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大殿中走出了七道苍老的身影,他们分别是齐家、陈家、书家、曾家、王家、李家、顾家。
他们七人正好代表仙剑宗七大家族,连同刘长虹的柳家正好八大家族。
仙剑宗这八大家族是千年前建立仙剑宗的先祖与其兄弟留下来的,也正是因为这八大家族才奠定了仙剑宗千年来的基础,才能使其繁荣强大。
千年来八大家族英雄不绝,每个时代必出一位天骄,在仙剑宗最危难的时候带领其走出阴影。
其实仙剑宗掌门也是从这八大家族中选出,只是应情获得了八大家族其中六大族长的认可,才成为了仙剑宗掌教,当然与其实力也分不开。
在这十几年来,仙剑宗在应情的带领下,渐渐有成为修真界第一大派的趋势。
至于他的实力始终是个谜,无人知晓其强大,当年八大家族族长一同联手,应情只是出了一剑,八人再不提比试。
当年刚当上掌门时,八大家族族长还不将这个年轻人放在眼前,虽然名义上是掌门,可是只是他们的代言人罢了。
在这之后的十几年中,他的铁血手腕,他的不容置疑,渐渐成为了仙剑宗的意指,令行禁止,无人敢违反。
何况他还有一个同样是谜的师傅,玄道。
这个玄道从何处来他们不清楚,就在四年前,应情在这个师傅手下也败了,败得很惨。
这对来历是迷的师徒,短短十几年的经营,已经让仙剑宗铁桶一块,比二十年前要强大一倍还多。
仙剑榜上有一个顾清风,就是出自顾家,被称为仙剑宗百年不遇的天才,三年修行直破道衍,如果不是因为要同修八大家族功法,此刻以然直达天宫。
可惜这个本该风华万丈的年轻人,一个同样来历是迷的男人,打败他只用一指,甚至就连手中的剑都没出。
那个人叫轩,他用一场战斗证明了自己的强大。
当时八大家族一名神通境的强者,只被这个年轻人一剑击败,震动仙剑宗。
当时道宗的第一天才李道子,被誉为新一代的“道祖”,十岁道衍,十三岁天宫,一时风头无两,曾经有人传言轩与其一战,战而胜之。从此轩之名传遍天下,作为曾经的第一天才顾清风倒是无人知晓。
柳长虹面目清癯,身材修长,不怒自威,此刻一脸怒意的看着面前七人,寒声道:“几位,这是何意?”
陈家家主走出,一脸笑意,制止了其他几人想要说的人,道:“柳兄,此事何必大工大干戈,一朵花而已,至于这么怒贯满膺么,”他环视诸人,手微微伸了伸,继续道:“你我老友好久没见,不如坐下来赏赏花,喝喝茶就是了。”
这时另外几位家族也是笑着邀请柳长虹相聚一番。
可是看着几人笑意盎然的家主,刘长虹冷笑一声,向前踏出一步,周围空间隐隐扭曲,他的双眸中好像喷射着火焰,道:“几位!那是老夫花了二十年栽种的驻颜花,为了给我那二十年前丢失的女儿,准备的礼物,”说到此处,他忽然重重的冷哼一声,手指着几人,寒声道:“如今被人摘了,你让我怎么面对她与她那死去的母亲。”
不待几人说话,柳长虹手中出现一把赤红的长剑,他傲立苍穹,环顾天下,冷眼看着几人,语气竟然渐渐平缓下来,道:“如果你们阻止我,那么便一战吧。几十年未曾与诸位动手,不知修行如何。”
几大家主蹙眉,还是陈家家主说道:“柳兄你二十年前被人追杀,你的女儿也不知所踪,不得已将女儿遗落人间,可是如今二十年已过,可能...”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就被刘长虹打断。
柳长虹看着手中的剑,听到陈家家主的话语后顿时怒极反笑,道:“好好好!我知道二十年前让我父女失散的就是你们其中一人,如果我女儿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不管谁的后人,后果自负!”
这时一人“腾”的走出,是那书家家主,柳看着刘长虹,冷笑一声,“你此话何意?”
“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吧?书老鬼,想必和你脱不了干系。”柳长虹冷视此人!
