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鱼看到一个中年剑客从瞎子手里买了本《雷霆十三剑》,连忙上前跟那个中年剑客施了个礼,问道,“前辈,我可以看一眼你刚买的那本剑谱吗?”
中年剑客眼看一个少年走上前想看剑谱,呵呵一笑,递给叶小鱼道,“拿去看吧……我是最近悟剑悟不出什么名堂,总觉得越练越糟,听说这瞎子剑术超绝,便想着来买一本回去研究研究……而且我听之前那些买过瞎子剑谱的都说这剑谱经过瞎子的改编,不仅更容易练,而且威力大为增强……小兄弟,你若是喜欢,也可以去挑一本,我看这瞎子的刀诀剑谱卖的还挺快,就是有点太贵了……不过,买的晚些说不定真的没有了。”
叶小鱼接过剑谱,也没有细听中年剑客说些什么。
当他打开这本《雷霆十三剑》时,惊呆住了。
这本剑谱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让叶小鱼震撼的,是瞎子画剑谱的笔锋。
果然是画剑师,且不说这雷霆十三剑被瞎子拆解的一招一式清晰明了,单单是那剑招中蕴含的笔力,每一笔一划,都似乎隐藏着满满的剑招在其中。
叶小鱼只是扫了几眼,已经忍不住在心里按照那剑招细细演了一遍,他一页一页的细翻细看,用龙灵增加了记忆和理解,叶小鱼只翻了一遍,已经将那些剑招完全记在心中。
看完剑谱,他将剑谱递还给中年剑客,并躬身施礼道谢。
中年剑客离开后,叶小鱼看瞎子的眼神已经满是崇敬和钦佩。
接着,他又拦住几个在瞎子那里买了剑谱和刀诀的人,很快一口气看了七八本的刀诀和剑谱,叶小鱼心中恍然如亮起一盏明灯。
他忽然想仰天放声大笑,却眼看自己此刻是身处集市,终于没有笑出来。
叶小鱼觉得自己已经悟出了什么是剑心。
瞎子没有眼睛,可是他却可以打败那么多高手。
瞎子没有眼睛,可是他却知道他面前来了多少人,并且一个没有数错。
瞎子没有眼睛,可是他却能看透那些高手的剑招,找出他们刀剑中的破绽。
瞎子没有眼睛,可是他却能画出这充满劲风和剑气的剑谱。
瞎子没有眼睛,可是他甚至能破开自己极快的长生剑的剑招。
……
瞎子是没有眼睛,可是瞎子有心,有一颗悟剑的心。
师父说的不错,人如剑,剑如人,人在剑在,人死剑寂,人可以做到什么,剑便可以做到什么,所谓的剑心,便是人心,因为剑道的天境,是人剑合一。
而自己之所以败给了瞎子,是因为自己没有做到人剑合一,自己用剑招意图破开瞎子的剑招,岂知瞎子根本没有剑招可破,所以他的剑招之中才满是破绽。
自己自习剑以来,一直将长生剑的剑招视为至尊宝贝,不论是任何一剑,都要原原本本按照剑招来使,剑招中太多的僵硬和拘泥,完全不懂得灵活和变动。
叶小鱼还记得从通天峰回来,师父叶小仙和自己在龙崖之上比剑之事,当时叶小鱼对于师父的那一招造化钟神秀觉得奇怪,现在想来,其实师父的造化钟神秀一点不奇怪,奇怪的是自己明明拥有至高至强的剑法,却一直被剑法所拘泥。
师傅当日便说过,剑招是死的人是活的,剑在人手,人总是依循剑招,不免被剑招思路所带走,有时候像走路走进死胡同,没了去路。所以练剑要懂得变通,以不变应万变是守,以万变应万变才是攻。
叶小鱼心道,当时自己以为已经懂了师父所说的这些,却没想到仍是深陷在招式之中,以至于和瞎子对剑,竟然一心想找出对方破绽。
自己太天真了,叶小鱼心道。
既然有些问题已经想通了,叶小鱼便想试一试。
白樱不知道叶小鱼在想什么,叶小鱼就将昨夜和瞎子对剑的事情跟白樱简单的说了一遍。
“什么?你说这瞎子三剑便破了你的剑招?”白樱瞪大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
白樱直到此刻仍然以为这瞎子根本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至于那些刀诀剑谱也不知道是他从哪儿弄来的,然后在这天街转手倒卖。
现在听叶小鱼如此说,白樱当然吃惊。
白樱不认为叶小鱼骗自己,但是她又觉得叶小鱼说的太过夸张了。
或者这瞎子是懂一些剑法,而且他的剑法比叶小鱼高那么一点点,但是也不至于三招破开长生剑,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或许用了二三百招也说不定,是叶小鱼记错了。
不过,就算是二三百招,白樱也觉得瞎子不会有那么强的实力。
她问叶小鱼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继续找他打架。”叶小鱼道。
“还要打啊?”白樱挠挠头,“你不是说昨天你跟这瞎子打了一夜了。”
叶小鱼点点头,“我跟瞎子斗了四局,败了四局,今天就算不会赢,我也想再试一试。”
“好,我支持你,”白樱咯咯笑道,“还是我家小鱼哥哥有志气!等下打败了瞎子,咱们就在这天街买点儿好吃的。”
白樱眼看四周有卖山果,香梨,冰糖葫芦之类的美味,都有些馋了。
叶小鱼大踏步上前。
果然,看到叶小鱼来,那瞎子眉头一皱,朝他摆摆手,示意他马上离开。
叶小鱼走到瞎子跟前,深施一礼,道,“前辈,打扰你做生意了。”
瞎子眼看叶小鱼不走,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儿给叶小鱼,冷笑一声道,“小娃娃,你怎么跟个瘟神一样,送不走呢?”
叶小鱼微笑道,“前辈,我还想跟你再比一局,只一局便可。”
叶小鱼说着朝四周扫了一眼,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场地。
瞎子却道,“你不用看了,这里是天街,到处都是人,你找不到比剑的地方……而且,我根本不会跟你再比。”
“前辈,”叶小鱼道,“晚辈已经悟出何为剑心了,想请前辈再悉心指教,还请前辈成全,晚辈说了,只一局便可,晚辈昨晚便说话算话,所以这次仍然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