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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荒岛假期

1.让我死去

汹涌的山风,山风在咆哮。暴风雨过后的清晨,凉爽的海风,充斥着海水的咸味,头发被吹乱,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低头看着脚下的乱石,想不到这里会有这么高的地方。远处好像还有更高的山,太远了,还是脚下这座靠海的悬崖最棒,从边缘看到的海景一定会更美吧!

白色的海浪撞击着海崖,明明是被波涛一年又一年的冲刷着,颜色却能轻松地淹没在昨晚的夜色里。比想象的要高,感觉随时都有可能被海风刮下去,然后被波涛拍在那块凸起的黑色岩石上,或许不需要这神力的帮助,只要划破空气然后一切就会变得安静,夕阳被抹了血的颜色,泡沫的雪白,红色与蓝色开始混合,最后只剩下蓝色。

大腿在颤抖,调整呼吸,呼——吸——呼——吸——呼——蓝色的世界,和天空一样的世界,没有什么能阻碍视线,人类真是渺小。现在需要音乐,春天教授给学生们的那首歌,《Amazing Grace》,没哪个时候比现在更合适了。

“Amazing Grace, how sweet the sound.

That saved a wretch like me.

I once was lost but now I'm found,

Was blind but now I see.

T'was grace that taught my heart to fear

And grace my fear relieved

How precious did that grace appear,

The hour I first believed……”

这可能是世界的边缘,张开双臂,闭上眼。海风灌进耳朵,用仅有的力量再饱饱地吸上一口海风,睁眼——最后一眼,向前一步,然后,没有然后。

不对!有什么东西?跟平时不太一样的东西,在白色的沙滩跟蓝海的连接处,白色的海浪。睁大充血的眼睛。不是垃圾,不是枯树,不是鲨鱼的尸体。用手凑近眼眉挡住清晨的阳光,皱紧眉毛,半眯着眼。眉毛在颤抖。是一个人!是一个人!一个被海浪送上沙滩的人!

狂奔,山风在嘶吼,欢呼的山风。一定是一个人,没有看错,是希望。有可能,有可能能离开这里。土地在脚下飞奔,幽暗的森林,荆棘划破小腿,流血了,没有疼痛。真是人生当中最幸福的时刻!

“你唱歌真好听!”

“是吗?谢谢你的夸奖!”

“你会弹钢琴吗?”

“会一点,弹得不是很好,我比较擅长吉他。”

“假如有机会我一定要看看你弹吉他。”

“不胜荣幸。”

世界上最悦耳的声音,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冲出黑暗,刺眼的阳光在白色沙滩上反射得更为耀眼,右手挡住视线,透过指缝渐渐适应。没有停下脚步,朝着那个地方奔去,滚烫的沙粒。

一个人,一动不动,一个人,慢慢接近。微卷的褐色头发,浮肿泛白的脸颊和四肢,淡蓝色衬衫,卡其色牛仔裤。

手掌拍击脸颊的声音,“仁兄!仁兄!快醒醒!你还活着吗?”。没有回应。心脏,没有温度,没有跳动。双手相叠,按压胸骨,一下,两下,三下……没有反应。他已经死了,一具被海浪送来的尸体,没有声音,也没有希望。

口袋,他的口袋里一定会有什么可以用的东西。从一位死者的口袋里掏东西,不道德的行为,在这里只有生和死,没有社会的准则。伏尔特牌香烟,烟丝被海水浸泡,恶臭扑鼻。没有打火机,没有通讯工具。指南针,精致的铜制外壳,碎裂的指南针盖,红蓝色的指针指向了奇怪的方向,它已经坏掉了。手腕,对,他的手腕上一定会有手表,撸起他的袖子,令人失望,什么也没有。

毫无价值的香烟盒,坏掉的指南针,一具海浪送来的男尸。一切都没有改变,只不过是会多一具尸体罢了,假如将来有人来到这里,发现了两具白骨,那人可能会好心地把两个孤独的魂灵放进同一个土坑里,他可能会以为这是让两位挚友或者兄弟安心长眠的最好办法。

死亡的气息,死亡的气息,身体在海水里浸泡泛白的气息,身体在阳光下渐渐腐败的气息,孤独在呼吸的气息。不可能再苏醒,一种似曾相识的气息,悲伤到绝望,绝望到想要逃离。

2.神明给了他声音

为了让你的灵魂得到救赎,神明愿意为你寻找一个最后的家园。尸体比想象中的还要重,一定是吸收了海水的关系,汗水河流似的在脸颊上奔腾,森林雨沙滩相交的高地,没有比那里更好的地方了,希望未来有个善良人将这多余的灵魂放在同样的地方。沙滩被划出了一道新鲜的伤口,令人疲惫的夏季。

“这么热的天,你怎么还在跑步啊?”

