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无人言,可怕吗”
“的确可怕”
你看着这个世界一片寂静,因为还没有听到声音;
那阵凛冽的风吹来,穿过层叠山峦,使方圆数十里的枝桠在荒地上踉踉跄跄,像老人干瘪皮肤下包裹的牙龈,失去牙齿,张嘴欲言,发不出任何声音;
天不算蓝的天,不算灰的天,介于之间难以形容的色彩,像是万里枯木长眠的棺材,方方圆圆,箍住山中山夹缝间不知何时能到来的逢春,活着的万物注视着它,张嘴欲言,又闭上嘴注视着他;
河水被冰冻,失去冲击禁锢的怒吼
“你看着这个世界,理应一片寂静.”
“因为听不到你想听的声音”
“我想听到的声音?”
车水马龙,形形色色线条从眼前闪过,没了熟悉的面孔与气息;
恍惚间凝视,颓然稍兴,一呼一吸都似与这世界有着无形的隔阂;
他们孜孜不倦地跑着,追着,眼中的是光与希望,他们周身萦绕着银霞,不知是神灵下凡还是我误入仙境;
明明是记忆中的样子,楼房依旧,道路纵横,却是模糊到无法比较;
似是刚刚失明,仅靠双手摸索,可惜连软席与钉子都分辨不出.
“巅峰诞生了一群虚伪的拥护者,黄昏见证了一群忠诚的信徒”
憎恨自己的懦弱,它甚至扼杀了我残存的几抹臆想;
压抑着心中愤懑,我写风写月,却仍逃不开一个你;
笔杆子折断了,就仿佛经历了山崩地裂;
你踏月而来,凄惶的月辉将你温柔围绕,你灵动的眸比得上一切诗情画意;
你望着我,而后如往常一样向我步来,嘴角一个细小的弯,抚平了我所有的惊觉与躁动.
我伸出手试图与你相触:想要明亮地发光,想要去远方,更想眼里都是星河闪闪的极致温柔;
画面却化作星点云雾,支离破碎,永远黯然,永远遥不可及;
这万千风月啊,你尽管悉数收尽眼底,往后笔端是生出睥睨盛情也好,这颗心始终捂不热也罢,我只恨不得披星戴月,来衬这世间的一切风云荣华.
可是有些情感并非欺山赶海,热切涌动;
可能是九曲连环,是疏烟晚岫,也会迟迟疑疑地响,响得竟像雨滴的声音;
我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那人,我知,是你,也不是你.
我需要光,需要在无尽晦暗中带我奔向光明的那一双手,亦或是需要你成为我整个世界的光;
我不怕你是太阳,不怕靠近你会使我的肌理焚烧,不怕灼目的白光会曝出我全部的晦涩不堪;
我只想抓紧你,十指相扣互融进对方的灵肉,将我卑微的灵魂寄予你,将这二十一克的重量镶嵌在你左心房旁,将我往后的生命,全权交付于你;
“停云霭霭,时雨濛濛;
八表同昏,平陆成江;
再次相聚之前,
谢谢你带我回到这人世间.”——《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