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上午十一点,覃塘的妻子李秀萍和秘书付佳玉来到刑侦队。她们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刑侦队的大门。
王婧玥叫陈晓彤招呼他们先到询问室去。然后对我说:“有没有什么要问的。”我摆摆手说:“没什么要问的。”王婧玥眉头微蹙,说:“为什么呢?”我有些心不在焉地摇着头说:“不知道,反正我也说不上来。”王婧玥没有再跟我说话,走进了询问室。我没有跟着进去,而是选择在门外等候。或许这种行为在一个所谓的破案专家的眼里来说是一种不明智的做法,但我却要如此。
覃塘和李秀萍是大学同学,情感基础很好,而且覃塘从没有限制过李秀萍的任何财务自由和人生自由,十几年来夫妻之间的感情一直很和睦,就连偶尔的小吵小闹都是很少发生的。
就算发生了,两个人也会想办法去化解。他们一起努力经营这家酒厂,把所有的精力和心血都投入了进来,可以说他们是最好的合伙人,也是最好的夫妻。
这是我从他们酒厂的员工口中得知的答案。还有一点最主要的是,案发时,李秀萍和他的女儿谭佳怡都不在现场,秘书也不在现场,这就给她们三个人提供了不在场的充分证据和有力说明。
约二十分钟后,王婧玥和付佳玉、李秀萍一同走出了询问室。付佳玉和李秀萍的脸色很憔悴,并附有浓浓的悲伤色彩,王婧玥则是流露出一种同情的表情。
“警官,我想把覃塘的尸体带回去安葬,可以吗?”李秀萍走出几步,突然回头,眼眸中闪烁着泪花,对王婧玥恳求道。
“你是覃塘的家属,你有权利决定如何处理覃塘的后事。”王婧玥同情地说道。
“好的,谢谢警官了。”李秀萍对王婧玥和站在边上的我弯腰深深鞠躬,而后在陈晓彤的带领下朝着太平间走去。
“有什么发现?”等到李秀萍她们走远了,我问王婧玥。
“没什么发现。”王婧玥把笔录拿给我看。
“李秀萍是在覃塘出事前去的芝加哥,秘书付佳玉也是陪同出行的,而且案发时他们还在芝加哥,所以她们并不知情,也就有了不在场的证明。”我快速浏览了一遍笔录,总结出这样一段话。
“其实,这个案子的关键或许都不是这些人,而是覃塘从春风得意大酒店出来以后的这个盲点。因为所有的线索到这里就全都断了。”王婧玥有些苦恼地说道。
“这么说或许也对,或许也不对。你忘记了吗?在我们刑侦界不是流传着一句话‘排除所有可能,剩下的那个多不可思议’吗?而且你看覃塘的妻子李秀萍和秘书付佳玉就不像是凶手吗?”
王婧玥摇着头说:“不像,她们有充分不在场的证明!”
我否定王婧玥的想法说:“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要说这句话。有些犯罪嫌疑人甚至可以制造出很多不在场的证明,然而我们很多时候却往往被这种不在场的证明所误导。我刚才陷入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思考中。”
“什么呢?”
“我觉得我们已经被犯罪嫌疑人牢牢控制了思维和思想。或许这个案子存在着很多不符合逻辑。”
“怎么说呢?”
“打个比方说,假如覃塘死了,凶手可以是看似跟他毫无关系的人,但这种关系又不是借刀杀人的那种关系。”
“我不明白你表达的意思。”王婧玥一脸遗憾地说。
我重复解释说:“我的意思是,假如你死了,凶手可以是任何看似跟你没有什么关系的人。而这些人,又都是不会被警方怀疑的对象,这样说你懂了吧?”
王婧玥似懂非懂地点着头说:“好像是听懂了那么一点。”之后又问我,“那么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我说:“你不是给我放假了吗?接下来我想满世界的旅行。把所有的假期都消磨干净,然后再回来。”
“行吧。”王婧玥似乎早就预料到我会这么说。
“再见了,王警官。”说完我转身走出了刑侦队的大厅。
这起案子并非普通的杀人案。到现在我可以肯定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杀人案。
仿佛凶手很了解我们办案的思维和思想。不得不说,这个凶手真的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