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沈倾城入宫已经两月了,她的脚伤还是不见全好。宫里又因太后的六十岁生辰即将到来而热闹不已,众人也就忘了沈倾城的存在了。安若水却是不安了起来,等太后的生辰一过,皇上就要搬去宜阳的行宫避暑。这一走,就要两个月。引起皇上注意一事便迫在眉睫,丝毫不能再耽搁。
沈倾城分析道:“太后生辰宴会确实是个好的时机,只是那样就太过刻意。皇上定然会以为是你和太后合谋好的,更加不会对你青睐有加。”
安若水蹙眉,“那如何是好?妹妹,我是彻底没了主意了。”
沈倾城指着她的心口,笑道:“它都跑到别人身上了,你当然想不出法子来了。”
安若水闻言羞红了脸,嗔道:“就你贫嘴,改日你有了心上人,我定饶不过你!”说完自己也怔住了。沈倾城到底是妃嫔,不管她心里是否有皇上,今生是再不能有其他心里人的。她窘迫地看了沈倾城一眼,就低下了头。
沈倾城瞥了她一眼,道:“姐姐,你可是急得连脑子都糊涂了。”
安若水急忙接下话来,“是是是,刚才是姐姐口不择言,妹妹莫要往心里去。”
沈倾城正色,“姐姐,你好歹也是名门千金,莫妄自菲薄。凭你这样的容貌气度,还怕得不到皇上的心?”
安若水脸上更红,“对于他,我是完全没了把握的。”
沈倾城对一旁的红袖道:“去把那个东西拿来。”
红袖转身进了暖阁的主间,拿出了一个红木盒子,边打开边对安若水说道:“小姐早早地让奴婢去问了皇上近一个半月来的行程,事无巨细全记了下来。”
打开一看,果然是满满一盒子的宣纸。安若水随手拿起一张,只见上面写着:
“明道元年五月二十日,官家卯时于文德殿觐见百官,辰时于御书房处理政务,巳时宣御史大夫、龙图阁学士、枢密使于御书房讨论政事。午时、未时于玉华殿用膳、午休,申时于凝芳苑与八王爷对弈,酉阳于御书房处理政务,戌时于燕宁殿用膳,后与皇后于御花园赏花。当夜,宿于燕宁殿。”
安若水又看了几张,不由得睁大了双眼,惊道:“姐姐真真服你了。”
沈倾城得意地冲她一笑,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又从里面找出了三张来,在案上铺开来道:“姐姐,皇上素日里常去的,定是侯满了守株待兔的妃嫔。你若随她们一样,定是讨不得一丝好处,反倒让皇上生疑。”她指了指那三张纸,道:“这是五月三日、五月二十九日与六月十四日的,皇上去了同一个地方,春锦阁。春锦阁在上栖苑的西北角,不算太偏,只是离皇上的思瑞殿甚远,众妃嫔也不怎么去那里。”
安若水皱着眉头,“离皇上去宜阳避暑只一个月,倘若我等不到皇上呢?”
沈倾城略想了想道:“那便等两月后皇上回来。”
安若水沉吟片刻道:“妹妹,我都听你的。”
沈倾城点头“嗯”了一声,道:“上栖苑里开了不少茉莉,你只需每日去那里看书便成了,再过三日,你让信得过的人去那里扎一个秋千。刮风下雨千万别去,你的妆容、衣饰都不得太招摇,平日里打扮就好。你要记得,恩宠一事在于细水长流,不在于先来后到。还有,你是带‘病’之人,侍寝一事急不得。”
安若水涨红着一张脸,点头答应。连着三天,安若水都往上栖苑跑,自然来不得宝慈殿。宝慈殿冷清之余,又等来了严丝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