“天气热才要跑啊!”

“真奇怪。”

“这种时候适当的运动有助于提升肺活量。”

“是吗?我第一次听说,加油哦!”

“谢谢!我会的!”

至少需要一块拥有名字的墓碑,一块简单的木板也可以,不知道名字,沉默。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伏尔特牌香烟以及指南针,伏尔这个名字或许适合你,至少能让人记住你这个人,假如你不说,就证明你喜欢这个名字啦。

“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一个声音,男人的声音,淳厚又深沉,熟悉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这里只有活着的灵魂,不可能!不可能!你已经死了,而且你的身体正在腐烂,你不可能会说话。恐惧,从未拥有过的恐惧,尖刀划破喉咙的恐惧。

“是的,我已经死了但是我的灵魂还没有死。”不可能,一定是幻觉。“假如说死亡代表沉默和腐烂的话,灵魂的死亡又是什么呢?”幻听,孤独和无助导致的幻听,只有死亡才能结束。

“仁兄!请冷静点,我承认我已经死了,但是——但是可能是某种特别的原因让你能听见我的声音。你相信神明吗?”神明,神明假如存在,很久以前就应该来到这里了。

“你要相信,神明是存在的。不然今早你就已经死了,同时感谢你拯救了我。我认为神明也是派我来拯救你的。”一具浮肿的尸体,没有心跳,全身冰冷,一动不动,很难相信能听叫他的心声。

“不过,我的记忆好像出了问题,我只记得我躺在海滩以后的事,关于我之前的人生和我为什么到这里,我什么也不记得了,也许这也是神明的安排。”太荒谬了,简直荒谬至极,难以置信。一具死尸竟然能和一个活人交流,不,是一个亡灵的声音钻进了一个活人的脑袋里。

“你觉得什么声音是最美妙的?”

“嗯——钢琴的琴音,不,自然的声音。”

“我觉得,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是最棒的声音,一种没有声音的声音。”

“真有趣,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吗?”

“对!也可以这么说。”

现在就承认神明的存在,请拯救孤独的灵魂,即便要现在死去也无怨无悔,死亡和永生并存。灼热的海风,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以前还对自己的肺活量挺自信的,现在看来,一点用处也没有。必须回到山洞里了,不然会被脱水而死的,看来也需要把他带上,真是麻烦。或许放在这里也不错,反正也没有土狼和秃鹫想要吃他。

“仁兄!可以带上我吗?我可不想在阳光下腐烂。”麻烦透顶,你能不说话吗?反正已经死了,臭了又怎么样,一切都无所谓。“虽然没什么感觉,至少心里好受点也可以啊!”好吧,根本不想和一具渐渐腐臭的尸体待在同一个地方,一定要找时间送进土里。

太恶心了,太恶心了。不如随便扔在一个地方算了,真麻烦。嗡嗡嗡的蚊子,喘息未定的肺,汗水在流淌,腰好痛啊!就算是拖着走也令人疲惫不堪。幽暗的森林,恨不得现在就死。时间在流逝。

凉爽的山洞,最舒适的家,要是能再有瓶可乐就太棒了。今天的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一定都是幻觉,只要等到明天,一切都会消失,包括那个奇怪的声音。明天,把这具尸体埋掉,然后再去海崖那里,一切就不会有什么变化了。

“你不想活着吗?”活着……活着是来到这里后的第二个梦想,第一个是离开,然后是活着,接着是水,食物,毫无意义的等待,最后是死亡。在这里,人不可能意识到时间,因为每天都一样。清晨要到森林深入去打水,上午到海湾去打鱼,用前一天保留的火种烤鱼。午餐过后就是休息,必须躲在山洞里,中午到下午的太阳是最恶毒的,傍晚走出山洞,在沙滩上寻找可以用的垃圾,顺便捡木柴提供明天的用度。晚餐是森林里的野果和中午剩下的鱼,然后就是呼啸的海风,漫无边际的黑夜,痛苦的睡眠。到了第二天依旧如此。你不可能明白这种痛苦,因为你什么也不知道,你只是一个会在人类脑袋里捣乱的灵魂。

