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苒,未来的六个月你就在这里安然的养胎,妈知道你最听话乖巧懂事了,所以……不要拒绝妈的一片心意,霆琛那里我帮你去通知一声。”
“好,我知道了。”
听话?乖巧?懂事?如果这些的背后是要让她失去自己努力得来的一切,她宁愿任性不讲理、霸道目中无人,目无尊长,她不要听话,不要乖巧懂事,她只想要属于自己的一切,而不是因为她人的三言两语就能够剥夺走的。
在倾城等待自家小女人回去的慕霆琛看着靠墙放置的那幢长方盒子,有些年数的古董西洋钟,下面的钟摆每到一个整时就响一次。
他从上午的九点一直坐到傍晚六点,都不见有自己心心念念那个女人的身影出现。他知道自己不该打草惊蛇,可他不会拿顾忆笙的生命开玩笑。
七点……钟,又响了。
心慌意乱的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和备好的车钥匙离开倾城,驾车离开了庄园,他有多么的庆幸今天两孩子不在家中,而是被他们的爷爷奶奶接回了慕宅。
依旧是白天那一整套的西装革履,却早已经在烦躁不安中将领带扯拉的凌乱,七分焦虑三分野,左耳挂着蓝牙耳机。
还没有到静夜的时间,闹市区的车辆并不在少数,却并不拥堵。本一个小时路程,被他九十码的车速用二十五分钟赶到。
如果他知道余笙的想法和计划,他一定不会听顾忆笙的让余笙带走她,可是没有如果,他现在只希望那个平常倔强倨傲的小女人不要有任何的闪失。
顾家老宅,保安看到是慕霆琛的车,打开了外门,他的车速依旧不减,脑海中确实这几日小女人因为怀孕而莫名其妙就发脾气闹脾气的画面,他痛恨今天的自己。
看着面前顾家老宅的大铁门,挂倒档,倒退几米,提升车速,不顾一切的撞了上去,车头变形,铁门被迫打开,惊动了主楼一楼餐厅里正在用餐的顾家人。
“外面什么声音?”
“大少爷,是……是姑爷。”
“霆琛?他这时候来顾家干嘛?还这么大的动静,不应该在家陪苒苒嘛?”
坐在顾御寒右手边第一个位置,知道内情且心虚的余笙像是被下了降头似的松掉了手中的筷子,砸在小小的餐盘上发出碰撞的响声。
顾冥爵闻声看来,一目了然,他不在说话,眼中的失望也无法遮住,一时间,餐厅里的所有人都看着余笙一个人。
静,非常的静,这种闹心的静,在慕霆琛一身氦气闯进来时打破,血红的眼眸,仿佛下一秒就能将余笙碎尸万段,生不如死的处置掉。
离慕霆琛最近的陈韵灵起身拦着路早已经失去理智的他,“霆琛,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今天不把笙儿交出来,今晚你们整个顾家都别想好过!尤其是余夫人!”
主座位上的顾御寒心颤的闭上了双眼,仿佛这样就可以与眼前的一切隔绝,顾冥爵也明白了为什么他会在刚入夜就来顾家,还弄这出这么大的动静。
顾家人除了顾御寒以外,都看向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余笙,这件事是她惹出来的,没人去给她收拾烂尾,这么大的事连说一声都没有,她以为顾家和慕家平起平坐,顾家就能压住慕霆琛嘛?天真!
慕霆琛和顾忆笙双商旗鼓相当,岂是她想压就能压的住的!她能压住顾忆笙,不代表,就能压住慕霆琛这个女婿!
“我送苒苒去我名下的一处房产养胎了。”
此话落下,顾御寒怒掀了餐桌上扑的桌布,晚餐散落满地,噼里啪啦的破碎声渗入所有人的耳中。慕霆琛的脸色也差极了,甚至比刚才还要冷上几分,冠冕彷徨的话谁不会说,把他那小女人给囚禁起来了,还非要说是养胎。
“荒唐!”
啪——
都没有想到顾御寒会打余笙一个耳光,他们夫妻三十多年,一直都很恩爱,是世人眼中的楷模夫妇,从来没有红过脸吵过架,甚至顾冥爵都觉得他们俩人这辈子都被会闹别扭。
却从未想过会因为余笙的不知悔改,将错就错的行为,使得顾御寒大发雷霆,一怒之下给了她三十多年第一个耳光。
“好啊!一个个都欺负我是个女人对吧,苒苒是你女儿,柒柒就不是你的女儿嘛!苒苒出事,你比谁都慌,柒柒进手术室再次抢救,鬼门关走一遭时,怎么不见你这样!说我偏心。
如果不是顾忆笙,顾柒染能是现在这般病殃殃的躺在病床上嘛!你这爹当的可真是称职!”
看守颇为严谨的城堡中一楼大厅被设为客厅和多功能场所,长达五米的吊顶悬挂的水晶灯亮着柔和的灯光。
城堡的周围都是茂密的树林,森暗至极,一些蝉鸣昆虫鸟叫声也颇为的渗人。
而客厅里坐着的一男一女,一个随性,一个悠闲,根本看不出任何的慌乱。
“这么淡定?”
“沈二,蕊晗走了,感觉如何?”
“认了,到底还是我的原因,给她造成了不可饶恕的伤害。”
顾忆笙笑了笑,不咸不淡,像是随口一说的样子,“我都知道了,余笙她想要的不过就是让我把自己现在所有的成就和所拥有的一切让给她的小女儿,包括慕霆琛。”
自沈云溪给她孕检过后,她一直不动的静坐在这里思考着一个问题,余笙为什么要打着为她好,让她安心养胎的旗号囚禁她,无非就是她那个便宜妹妹看上了慕霆琛。
她知道自己无法反抗,就算有,她也做不到对余笙下死手,更何况她还有怀有身孕,更要积德。她相信自己不见了,慕霆琛会倾尽全力的找到自己,哪怕是天涯海角,一丝一毫的渺茫机会都不会放过。
“你……”
“节目录制的最后一期的前一晚,说不难过是假的,可那又能怎样,余笙不会放过我,因为她要为她的小女儿考虑,挺可笑的,明明都是她的女儿,可我就是被她扔在地上不要的烂泥,而她的小女儿就是被她捧在手中当块宝的玉石。”
她不信命,从来都不信,她一直坚信着我命由我不由天,可是这一次她好像信命了,命运的捉弄,让同为顾家女儿的她落入凡间尘埃,而那个素未谋面,就可以断定是莲花的妹妹,却是余笙捧在手心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