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有时间的话我们还是坐下来谈谈吧。”王婧玥在我身后紧追不舍。
我有些不耐其烦地停下来。转身问她:“事到如今你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呢?刚才你也听到了,我狗改不了吃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自嘲地摊开双手,“王警官,我觉得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好谈的。再说了,如今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警察,和你们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今天局长给你打电话了吧。”沉默良久,王婧玥看着自己的正前方,话说到一半又将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
“对呀。”我很坦白地说。
“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关于案子的事情。”
“没给你说工资的事情吗?”
“是你给他提出来的?”
“是的。”
我不禁冷嘲道:“我苏俊青不是那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
“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为何还要这样做呢?”
“我只是希望你心里能够好受一些。”
“其实我心里好不好受一点关系都没有。毕竟在刑侦队,我早已不足挂齿。”我轻描淡写地说道,“当年我承认我是透露了警方的消息,我也承认这是我的过错,但是当时根本没有人能够明白,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抱歉,当时是我的错。”王婧玥低头沉默。
“你不用跟我说抱歉。我早已经习惯。”我转过身来看向遥远的天际,发现是一片湛蓝,无边无际。
“算了,多说无益。你走吧。”王婧玥心里的哪点奢望似乎濒临崩溃。
“告辞。”我闷闷不乐的迈开步子走了。实际上我今天最生气的事情不是以前被王婧玥阻止的事情,而是因为李勤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的出现,让我感到心情很烦躁。要不然我的态度也不会如此。
李勤龙在我们刑侦队算不上出色。普普通通这个词语用在他的身上最适合不过。来到警队好几年,默默无闻。后来不知道是动用了什么关系,在我被降职后当上了刑侦队的副队长。
常常听到队里的人在茶余饭后闲聊,说李勤龙的什么鬼是某某单位的大人物,很厉害。我想,这也许就是他骄傲的资本吧。
走出覃塘酒厂的大门。以前和我玩的比较好的司机秦沐微笑着跟我挥手。我淡淡地笑着回应,并不打算跟他搭讪。
“苏警官,晚上有空吗?”秦沐打开车门走下来,问道。
“抱歉,秦沐。”我没有停留的打算。
“我感觉这两年来你真的改变了很多很多,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到底都经历了一些什么?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的话!”秦沐掏心掏肺地说。
“没什么事情,我只是想过过清净的日子。”我伸出手,在秦沐的肩膀上拍了拍,云淡风轻地说道。
“苏警官,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秦沐眼中流露出一种惋惜和怀念的神色。
“我说过了,人都是会变的,在好的环境里变得更好,在坏的环境里变得更坏,那些犯罪嫌疑人不都是这样的吗?”我心如止水地说。
“难道一次小小的贬职就让你心性大变了吗?我不相信。”秦沐不愿意承认我已经和从前判若两人的事实。
“有些事情,或许在每个人的角度看来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吧。”我很平淡的说着。
“唉!”秦沐一声长叹,“也许是吧。”
“走了,告辞。”我再次伸出手拍拍秦沐的肩膀,与之告辞。
一路上我脑海中总是不断浮现出覃塘办公室二楼的珍藏室里面酒坛子被打碎的一幕。到底是谁打碎了这个酒坛?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覃塘,唐川市小有名望的富商和酿酒师,对酒的珍爱少有人及,显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件事情到底是何人所为?成为了困扰着我的一个大问题。而且最主要的缺陷是,覃塘的办公室除了覃塘夫妇外,在覃塘酒厂是任何人都没有进入的权限和资格的,也因此,覃塘的办公室里没有安装监控。尽管院落中安装了一个,但也根本拍摄不到覃塘的办公室。
想到这里我赶紧给覃塘的司机赵明打电话。在“嘟嘟嘟”的几声响过后,电话接通了。
“喂,您好,我是刑侦队苏俊青。”
“喂您好,苏警官,请问有什么事?”
“昨日你们覃总在离开酒厂的时候是在什么地方呢?”
“哦,在我送他离开的时候,是在他的办公室呢。”
“没有其他人?”
“哦,是这样的,我们覃总的办公室是绝对不允许外人进入的。肯定没有其他人。”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吗?”
“是的。”
“他们的亲人也不例外?”
“也不例外。”
“嗯,那先这样。”
“好的,警官。”赵明说完挂断了电话。
根据赵明的说法,如果说连覃塘的亲人都无法进入覃塘的办公室的话,那么二楼的藏酒室里面的酒坛碎片到底是怎么来的呢?莫非酒厂里面根本没有人知道覃塘办公室的二楼其实就是一个藏酒室吧?
我进入覃塘的私人办公室的二楼的时候,是因为发现了窗户是虚掩的,所以才从哪里爬进去。难道里面的人也是从哪里出来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解释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