今天真是麻烦的一天。即将变质的海鱼,清凉的淡水,燥热的环境,什么也不想做,只想等待明天的到来。

3.神奇的指南针

清晨,阳光。嘟——嘟——嘟——什么声音?半梦半醒,或许是在梦里。不是船只的汽笛声,不是鲸鱼的呼嚎,也不是什么其他的动物,好想有奇怪的味道,太臭了,呕,是有人在放屁。太恶心了,是谁?是谁?这里除了我就只有那具尸体了,就是他。死人怎么可能放屁,不,就是他。“不应该说是放屁,是死尸的吞气现象,没什么奇怪的,死人都会这样。”

啊——啊——啊!疯狂,不可能,这声音还在!沉默,恐惧,令人作呕的恐惧。冷静。假如,假如你真的是神明派来的你想怎样拯救我?“其实我并不知道,神明安排我们相遇,也许之后的事情神明也会给予我们启示。”什么?启示!在哪里?在这里的只有一具即将腐烂的尸体和一个快要死去的人,你竟然和我讨论启示,假如真的有什么启示早就该出现了,还要你来告诉我吗?狂怒,以至疯狂。

“仁兄,请冷静点,还记得我口袋里那个坏掉的指南针吗?用它怎么样?也许它能为我们指引方向。”指南针,那只铜制的指南针,破碎的表面,还有……

“假如你要去航海,你想要带上什么东西?”

“这——我还真没想过……指南针吧!至少它能在我迷失的时候带我找到家的方向。”

“我还以为你会带上一只短笛呢。”

“哈——哈——怎么可能,我对生命的痴迷程度可是大于音乐的。假如是你,你会带上什么?”

“我的话……我要带上一本《鲁宾逊漂流记》。”

“额,看来,很符合你的风格。”

她的声音,她的话,她的眼神……似乎已经成了很遥远的记忆,死也不能遗忘的记忆。

能听见一个死人的声音,即便是幻想,也愿意跟着幻想走,假如是神明,只祈求得到最后的救赎。

你是说那个坏掉的指南针会指引活下去的方向?“是的,当你需要什么东西的时候,就问问它吧!神明也许会通过它为我们指引方向。”

就当是在玩一个游戏吧!从口袋里掏出那只坏掉的指南针,跟昨天一样,失控的指针,碎裂的镜面。闭上眼睛,紧紧地握在手里,上下摇晃,一,二,三,松开手掌,红色指针,指向E和S的夹角。仔细思索,是海滩的方向,好的,就这样吧!

早晨的森林,阳光穿过树叶的空隙模糊地射到脚下,无法拯救,潮湿的空气,腐烂的气息。东南方向的路,什么也没有发生。口渴,饥饿。前面有阳光,看来已经到了森林的尽头,沙滩,白色的沙滩,也许能捡到什么东西。漫无目的,四处张望。

睁大眼睛,耸起眉毛。那是什么?在沙滩的尽头,棕褐色的东西,不是枯树,也不是木板。是——是一个箱子!狂奔,毫无顾忌地狂奔。里面一定有东西,对,食物,还要,还要有酒。

奔跑加剧了饥渴,毫无疑问的确是一只箱子。比想象中的要大,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怎么样。就像是海盗故事里装满金币的宝箱,木质的外壳,一米高,一米五宽,黄铜制的镶边,错落有致的半球形凸起,木头在海水里长时间浸泡的气息,精致小巧的银色铁锁。

笨重的木箱,渐渐被烘干的木箱,至少需要把它拖离,不然又会被海水卷走了。又是一段痛苦的体力活动,拉,拖,推,沙滩上留下一段宽大的伤痕。炙热烘烤的太阳,疲惫的喘息,饥饿和劳累带来的无力感。

树阴下,凉爽的风。真是个大家伙,现在还差一块石头,够硬就行,至少要能把那把破锁给砸开。短暂的休息。凉爽的风。

悬崖附近很多乱石,那里一定能找到可以用的石头。没错,就去那。被太阳晒得发烫的石头,还是看准了再捡吧!太小了,太脆了,太重了,那块不错,紧实,尖锐。就是你了,好烫!

