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由于不用上班我更一直懒在床上睡觉。到了十一点钟我才起来。
因为没有吃早饭,肚子早己饿得咕咕叫了,我匆匆洗了把脸,更下了楼来到厨房。
三婶还在厨房里煮菜,见我进来,更问我:“今天上午去哪里了,早饭都没有过来吃?”
我坐在餐桌的条凳上懒洋洋的答她:“没有去哪里,一直在床上睡觉。”
“会不会很累,受不受得了?”三婶关心的问。
我说:“累是很累,但我会慢慢适应的。
三婶将一把洗好的油麦菜倒入锅中,发出“吱啦”的很大声响,然后是一阵锅铲在锅中来回搅动的声响,一会儿后,一大盘油麦菜炒好了。三婶将油麦菜在摆满菜肴的桌中间放好,说:“应该很饿了吧?吃饭吧。”
我拿了碗筷,在电饭煲中剩了饭,坐在桌边吃起来。桌上有十多个菜,大都是我爱吃的荤菜,我狼吞虎咽,吃得津津有味。
三婶也剩了饭,坐在桌前跟我一起吃。她边吃边说:“我虽然没有下井干过活,但我也知道推矿车很苦很累,听你三叔讲比在采煤面上打眼放爆累多了。
但采煤面上是师傅干的活,没在井下干足三五年的工人,你三叔是不会叫他上采煤面的。但你不同,你是他的亲侄子,过一段时间我就叫你三叔领你到采煤面上去干活,这样就没那么累了。”
我想,三婶是对我好,怕我累坏了,才有这样的打算。但我不吭声,没有明确表态这祥好。因为我总觉得这祥做有点假公济私的感觉。三叔因为我是他侄子就不分资历,不分先来后到的顺序,叫我上采煤面去做“师傅”,这叫三叔何以服众?
这时到了十二点钟,陆陆续续有工人进厨房来吃午饭了,不太一会儿饭桌周围就坐满了人。
小莫边吃饭边问我:“雄芽仔,一上午都不见你人影,你去哪里玩了?”
我说:“能去哪儿玩?在这大山里有好玩的地方吗?我一个上午都躺在床上睡觉呀。”
小莫说:“这你就不懂了,其实这大山里也有玩的地方的,吃完饭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吃完了饭,小莫更带着我沿着一条进山之路往山下走。
其实这条通向煤矿的路并不是很小,它有两米多宽,只是没有打水泥路面。它是通汽车的,矿里的煤炭要靠这条路运输到外面去。
小莫带着我沿这条路到山下去。我也是第一次沿这条路往山下走。
大约走了二千多米路程更到了另一个矿。这个矿的规模比自己打工的矿大了很多,有一个很气派的四层宿舍楼,矿井口居然还有电瓶车。里面的煤炭是电瓶车拉出来的。
小莫说这是县里办的煤矿,所以规模在这一带都是最大的。它的斜井在平巷进去四五百米,所以绞车从斜井拉上来的煤炭是用电瓶车拉出天面的。
由于煤矿大,工人也格外多,多处可见穿着统一工作服的工人。就在离矿不远的宽阔地带,还形成了一个小集市,这里有几间卖杂货的店铺,几个卖猪肉蔬菜的小摊。甚至还有一间珍所。最为奇特的是居然还有一个赌博的赌坊。
那赌坊也特别简单,就是一间周围用木板,顶部用沥青纸搭就的简易房屋。里面一间稍小用作卧室,后面一间大很多侧用作赌场。
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残疾人,脚有点跛,走路一瘸一瘸的。再看他脸上,却有一条两寸长的疤痕。左边那只眼晴,你乍一看,会觉得眼神有点不对,咋就怎么没有一点生气呢?待行至近前认真一看,你会发现那是一只不会转动的假眼。
老板的这副尊容,确实有点吓人。就像是黑社会的老大似的。看见这副模样的人,你自然会联想到,这身上的残疾是不是跟人打架落下的?特别是那脸上的两寸长的疤痕,闪耀着野性的光芒,好像在向人们诉说着血雨腥风,刀光剑影的过往。
长着这副模祥的男人,按理说是应该找不到老婆的,可这个男人偏不,他不但有老婆,而且还很是漂亮。年纪和他差不多,但是岁月的刻刀,未曾在她脸上留下多少褶皱和沧桑,看起来是那样的丰润美丽。
她一身贵妇人的打扮,端庄的脸上略施粉黛,脖子上挂着一条闪闪发光的金链,手指上戴着一枚粉红色的宝石戒指。
这两夫妻坐在一张大桌前,桌面上贴着一张大纸,纸上画有很多方格和数字。
我也看不懂这叫什么赌法,也不知道怎样赌。只见老板两夫妻坐在赌桌前,男的拼命摇骰子,女的在拼命收钱。赌桌前围着几十个人在下注,好一派喧嚣热闹的景象。
就在赌桌前最显眼的位置,我赫然发现了柳红姐。只见她坐在哪里气定神闲,在不断的下着注。
柳红姐看见我们进来,也只是瞟了我们一眼,并没有跟我们打招呼,还是沉迷于下赌注。
柳红姐今天没有穿工作服,穿的是一身很随意很贴身的紫红色运动服。
这身运动服虽然很平常,穿在柳红姐身上却很合适。那不紧不松,刚刚好的尺寸,尽情的勾勒出了柳红姐的好身材。该凹的凹,该凸的凸,把女人的曲线美展露无遗。
小莫一看见柳红姐更走上前去,拿了张塑料凳子挨着她坐下,一脸巴结的问她:“柳红姐,赚了多少钱?”
柳红姐却嗔怒道:“赚你个头啊,亏死了,亏了几百元了。”
小莫不再说话,只想静静的看柳红姐下注。
这时老板开始摇骰子了,那只盖着的小碗拿在手中上下翻飞,摇了十几下后蹾在桌子上,大声吆喝:“下,下,下,快点下!看好了快点下!”
或坐或站,围在赌桌前的人们(都是付近的煤矿工人),纷纷掏出钱来往赌桌上下注。
柳红姐问小莫:“我想下大小,现在下大还是下小?”
小莫忙问:“你刚才下的大还是小?”
“小”
“哪你现在就下大呗。”
柳红姐忙将十元钱放在“大”的方格里。
老板打开碗盖一看里面的骰子,嚷道:“十点小!”
显然,柳红姐押错了,钱被老板娘收了去。
老板又开始摇骰子了,那只小碗在他手中摇了十几下后又蹾在桌上,嘴上喊着:“下,下,看好了快下!”
柳红姐又扭过头来问小莫:“这回呢?下大还是下小?”
小莫挠了一下头说:“继续下大!”
老板打开碗盖一看,又嚷道:“六点小!”
柳红姐又输了。钱又被老板娘收了去。
这时柳红姐摸了摸口袋,发现钱赌光了,她瞬时变了脸色,脸上挂不住了。当然她的窘态稍纵即逝,没有让人看见。
她平静一段时间后,脸上更又恢复了静如止水的表情。她问小莫:“带了钱没有,能不能借我二十元?”
小莫说:“有”,更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元钱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