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维亚洛知道吉娜莱斯神庙僧侣的治愈手段非同一般,但是纪唐恢复的速度依然让他和拉法尔多颇有些吃惊。虽然肩膀和手臂上还绑着绷带,右脚膝盖和后腰处还在用木片支撑固定,但是此时此刻的纪唐,相比起两天前在营地里看到的时候,状态要好上太多了。
“让二位见笑了。”这个残疾人嘿嘿的朝罗维亚洛笑道,也朝拉法尔多点了点头。
原本纪唐是想直接与罗维亚洛商量在红山周围大兴土木的事情,不过由于工程师们提出,需要对红山周围的地形进行详细的勘察,并形成地形图以及地质勘察报告好确定建筑形式以及工程材料的需求量之后,纪唐就决定让工程师队伍尽快回城堡完成此事。
不过他自己却声称还有其他事情要办,不准备与工程师队伍一起回城堡,在抱歉之余,也保证一定在之后好好款待罗维亚洛一行人。
“塞尔瓦托阁下太客气了,款待这种费财费时费力的事情,我们红酒领的人也并不是特别讲究。不过塞尔瓦托阁下确定让我们现在就赶回去么?您呢?不再多休息几天?我当然知道您的身体素质超乎常人,并且吉娜莱斯神庙僧侣的治愈术确实令人佩服,但是我觉得您还是多休息几天,我们再启程吧。”
“不用了,佩拉托阁下,我让艾利芙小姐为您带路,你们先行前去塞尔瓦托堡吧,剩下的小事情,我能够自行解决。”纪唐摆了摆手,看向了艾利芙。
罗维亚洛也不方便过多勉强,便点头同意。
“那种格斗技,还是少用为好。”这位俊郎飘逸的刀客——拉法尔多,在临别之际,轻轻扔了一句话给纪唐。
纪唐一愣,点了点头,心中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还用得着说吗,我又不是不要命的滚刀肉。
在纪唐以自己身体素质堪比一头洞穴巨熊的顽固理由之下,艾利芙带着依然昏迷着的帕索罗斯和贝普两人,以及所有僧侣,还有之前在外探路值守的守卫和骑兵,同罗维亚洛的建筑工人队伍一起回塞尔瓦托堡。
而纪唐身边,就只留下了之前在营地之中对抗莱珀尔德的那群守卫。
原本艾利芙说什么也不愿意先行离开,并且强烈要求留下僧侣继续帮纪唐治疗,任纪唐如何解释,艾利芙的态度依旧十分强硬。不过在罗维亚洛·佩拉托的几句劝解之下,艾利芙最终是放下了自己的坚持,让僧侣们也跟着离开,但是她自己依然没有先行离开的意思。
“我会让拉法尔多先生暗中保护。”
“那佩拉托阁下您的安全呢?”
“出了霍米尔高峰就是一片坦途,哪怕有什么危险,我相信队伍里的骑士力量也能够应付了。”
就这样,艾利芙也不再坚持留在纪唐身边保护他了。
原本罗维亚洛就打算只派几个工程师前来而已,毕竟纪唐也只是发了一封邀请函商量建设事宜,让他以为这位领主只是一时兴起,并没有真正准备和他们的工匠协会合作的意向。不过想起来自己的小侄女在这边,还有一个灭守者协会的荣誉会长也在塞尔瓦托堡,所以他决定亲自走一遭。
之前纪唐察觉到工程师队伍有危险,也是因为他们故意躲开了塞尔瓦托堡斥候的侦查线路所导致。而他们也没想到这位领主如此看重这件事情,竟然亲身前来救援。这样被重视的举动,让纪唐在红酒领法尔堡市长的心中,留下了一个非常不错的印象。
“还有啊,我可爱的艾利芙小姐,您的称呼真是太见外了。”虽然艾利芙很小的时候便被送出了红酒领,但是罗维亚洛对这位小侄女却是十分喜欢。以前他就会经常寄一些好玩的小东西到塞尔瓦托堡,而此行亲自出马的目的,更多的也是与这位拥有灭守者身份的小侄女,拉近一些关系。
“好的……罗维叔叔”毕竟上一次见到自己的表叔还是艾利芙很小的时候了,现在这个称呼对她来说着实有些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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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这位年轻领主的真正实力,根本就不需要我的保护。不过这小子武技法印都会一点儿,杀伐果决,还蛮对我胃口,去看看也是不错。”在收到暗中保护的任务之后,拉法尔多倒也没有介意。
“真正实力?”罗维亚洛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拉法尔多只是朝罗维亚洛摊了摊手,并没有多言。想到纪唐在被几乎掐死的情况下,都没有使用出他真正的底牌,拉法尔多自然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多嘴。
“还是不要让艾利芙小姐担心,哪怕只是做做样子也好。”罗维亚洛也没有多问,“果断是有一点,达格利什格斗技这种东西,竟然连丝毫顾虑都没有,就敢用出来……还好已经没有多少人认得这种武技了,伤身事小,传到赤色黎明守卫的耳中,那才是真的麻烦。”
看来纪唐当时并没有体会到刀客拉法尔多的真正想法,只以为是让他少用这种伤身的武技,而并不知道这种武技背后,存在着多么巨大的隐患。
“不过,塞尔瓦托先生他啊,杀伐就远远不够了。只是鸢尾花剑如今形势逼得他需要心狠手辣一些;况且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这种道理,我相信也不需要谁去和一位领主解释,换做是我,也许消失的人会更多。”
“论起杀人的数量和速度,我们草莽之辈,可真比不上你们这群人。”拉法尔多摇了摇头。
“不说这个了。”罗维亚洛也知道拉法尔多不爱听这些,只是问道:“那天在营地里的情况到底如何?”
拉法尔多看了看脚下的地面,抬起头,没有任何回答便转身离开。走出老远,才轻飘飘的传来一句:“我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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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在矮脚马上的罗维亚洛·佩拉托,这位法尔堡的市长,在行军之中,朝纪唐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做了一个双手交叉的动作,两只手轻轻啄了啄三下肩膀,而后双手笔直张开,那满是蓬松卷发的头颅也轻轻往天空半仰。
同行的几位莫特尔民族的建筑师见到这个动作,都有些发愣,却不敢出声询问。
在莫特尔民族中,这种名为啄肩礼的手势,通常会用来送别即将死亡的战士。难道塞尔瓦托阁下此行,十分凶险么?
“罗维叔叔……”艾利芙策马上前,说出了一声不太习惯的称呼,有些担忧的问道,“塞尔瓦托阁下他们会有危险么?”
“我可爱的艾利芙小姐,放心吧,塞尔瓦托阁下不会有任何危险。”
罗维亚洛说的是“塞尔瓦托阁下”,而不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