石头撞击金属的声音,一声,两声,开始松动,三声,四声,五声。铁锁掉落的声音,兴奋,无法抑制的兴奋,快打开看看。笨重的箱盖,难以置信,一大块腌制的火腿肉,十瓶朗姆酒,各种密封完整的香料。这一定是个来自某个高级厨房的宝箱,啊——啊——啊!高兴到狂叫。不!不!这是——这是神明送来的箱子,原来——原来那具尸体说的话都是真的,神明真的存在,他来拯救这个死去的灵魂了。

肉、酒和香料。自从来到这里,今天简直就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今晚终于可以美美地吃上一顿了。熟悉的山洞,伏尔!伏尔!神明真的存在,你知道吗?指南针带我找到了食物和酒,简直不可思议,谢谢!谢谢你!我的朋友。

“我就知道,神明真的存在。看!仁兄!这就是证据。也许,也许不久的将来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了。”

对!对!离开这,回到原来的世界。今晚就让我们来庆祝这神迹吧!

“来吧!仁兄!快给我开屏朗姆酒!我都等不急了。”

几乎快要被遗忘的味道,香醇,刺激,让人沉醉,是文明的味道。金黄的火腿在碳火的簇拥下,直冒热油,狭窄的山洞里再也装不下它那浓郁的香味。这些味道似乎是很久以前的味道了,就像是童年的味道,似乎——已经过了很久,久到已经忘记什么时候来到这座荒岛。

滴落到胸口上的酒香,嘴角残留的肉香,还有海风的味道,森林的气息,多么让人沉醉的夜晚。

4.神明又给了启示

“喂!你睡着吗?”

“嗯!没有,没有,我只是——只是太累了,闭上眼休息一下而已。”

“真是辛苦你了,一个人还要教全年级的音乐课。”

“没什么,不辛苦。主要是你,几乎每天都要上课。”

“还好吧!我只要全身心投地注到一件事情上去就不会感觉太累了。”

“真羡慕,好想像你一样。”

亲切的声音,安心舒适的话语,又是她。

“喂!仁兄!你醒了吗?”痛苦地摇头,全都是昨晚的酒害的,早知道不该喝那么多的,时间临近中午,想不到竟然睡了那么久,头痛欲裂。

“我有种预感,今天神明一定会带我们找到更有趣的东西。”无法想象还能有什么东西比朗姆酒和烟熏肉更有趣,假如有的话就是求生的希望,一条船,一条回归文明的船。

“仁兄!快看看指南针,看它今天会把我们带到哪里。”它已不再是一只破碎的指南针,它是神明为苦难之人传达启示的唯一工具。

红色指针指向了正北方,那里好像是海崖,最适合自杀的地方。现在看来,自杀的念头早已不复存在,有的更多是生的希望。乱石和悬崖,真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难道,到了那里就能看见船只了,也许今天真的会有船来。光是幻想就让人精神百倍。

海岛的天气还是那样,就像是一个大蒸笼的顶层,离凉爽最近,但也是最热的地方。灼热的海风晒得人的头皮刺痛,疯长的头发贪婪地吸收着热量,空气中的氧被太阳烘烤得一丝不剩,脚下的乱石更是让人找不到地方落脚。后悔在这个时候来,应该到了傍晚再来,现在来简直就是受罪。

海风席卷山坡的声音,海浪拍打崖壁的声音,还有发苦的咸味。一路上没有任何怪事发生,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站在悬崖顶端,一望无际的海面,阳光照射到海面上,炽热的反光刺痛瞳孔,没有船只的影子,没有汽笛的鸣叫。一切简直就像是一个傻子把一个坏掉的指南针当做神明,然后任由那疯狂的想法支配。

低头俯视令人恐惧的海底礁石,黑褐色的礁石,白色的浪花。闪光,醒目的闪光,有一个东西在悬崖底部反光。微弱,炽热。会是什么?是错觉吗?也许是玻璃,或者垃圾,鱼的尸体,难道是金子,不不,金子怎么可能会到这来。要去看看,至少是为了满足好奇心。

又是一段炙热的旅行,真想躺在山洞里好好地喝上一瓶朗姆酒,然后再美美地睡上一觉,没有什么比这更惬意的了。令人疲惫的太阳,令人昏昏欲睡的太阳。

“你喜欢看书吗?”