书老鬼忽然大笑起来,冷笑连连,“柳长虹二十年前让你父女失散的凶手,就是我,你奈我何?”
柳长虹身体颤抖了起来,脸上瞬间狰狞密布,道:“你找死!”说罢赤红光芒闪动,他化作一道流光杀向书家家主。二十年前失落的女儿始终是他心中的痛,这么多年来从没放弃过寻找,可以说是逆鳞,平时无人触碰,书家家主这话让柳长虹怒火中烧,修为不再保留。
书家家主看着急速而来的长虹,身子一闪,手中往下拍了一下。赤红光芒一颤,不过去势不减,依旧气势如虹。
书家家主双掌如同寒冰一样,硬接下这到赤红光芒,只见他双掌冰寒,握住刘长虹的神剑,任由他如何努力都不能动分毫。
柳长虹看着一眼那双冰寒的手掌,不言不语,只见他掐了一个古怪的手势,“赤霄”神剑颤动不止,一缕缕被尘封的杀意开始释放。
片刻间只见那剑气漫天,无边剑气直指书家家主,只听柳长虹喊了一声,“落!”漫天剑气瞬间落下,如同下雨一样,绵绵不绝。
虽然书家家主实力强大,那双手掌也是水火不侵,刀剑不能伤,可是面对这漫天剑气也是力有未逮。
片刻后就见他浑身上下隐隐有着鲜血冒出,那一身白衣都透露着血色。
书家家主非但没有恼怒,还“哈哈”大笑一声,道:“柳师兄,了不起了不起,没想到‘万剑归宗’你都学会了,可惜你还是杀不了我,哈哈!想知道你那女儿怎么样了么?被我杀了!”
听的此话,只见柳长虹肺都气炸了,怒吼声响彻整个仙剑宗,道:“书般崖,我必灭你,杀尽你子子孙孙!”
担忧失散女儿的柳长虹已经失去了冷静,胸口处那一腔怒火越烧越烈,“赤霄”神剑赤光流转,散发着无尽杀气!
而在仙剑宗之内,所有弟子皆是听闻此言,愕然不知,完全不知所云。
就连旁边观战的六大家族族长也是纷纷色变,知晓柳长虹动了真怒。
刚想阻止,只见刘长虹双目赤红,身上也被冲天的赤色光芒染色,一道巨大的神剑“嗡嗡”震动,他手中的“赤霄”逐渐变得巨大。
书家家主终于色变,他感觉到这一剑不可阻挡,可是一点闪避的意思都没有。
只见他身上五色霞光,万千书影,一册书卷被他拿在手中,向天一散,书上的数字开始一个个跳动起来。
有静、灭、幻......不过这些数字抵抗不了神剑的锋芒,纷纷破碎之后,一个“杀”字迸射而出,无边杀气覆盖苍穹。
可是依然阻挡不了那巨大剑影,书般崖的重重手段都被打碎,也只不过延迟了一下巨剑斩落的速度。
眼看着这巨剑就要斩在书般崖身上,异变突起.......
六大家主纷纷色变,苍老的刘家家主,年轻的陈家家主,脸上神色变换,纷纷大喊道:“柳兄手下留情,书兄只是想要跟你比试一番!”
六大家主身上光华流动,刚想要上前,只见一个魁梧的身影一步走出,一刹那他就从遥远的仙剑大殿来到了此处,看到这巨大的剑影,只是往剑刃上拍了拍,那剑影轰然破碎。
同时那人,随手一弹,正好弹在“赤霄”的剑尖上,只听“砰”的一声,赤霄倒退飞回,一同倒退的还有柳长虹的身影。
那人随手一提,将已经力竭的书般崖提起来,那人看上去也就中年样子,身上只是粗布麻衣,没有华丽的修饰,他的面容看起来威严且不严厉,让人看上去没有丝毫害怕的感觉。
他往那里静静一战,如果不是八大家主看到的话,还以为这里只是一片虚无。
“玄道真人!”
