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程曳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莫西霆焦急的眼神，好像还带了几分慌张。
慌张？
程曳语觉得一定是自己看错了，莫西霆向来是沉稳自制的，怎么可能会露出这个神色呢。
嗯，她一定是在做梦。程曳语再次闭上了眼睛，刚刚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你醒了？”莫西霆皱皱眉。
程曳语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莫西霆一脸冷漠地看着自己，刚才她下意识睁开眼睛看到的焦灼已经不存在了。
所以她刚才看到的那一面果然是错觉。
“中暑了都不知道，你怎么这么笨？”莫西霆一脸的冷漠，看程曳语的样子就像看一个大傻瓜一样。
程曳语皱皱眉头，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莫西霆很贴心地帮了她一把，看他一副虚弱的样子，声音又温柔了几分，“肚子饿了吧？我已经叫了外卖，待会就送到了。”
“谢谢。”程曳语的语气带着几分疏离。
原本挺感动的，可是因为在医院的那句话，她有些耿耿于怀，担心自己以后的去留。
程曳语有些无奈，她觉得自己不应该是这样患得患失的。
莫西霆皱眉，“你这么客气做什么？”
程曳语摇头，“没有，这是礼貌啊。”
她露出一丝微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从前保持一致，“怎么了，我有礼貌也是不对啊？”
莫西霆仍然眉头紧皱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进来的是莫家大儿媳，“小语没事吧？”
“没事。”程曳语摇摇头。
“可真是吓坏了我们了。”莫家大儿媳一副很担心的样子，“你也是的，身体不舒服就跟我们说嘛，大家都是一家人。”
程曳语敷衍地点点头。
莫家二房的那些心思她都是明白的，这种客套话也只是在莫西霆面前装装样子而已，真的有多少关心她才不相信呢。
而且，她现在虽然醒了过来，可还真的是有点头晕眼花的，心情不好，肚子也饿，没有那么多心思去和别人打交道。
莫家大儿媳见程曳语这个样子，也没再多说什么，本来也只是想要在莫西霆面前装个样子，随便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这个时候，房间就陷入了异常的沉默。程曳语和莫西霆谁也没有说话，似乎都在等着彼此开口。
如果是之前，程曳语一定会率先开口打破这个岑寂，可是今天她真的心情不好加劳累，索性也随他去吧。人一旦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很多问题看淡以后，处理事情的态度就会变得不一样。
没过多久，送过来的外卖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
“怎么都是粥啊？”程曳语觉得自己此刻很想要吃肉，而且要辣辣的那种才有感觉，自己才能满血复活。
“医生说的。”莫西霆在一边冷着脸，但是手上的活却没有停止，将外卖的包装袋拆了后端着坐在了床头，然后一副要投喂的样子。
“你……喂我？”程曳语觉得有几分受宠若惊，连忙去接莫西霆手中的碗，然后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她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用不着这样伺候吧。
到时候被二房的人看到了，又是一阵闲言碎语，以后自己还要不要做人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不想产生对莫西霆的依恋。这样的好，又不能持久，何必让她产生错觉呢。
程曳语接过那碗粥，但是莫西霆并没有放手，就那样淡定地看着她，也不说话，直到把人看得有些发憷！
“怎么了？”程曳语弱弱地收回手。
“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了？”莫西霆淡淡问道。
“我，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程曳语有几分心虚，别过头去。
莫西霆沉吟了一会儿，似乎微微地叹了一声气，然后将粥放到程曳语的手上，“不是饿了嘛，还不赶紧吃。”
程曳语：“……”
什么事，什么话都被他做了说了，她还能怎么着。
敢情他觉得她愿意饿着啊！
这莫名其妙，阴阳怪气的男人！
程曳语喝粥的时候，莫西霆就像一根柱子杵在窗边，偶尔看窗外的风景，偶尔盯着她吃饭的进度，程曳语觉得，这简直是很大的煎熬。
“你饿吗？”
“吃过了。”
“可是我看你总是盯着我……我的粥看啊。”程曳语觉得，他这个样子自己真的没有办法好好吃饭。
这种暗示的话莫西霆当然听得懂，不过，他并不在意，只是淡淡地吩咐道：“别废话了，赶紧吃了。”
好吧，抗议无效！
程曳语只好认命地在这样的状态下喝完了粥。
别说，同样是粥，这家的味道还真的是很不错。
“既然饱了，就谈谈你今天的问题。”程曳语才用纸巾擦好嘴巴，莫西霆就直接走到她面前，然后抛出这么一句话，简直是分秒不差。
真是奸商，一点让人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我真的没问题！”程曳语就差举双手发誓了，“就是睡久了……才这样的嘛。”
“下午去哪里了？”
“啊……”
“你没有立刻回家，我问过司机了。”莫西霆锐利的双眼锁定着程曳语，一副她敢说半点谎话，就要付出严重代价的样子。
程曳语愣了愣，然后点点头，“嗯。我去cici小姐蛋糕店了！”
“买甜点为什么不和司机一起去？”莫西霆冷冷道：“还是说有什么不方便的。”
虽然她遇到了顾祁山，可是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她之所以不带司机那还不是因为他的那句话，让她感到心情不好所以才会想要一个人吃点甜点恢复一下，以免到时候被他看出什么破绽嘛。
说到底，程曳语觉得自己很没用。竟然会被莫西霆这么一句不经意的话给影响，她恨死这样的自己了。
“是啊，不方便。”程曳语觉得有些委屈，见莫西霆质疑自己，眼泪不自觉地落了下来，“我这样会因为谁啊，还不是因为你！”
程曳语越想越生气，简直想要锤死莫西霆。
莫西霆没有多问什么，紧紧地抱着程曳语，将她搂在怀里，然后任由她打闹和哭泣，直到她渐渐地安静下来。
他最近对有些事情也有些焦头烂额，她对自己的疏离他也能感觉到。有些事情既然程曳语现在不想说，他暂时不勉强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