“还好吧,看的都是些关于音乐的书。”

“是吗?那你一定喜欢关于音乐的杂志,对不对?”

“对,例如那本《当代音乐》,每周我都会买上一本。你喜欢什么样的书?”

“我——我比较喜欢小说,毕竟我从小就喜欢听故事。”

“那你一定知道很多有趣的故事。”

“那当然,想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吗?”

“好啊!”

高耸的悬崖投下黑色的影子,凉爽的影子,海浪拍击礁石溅起水花,凉爽的水花。好想在这睡一觉,还是算了吧,真不想被海浪卷走,不然以后只能在海里睡觉了。是在什么地方来着?抬头看向崖顶,这个视角,好像还差一点,再往前走几步。是有阳光的地方,还有一块凸起的礁石。在礁石间小心翼翼地前行,海浪随时可能把人卷走,然后再狠狠地拍在礁石上。死亡无处不在。

看到了!就在那!五彩斑斓的光,似乎是被海浪卷到了一块礁石上,是一本书,不,是一本杂志。莫名的失望,令人厌倦的失望,毫无价值,不是生的希望,也不是可以充饥饱腹的食物。

书籍,有文字的东西,她好像最喜欢了。想听她讲故事。她如果知道,在一个只有死亡的荒岛上,一个孤独的灵魂在神明的指示下生活,然后神明给了他一本杂志,这该是多么有趣的事。

纵身一跃,冰凉的海水,死亡的气息,苦涩的咸味,刺痛的双眼,耳朵被堵塞的压迫,没有多余的思绪,有一种自由,漂浮的自由。必须迅速游过去,被赋予了光芒的礁石,真是神奇,疯狂。

被炙烤得滚烫的礁石,一遍遍地被海水冷却,一遍遍地被阳光灼伤。果然是一本杂志,一本时尚杂志,全都是些没有价值的东西。肤色各异,穿着奇装异服的陌生女性,搔首弄姿,看多了只会令人厌倦的杂志。从未有过的失望,还以为会是有关音乐的。叹息。

还是带走吧,不然这一番辛劳就毫无意义了。反正已经被海水浸湿了,再沾上点也无所谓。苦涩的海水,汹涌的海浪,能把水分抽干的阳光,稀薄的空气,潮湿腐烂的森林,熟悉的山洞,尸体的恶臭,还有被海水浸泡模糊的时尚杂志。

5.她的面孔

“仁兄,你回来啦。快让我看看今天神明给我们带什么东西来了。”你个骗子,快闭嘴,你崇拜的神明给带来了生火的东西。杂志落地的声音。简直是疯了,听一具尸体的话,冒着死亡的风险去捡一本破杂志。

被海水侵蚀,又被阳光洗刷,一本破旧不堪的杂志,应该待在垃圾堆里,海鱼的肚子里。翻找昨晚剩下的朗姆酒和火腿肉。

“仁兄,你又生气了。你可要冷静啊!想想看,还什么情况比什么都没有更糟糕的,也许这本杂志也是神明的安排,只是这个安排需要我们花更多时间思考罢了。看看那本杂志,里面有很多姑娘,想想你多久没见到异性了。”

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朗姆酒洗刷一天的疲惫,烟熏肉带来的饱腹感。明天,将一切照旧,打水,捕鱼,吃鱼,捡垃圾,睡觉。这几天的生活就是一场荒诞至极的梦,那具腐烂变臭的尸体,明天一定要找个地方埋掉。让如死亡般安静的梦境抚平一切。

“我还不知道你最喜欢嘛首歌呢。”

“你知道那首《How long will I love you》吗?温柔的曲调,细腻的词风,还有真挚的情感。这首歌让我听一万遍我也不会腻。”

“How long will I love you?

As long as stars are above you,

And longer if I can

How long will I need you?

As long as the seasons need to

Follow their plan

How long will I be with you?

