摇摇头,他不明白,明明自己早就知道结果了,为何还要多次一问。哪怕搬出父亲,在师傅的眼里,始终都没有时昊重要。
而另一边,自从姜洛与京墨同时出去后,时浅更是放肆,狠狠的白了一眼时莜与喻博文后,独自走到窗边,欣赏起外面的风景。
时昊见状微微一笑,看向喻博文道“喻兄可知今年龙舟的头标是何物?”
喻博文看向窗外,正好可以看到成江河中央立着的三个标杆,标杆上面分别挂着银牌、锦旗与花红。标物选择的随意性很强,但一般都是从三个标杆之中选一个。所有选手会在开始前,选择好自己的标杆,定好自己的路线。听到开始的锣声后便奋力的向标杆划去,待第一个队伍行至中间时,才会宣布头标是何物。
三个标杆距离甚远,这个时候,第一个队伍若开始选中的是并非头标,那这个时候他将面临两个选择,一个是拿下其中一标,虽不是头标,但也算中一标。第二个选择便是改变路线划向头标,这个时候可能会被直接奔向头标的队伍超越,最后连一标都未中。这是一个很难的选择题,考验选手的随机应变能力,最好的方法,是能猜中头标。
而头标,是在比赛前由郡守亲自拟定好,放于专门的锦盒之中,所以,只有猜中了郡守的喜好,才有可能猜中头标。
不等喻博文回答,时莜抢先道“我猜啊,是锦旗”
时昊“为何?”
喻博文也疑惑的看向时莜,他也很好奇时莜该如何解释,为何是锦旗。
看着时昊与喻博文疑惑的眼神,时莜笑了笑道“整个常山郡似乎都知道,太守常长奇最喜众昌先生荆文璟,而荆文璟名作南游志中曾有过记载,所在竞渡,游人置竿船头,挂以锦旗,捷者夺标而去。所以我才觉得,太守定会已锦旗做为标头”
时莜的解释让喻博文深表同意,点点头道“我也觉得,这常老爷子啊最喜欢荆文璟了,但凡有涉及到荆文璟的地方,肯定事事以荆文璟为例。”
不料时浅嗤笑一声“切,我觉得是花红”
喻博文显然还记恨着时浅刚刚的无礼,直接讽刺道“跟你说话了吗?”
白了喻博文一眼,时浅不屑道“我说话需要经过你同意吗?”
喻博文又是一噎,恨恨的想着,他迟早有一天,要将时浅逼的无话可说的。
看着喻博文吃瘪的样子,时昊淡淡一笑,看向时浅问道“浅儿为何会觉得是花红”
“长得好看”时浅随意道。
对于时浅的解释,喻博文不屑一顾,小声嘟囔道“肤浅”至于为何不敢大声说出来,那是害怕时浅再次怼的他哑口无言,老被一个女子弄的吃瘪,他喻博文还要不要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