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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消失的彩虹

夏季,欲要下雨前的天气始终是闷热的,仿佛要先压榨激发着人们狂躁的情绪,只待大雨来临时再酣畅淋漓地释怀着。

这天晚上的空气中充满了浮躁,人们潜意识地想来广场上释放下沉闷的情绪,可是聚集的人流越多,空气中散发着的沉闷气氛也就欲浓。

我也坐立不安地来回徘徊着,直到看着彩虹急促而来。

彩虹走到我的身边,拉着我的衣角,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低着头跟我说着:“哥,能陪我走走吗?”

从彩虹的失落的语气和不安的神情中,我意识到了她的痛苦与无奈。

“走吧,去那边的河边。”

我走在前面,她一直跟在后面,一直未曾说话,直到路过一家KTV前,她才拉着我的衣角停了下来。

“我想去唱歌了,咱们能去唱歌吗?”

我看了看这大雨即将到来的天气,又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钟了,其实我有点不太想去唱K,一方面担心大雨突然来临,小张会手忙脚乱来不及拉好侧帘,一方面时间也有点晚了,这一唱小张肯定又要早些关门下班了。本来想拒绝,但是看着身边的小女孩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一软,便顺其心愿。

“走,进去好好发泄一番。”

进去后我先定了一个小时,本想买几瓶水,彩虹却指着啤酒,我看着她眼神的坚毅,也没说什么,要了四瓶哈啤。

进了包间后,在这种紫醉金迷的氛围中,彩虹才一改愁苦的表情,一味的乐开了花,选了一列表的歌曲。为了不显得过于尴尬,我也随便的添了几首。

其实我发现跟彩虹的品味是脱节的,她选的歌曲我大部分要么没听过,要么就是我真欣赏不了。当彩虹唱了两首了我难以欣赏的歌曲,我依旧是稳坐泰山般地注视着她。这种独角戏的尴尬,估计她已体会了出来,拉着我的手,硬是把一个话筒塞到我的手中。

“哥,你是不是不喜欢呀?你喜欢啥类型的,我再重新找。”

“这些歌我还真的唱不了,你唱的挺好,你尽情地发挥,我专注洗耳恭听。”

“那怎么行,要不找一些两人合唱类的,咱俩合唱好不好?”

“好的,大不了唱不出节奏,我就当朗诵吧,哈哈”

彩虹唱起来很是投入,看的出来她在尽情地唱好每一句歌词。我则是三心二意地注视着她,我更专注的是这团迷雾下所隐藏的秘密。

她看出我几句歌词都没接上的走神后,也停了下来,拿着两瓶啤酒递给我一杯,然后与我碰了起来。

“来,为咱俩的独处干杯。”

我递着啤酒碰了上去,看她一仰头咕咚咕咚地灌着,丝毫没有停歇的意识。我把酒瓶抢了下来,伸手把她抱着了怀里。她却如崩溃般地双手使劲地反抱着我,以至于我却一度地紧张起来。我意识到彩虹可能要跟我倾述着什么了,可是对于她,我在一次地判断错误。

她只是紧紧地抱着,那一刻没搞明白是激动的,还是两人身体拥挤压迫的,呼吸开始有些困难。我退后一步将她拉坐在沙发上,她依旧趴在我的肩旁保持沉默着。我自顾自地大口喝着哈啤,尽可能地摆脱这种尴尬。

荧屏里的音乐悠然地自放着,彩虹趴了好久才坐了起来,拿起哈啤与我碰着,这种缓和下来的气氛好像也在暗示着彩虹可能会交代着什么。可是荧屏上的跑马灯文字却提示着时间已经不充足了。看着意犹未尽的彩虹,我先让她在包间里等着。下了楼来到大厅,从玻璃大门看着此刻正是大雨倾盆的下着。我赶紧跟小张打了个电话问他情况,小张回应说雨太大已经关了书棚,他也已经在商场避雨去了。

既然已经布置妥当了,那我也就放下心能去跟彩虹畅谈了。走到吧台又续了一个小时,并告知收银员美女,如果时间到了我们依旧没有出来,就直接再接着续。

走到二楼的走廊上,我就听到彩虹那撕心裂肺地吼唱着“活着”。我知道这首歌的节奏其实是很缓的,但是彩虹却把它唱出了撕心裂肺的感觉。

看我进去后,彩虹上前拥抱了我一下,可我却没有去环抱。她松开后又无意般地拉着我的手,硬是十指交叉,整个过程她却没有漏下一句歌词。但是我却再度陷入尴尬,我一直都把彩虹看成一个小妹妹,对她是没想过一点男女间的感情。对于这次的十指交叉,我依旧没有动心,只是象征性地伸着手,任由她牢牢地抓着。

看着彩虹热火朝天地朗读着歌词,我也被感染与她一起朗读了好几首歌曲,直到她的嗓子开始有些沙哑。我递给她哈啤,并开启了原唱,就是想听她要不要述说着什么。她没有提到一句关于她的生活和家庭,只是深深地盯着我问一些美好,幸福,自由的生活。我看的出她那种内心的渴望,却不能给她勾画美好的画面。我觉得有时候造一个无法企及的梦,比无法实现这个梦更残酷。

当第二个小时也到点后,彩虹其实也是不愿离开的。但我觉得已经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我把她拉起来主动地双手抱了下她,但也是我主动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这仅有的一次也是我想传递给她唯一一点安慰。

出门后我俩冒着还未停止的小雨,依旧一前一后一步步地挪着把她送到了居住的小区。走到了楼下她又一次抱着我不丢,轻轻地问我能不能陪着她一晚上,她不想回去那个令她厌恶的家。我轻轻地推开她,并告诉这里才是你永久的港湾,还有千万别犯傻,我要是坏人你一生都完了。

我本以为这次她的行为和以往是一样的,第二天就会阴转晴,可是对于她我又一次地失算。她第二天没有出现,第三天,第六天依旧不再出现,只是看她发了一个朋友圈:人生何惧何忧,何生何求。定位地址是石家庄。

我明白了,她那晚应该是向我告别的,可是我没问,她也没说。现在知道的有些晚了,以至于我不知道该跟她再说什么。只好评论:在那里不要轻信任何人,照顾好自己。

所有关于彩虹的一切都已石沉大海。那道绚烂的彩虹由雨天出现,又由雨天而落幕。她的社交账号也死了,死在了漫长的沉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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