这人有一个玄奥的名字,玄道。
他的手段神秘莫测,不见他如何动作,在远处的八大家主瞬间出现在他的身前,书般崖一身是血,不过他的神色间没有恼恨,反而有着一丝畅快的感觉。
“柳师兄好手段,在下佩服。”书般崖“嘿嘿”一笑,道:“多谢玄道真人救命之恩。”
玄道淡然的扫了他一眼,道:“你就使劲作死,总有一天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书般崖只是“嘿嘿”一笑,也不接话。
玄道又看着一脸怒容的柳长虹,道:“柳师兄书师兄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和令媛失散,与他无关,至于你女儿我只能告诉你,她还活着,而且已经长大成人,”听到此处,柳长虹愤怒的神情稍稍减退,可是听到“她还活着”时,脸色由怒转喜,连忙上前,抓住玄道的衣襟,急声道:“真人,真人,我那可怜的女儿在哪里?”语气中都有了一丝焦急、一丝渴望以及一丝丝的害怕...
玄道摇了摇头,良久之后才道:“我不能告诉你她的下落。此刻她已经恨你入骨,如果站在她面前,恐怕会毫不犹豫的给你一剑。”
“就算那样、那样我也愿意,真人你就告诉我吧,她的母亲已经郁郁而终,我再也不想她在外面受苦了!”柳长虹满脸焦急。
玄道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开,眺望苍穹,只听他说了一句,“若是你想找到女儿,那么就忘记谁摘下了你的驻颜花,你的花会找到主人,那人就是你女儿,只是切记切记,别去干涉,不然你们父女重逢就会转喜为悲,切记、切记...”他的身影逐渐飘远,连同他的身影。
柳长虹默然不语,看着七位老友,阴沉着脸道:“你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七人犹豫了一下,才道:“摘你花的那人是掌教的师弟,我们收他所托,来阻止你。”
柳长虹忽然转头看着书般崖,冷笑连连,道:“书般崖你真是找死,纵然你想跟我比武,也别拿我女儿做借口,不然我真会杀了你!”
书般崖一笑,道:“柳师兄果然厉害,恐怕就是柳家那老鬼也比不过你,为何不杀了他,做了柳家的家主!”
他这句话一落,柳长虹蹙了蹙眉,另外六人都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人上前,“你少说两句吧,是不是作不死不甘心?”
这是李家家主,仙剑宗千年来半数掌门出自李家,是仙剑宗的擎天巨柱,书般崖对此人也要礼让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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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舒坐在云破月身边,看着这张让人羡慕的容颜,渐渐地入了神。
他的心全在眼前的这个女人身上,不知从何时起,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不知何时,以然不可遏制。或许是红尘渡的第一眼,或许是“斜月洞”中挡在自己前面之时,也或许在内门比试看着自己时的那一笑的风情。
她的美无法言喻,至少在秦舒心中是如此,美人如玉,温凉不语。
静谧只在此刻。
秦舒不知道柳长老什么时候来,就连先前那句震动仙剑宗的大喝他都没有听到。心神已经凝固,非外力可以动摇。
“如果可以就这样看她一辈子,如果就这样陪她一生的话,那么自己也愿意。”秦舒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嘴角隐现一抹微笑。
云破月眼角偶尔看着一脸呆滞的秦舒,不知何时起,脸颊有些微红,她想离开,可是那双眼神是如此的炽热,如此的明亮,仿佛将她钉在了此处,无法移动。
良久......
良久.......
外门弟子早已走远,唯有二人,不知是不敢动,还是不愿动。
当天上最后一缕余晖洒在云破月身上之时,那一刹的美定格成了永恒,无言...
那是谁的梦,在轻轻的吟唱...
黑暗遮盖了这片天,那道美丽的身影也在逐渐的变暗,直至隐没在了无尽的黑暗里。
谁在不舍,谁在挽留,终究是夜的无情,苍天的冷酷,何以黑暗遮人间?
美,无言的美,他看着她在走远,走出了内门,进入了剑阁。
他的目光透过这无垠长夜,穿过这内门阻隔,看到了那个已经进入了剑阁又走出,进入剑山又在徘徊,最后一声无言的叹息终于停留在了剑门的那道身影。
云儿悠悠,风儿悠悠,他在唱着谁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