As long as the sea is bound to

Wash upon the sand……”

无声地晨光刺痛双眼,晶莹的泪滴滑落脸颊。一位女孩,她也是老师,她教授英文,她热爱文学,她热情活泼,她美丽动人,她的声音温柔细腻,她的眼眸清澈动人,她的双唇小巧精致,她的一切都是那么耀眼。

不能忘记,死也不能忘记,一定要记住。疯狂地摇头,拼命回忆,但她的面孔已开始变得模糊。对!那本杂志,用那本杂志。

破旧不堪的杂志,被海水浸泡模糊的模特面孔,翻找,疯狂地翻找,是这双眼睛,杂志被撕下的声音,书页的滑动撞击声,鼻子,鼻子,对,是这样的,纸张撕碎的声音,书页的摩擦声,迷人的嘴唇,安静,对,一模一样,纸张碎裂的清脆。一张破碎完整的动人面孔。

跟梦里,不,跟记忆里的一样,她是谁?名字,现在需要一个名字,她的名字。沉默。忘了,什么也不记得,怎么能忘了。是什么时候忘了的,什么时候?为什么会忘了,明明是那么重要的东西。撕心裂肺的哭泣,痛彻心扉的嘶鸣。

“你爱那女孩,不是吗?”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能说爱吗?但是,她就在那,一切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是多久以前?

一个音乐老师,一位英文教师,他们常在一起讨论音乐,谈论文学,沟通情感,欣赏彼此最爱的一首歌。是熠熠生辉的日子,是如阳光般耀眼的时光。他爱着她,可是他从未说出他的那份爱,他想过要在她的面前袒露一切,想过与她共度余生。他在犹豫,他在迟疑,他在踟蹰。他终究没有说出自己的心声,为什么!为什么?

“仁兄,现在就说出来吧!”

“谢谢你伏尔,谢谢你——未知的神明。原来——原来一切早就安排好了。”孤独者虔诚地跪倒在伏尔的尸体旁,粗糙的手指温柔地抚平那张破碎面孔的褶皱,无声地哽咽,无声地抽泣。

“我——’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顿悟似的站起,飞奔,逃离阴冷的洞穴,冷漠的森林,死亡的海崖,无情的礁石,炙热的沙滩,残忍的阳光。在野兽的背脊上奔跑,烈马般的嘶鸣,爱的话语无处不在。喘息,疲惫无力的喘息,直到累倒在沙滩的尽头,裹着泪水沉沉地睡去。

6.梦在苏醒

嘟——嘟——嘟——,熟悉的声音,不是伏尔的吞气声,不是鲸鱼的呼唤,不是海鸟的歌唱,是一种期待已久的声音,是汽笛!船只的汽笛!

阳光唤醒熟睡的人,沙粒沾满脸颊,模糊的视线,喧嚣的海面,白色的身影,移动的身影,巨大的身影,机械化的身影,是船!

奋力站起,奔向海岸,奔跑,跳跃,高高地挥舞双臂,嘴里一遍又一遍叫嚷“这里!这里!救命!这里!救命!……”

汹涌的海面,希望的身影渐渐变大,渐渐靠近。意识渐渐模糊,再次疲惫地倒下……

农夫砍伐新鲜木材的气息,睁开沉重的眼睑,白色的天花板,跟云一样的颜色,柔软,柔软的感觉无处不在,包裹全身,一张干净舒适的床,舒适到让人哭泣。

“先生,您醒啦,谢天谢地。”陌生的,低沉的男声。

我试图从床上坐起,一位身穿海军制度的军官温柔地扶着我的手臂,在他的帮助下,我得以轻松地坐在床沿,我一时茫然失措,一切都是那么虚假,像梦,不,比梦还美。

“先生,我想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食物和谁了,”说着他朝白色房门在命令到,“洛克,快去到厨房,给这位先生弄些能吃的东西来。”

“是的,船长!”门外传来一阵迅速刚毅的脚步声,过了一阵一位年轻的士兵给我送来一杯热牛奶,还有两块夹着新鲜生菜、火腿和西红柿的三明治,还加了一份口感极佳的牛排。

没过五分钟,我就狼吞虎咽地把这些全吃光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可口的一餐了,无以言表的满足。一顿美餐过后,船长又给我安排了洗澡,他还吩咐一名士兵修剪了我那留了不知多少年的头发和胡须,见我衣衫不整,他又送了我一件他的便装。似乎,我整个人变成了全新的人,在荒岛上的故事也从未发生过。待修整好一切,我得以和船长坐下来,谈谈到底发生了什么。

“船长先生,感谢你救了我,您简直就是像一位神明。”我说。

“先生,你不必在意,救你是我身为军人的使命。你也不必拘谨,叫我史密斯就可以。对了,我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名字呢!”

“我——我好像不记得了,我甚至都忘了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座荒岛上。”我沉默地闭上双眼,努力想出我到底是谁,忽然我知道了答案。

“史密斯船长,我想,我的名字应该是伏尔,虽然我不是很肯定,但这是我唯一知道的名字。”

“很好伏尔先生,关于你的事,未来,你一定会慢慢想起来的。”史密斯欣慰地看着我。

“史密斯船长,我想我知道我在那座荒岛上已经待了很久很久,久到我已经忘了时间,但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从未见过来往的船只,为什么你的船会忽然出现在这里?”我想知道一切,知晓我得救的一切。

“虽然这是军事行动,但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们的船能行驶到这里,全是为了寻找一个人,他叫做让尔特,”说着船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我看,“他是一位南方有名的富商,前几天他所驾驶的船只在这一带海钓,但他很不幸地遇上了风暴,他的船员和他全都失去了联系,由于这位让尔特先生在政界和商界都很有名望,政府官员和他的家人都请求军方派军到这附近的海域寻找他的踪迹,即便是只找到尸体也可以。为此,我和我的船员们来到了这里。”

我看着船长递给我的照片,熟悉的面孔,中年男人,脸上散发出天生的自信,成熟稳重,成功人士的样貌。不对,我见过这个人,是伏尔,那具尸体,和我朝夕相处的尸体,那位伟大的指路人?

我拿着照片,兴奋地对船长说:“史密斯船长,我知道这个人在哪。”

船长惊讶地看着我,“他在哪?”

“他就在我待的那座岛上,但是——但是他已经死了。”我悲伤地说到。

“唉——我早该知道了,一个人在那么大的风暴里怎么可能活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我向船长讲述了我怎么发现死去的让尔特先生,然后离奇地在耳边听见他的声音,在他的指引下我又是如何找到食物,找回关于她的部分记忆,直到我如何被救。

听了我的故事,船长一时难以接受,我想有一瞬间,他一定觉得我疯了,毕竟一个人被困在一座荒岛上,精神上出现问题也不为怪。无论如何,我还是向船长说出了我的故事,船长先生也答应保守我的秘密。

第二天,船长驾驶着海船回到了那座发现我的荒岛,在我的带领下,我们来到那个我居住了不知多少年的洞穴。当他们看到我的生活环境时,简直不敢相信我在这里生活了无数了日夜。

他们把死去的让尔特先生安详地放进裹尸袋里,在那里他得以舒适的长眠。我以为我还能听见那具尸体的说话声,于是在他们拉上裹尸袋拉链的一瞬间,我在旁边轻声地说了句“再见,伏尔先生。”我没有听见回应,看来这下他真的闭嘴了,也许他本来就不会说话,那些话语只不过是我的幻想罢了。

在即将真正离开这座荒岛的时候,我带上张被撕碎拼接的面孔,至少它是作为我关于这座荒岛的回忆,也是关于她的唯一线索。

7.触不到的艺术品

那之后,船只在海上又航行了一天,最后,我终于又回到了文明的土地。来迎接船只返航的人占满了整个海港,人上人海,有海港的负责人,当地的警察局局长,商业有头有脸的人物,政界的知名人物,维持秩序的特警,此外还有铺天盖地的新闻记者,来看热闹的人更是把整个海岸线都给挤满了。

人们在关注这位逝去名人的同时,也对我投来了微不足道的关注。关于让尔特先生和我的事情,史密斯船长早已通过无线电向上级部门汇报了,关于我的故事,史密斯船长尊重了我的请求,只讲述了我是一个被困荒岛的人,还有是我发现了让尔特先生的尸体。

意想不到的是在有关部门和媒体记者的吹捧下,我竟然成为了一个荒岛英雄,各种报纸杂志和新闻广播都在讲述我如何在荒岛上生活了十几年,然后我又是如何英勇地从海里捞起富商让尔特先生的尸体,最后我发出几十公里外都能看到的信号,史密斯船长的船将我们带离荒岛。

可以说,关于我在荒岛的故事,假如把当时所有新闻媒体的故事版本组合在一起,够写成好几本《鲁兵逊漂流记》的了。也是因为我那意外的“英雄行为”,我参加了让尔特先生的葬礼,在葬礼上,我在他的墓前再次表达了对他的感激。

媒体的曝光让我成为名人的同时,也让知道我的人找到了我,虽然我什么也记不得了。但我的父母,我的朋友,我的学校,他们都看到了我,时隔多年,他们也终于找到我了。原来我的名字就是伏尔,简直难以置信。家人的温暖,朋友的关心,这些都在轻柔地抚平我记忆的伤痕,渐渐地,我的记忆也都变得清晰起来,但是关于她的事情,我怎么样想不起来。我也没有在现实中见到她,甚至没有看到一张她的照片。父母和朋友们也没有向我提起关于她的事情,有时我甚至会怀疑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难道关于她的一切也是幻想。

我的生活渐渐回到正常的轨道,我又变成了一个平凡的人。我以前任教的那所学校还愿意聘请我当音乐教师,为了表示对我的关怀,他们每周只为了安排了少量的课。

这样的生活充满了惬意和温馨,我爱着也向往着这样的生活,但是我的心里始终放不下那个她。

直到有一天我向同事文森特问起。此时我的记忆已经基本恢复了,文森特是我最好的朋友,据说在我失踪之后,他还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去找我。无疑当我再次出现在时,他是最高兴的人,多年以来,很多人都认为我已经死了(包括我的父母),但他始终坚信我还活着。

我拿出那张美丽的面孔给他看,那张由破碎的杂志纸条组成的面孔我把它从荒岛上带来,之后我又请装裱的师傅进行了精心的修复和粘贴,我还为它买了一块精致的画框,现在的它看起来简直就是一幅艺术品。

果然,一切都不是幻想,她真的存在。因为当我把那幅艺术品递给文森特看时,我的表情由突然的惊讶变成了无声的哀伤,是的,他知道一切。

“我以为你已经忘了,想不到……”他悲伤地说。

我试探性地说:“我——我以为我能忘记,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你——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我不太想提及过去的过去的事,虽然——虽然我们大家都在否认这一切,但那就是事实,艾薇儿——她早已经死了。”文森特抽噎着把她的面孔递回给我。

夏日的青空从窗外送来凉爽的风,是完全不同于那座海岛上的风,那风轻轻地撩拨那件艺术品的发梢。是的,她已经死了,很久以前就已经死了。我现在才想起来,原来我爱的人已经不在人世。无声的泪水从眼角不舍地滑落。

8.致十八岁的伏尔

致十八岁的伏尔:

你好!十八岁的伏尔。我是未来的你,抱歉我不能准确地说我是什么时候的你。但是我就是未来的你,现在的你一定在迷茫选择哪一所大学吧!听我的,也就是听从你内心的想法,你不是一直都喜欢音乐吗?我认为音乐很适合你。尽管去努力吧!

好的,现在我就来给你说说正事,感觉有点像说教的口气,你还是当在看一个故事吧!这个是我的故事,也有可能是你的故事。十八的你会考上首都的一所音乐学院,在那里你度过了愉快的大学时光,是的,你成功加入了校田径队。毕业后的你选择当了一名老师,一位杰出的音乐教师,就在小镇上你就读过的中学。

在那里,你遇见了你一生的挚爱。她叫艾薇儿,她也是学校的老师,但她可不是教音乐的,她是一位英文老师。她热情善良,美丽动人,温文尔雅,你爱上了她。但你没有说出对她的爱,所以我希望未来的你,一定要弥补这个遗憾,当你发现自己已经爱上她时,一定要毫无顾忌地说出对她的爱。因为,假如你不说的话,就没有机会说了,在你们相识后的第二年她就因为先天性的心脏病意外离世了。

此外,即便她终究要离开你,我也希望你能在那短暂的时光里给予她最宝贵的幸福。在她走后,你也一定不要试图忘记她,更别想着离开,因为我就是个失败的例子,遗忘和逃离已经把我折磨得痛苦不堪。最终发现关于她的记忆是你一生中最宝贵的财富,家人和朋友也永远在你的身边。

未来的伏尔

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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