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鲍嘉文转过头,透过墨镜,亦是吓了一跳,竟然是萧凡,连忙转回视线。
虽然硕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萧凡还是觉得眼前的女人有些面熟,就多看了两眼。一时拿不准,他又靠回座位。
就算是万般不愿,还是被麦凤儿轰去了伦敦,去参加什么世界食品展,真是无趣。
那日鼓足了勇气和鲍嘉文见面,商讨了要离婚的事情,可是现在还没有得到她的答复。如果她不接受自己的委托,那么这场官司就不会有人敢接了,而且也不值得信任。
想到鲍嘉文,萧凡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子。
漫长的飞行,相当枯燥,萧凡心烦得无法入睡,戴上耳机,开始观看电影。
一夜不眠的鲍嘉文,渐渐有些困意,但是计划却怎么也想不出可行的,她不能睡,于是按了呼叫键。
严重谢顶的英国空乘大叔走了过来,鲍嘉文向他要了杯浓茶。
很快,大叔就送了过来,萧凡正准备去洗手间,不想撞翻了大叔手里的热茶,他们两人相互说着对不起。
鲍嘉文不禁皱眉,衰男就是衰男,走到哪里都衰。看着萧凡连声追问着大叔是否被烫到,又捧着人家的手验看了一遍。那样子真是好笑,她阴霾的心情轻松了一点。
大叔倒是很敬业的回去再准备浓茶了,萧凡看到了鲍嘉文脸上的嗤笑,没有理她,直接去了洗手间,与刚从洗手间低头走出来的罗烈擦肩而过。
罗烈坐回自己的座位,思索着鲍嘉文将有可能开展的行动。他昨晚并没有将薛南燕给郑丽红输血的事情告诉鲍嘉文,他在听到的时候,心里的石头似乎被搬空了,以为这是最好的结局。但是不能由他来告诉鲍嘉文,她不会听的,她会误解,可是她会平心静气地听郑丽红所说的吗?如果鲍伟军没有好转,一切都没有用的。以他了解的鲍嘉文,她的内心深处是深爱鲍伟军的,所以才会那么痛恨他出轨。
听大卫说了事情的经过,真是惊险的一幕。
原来,鲍伟军和郑丽红刚参加完婚礼仪式,准备回到酒店去,他们沿着街道慢慢地走着,鲍伟军牵着郑丽红的手,很温馨。
走到了路口,等待信号灯,不想一辆失控的重机车横着扫了过来,鲍伟军将郑丽红一把推开,用自己的身体做了挡箭牌。只是他太脆弱,被机车撞开了,好在有信号灯杆夹住了机车。郑丽红被碎裂的铁片割伤了胳膊,血流如注……
罗烈叹气了,鲍伟军还是鲍伟军,把保护女人放在首位,所以,当年的薛南燕才会那么不顾一切吧。
萧凡坐回座位时,鲍嘉文的浓茶已经又送了过来,他皱着眉坐了下来。刚才她的那抹嗤笑让他很不舒服,那个表情极像麦凤儿,他心底的不平渐渐翻搅。
从口袋里抽出一本杂志,顺带着碰倒了茶杯,而旁边的女人竟然依旧看着窗外,麻木还是?萧凡反而不好意思了,连忙将茶杯扶好,掏出手帕擦拭了小桌板上的水和茶叶。
鲍嘉文感到有丝温热渗入自己腿部的皮肤,转头,一张白净的脸几乎贴上了她的,手忙脚乱地擦完桌板,还盯着自己的大腿。她立即推开他,要不是碍于罗烈也在附近,她早就赏他一记耳光了。
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萧凡小声道歉:“你的茶杯倒了,我帮你收拾了小桌板,你身的茶叶,自己弄吧。”说着递过手中的手帕。
鲍嘉文低头一看,心中很是不满,立即站了起来,走向洗手间。路过罗烈所坐的那排,看到他戴着眼罩,心下稍安。
一抹熟悉的味道从身边掠过,罗烈撑开眼罩,原来是幻觉。
鲍嘉文实在不知道刚才的茶杯是怎么又翻的,看来这浓茶是喝不成了,她叹着气,回到自己的座位。萧凡也戴上了眼罩,准备入睡了。
这时喇叭里传来乘务长的声音:“女士们、先生们请注意,如果您是医生或护士,请马上与我们乘务员联系,我们需要您的协助,对您的帮助我们深表谢意!”
广播了几遍,依旧没有人回应,萧凡犹豫了一下,站了起来,向那个乘务员大叔打着手势。鲍嘉文惊愕万分,他只是个餐厅老板,哪里会是什么医生?不由自主回头看过去,正赶上罗烈回过头来,他看到她了!鲍嘉文吓得立即缩回了头。
一分钟后也没有见什么动静,鲍嘉文终是长出了口气,看来他并没有认出自己。
这时经济舱里传来喧哗声,可是这与鲍嘉文没有关系,她还没有理出思路呢。过了很久,萧凡才走回来坐下,白衬衫的领子上带着一丝血迹。
鲍嘉文忍不住好奇地低声问他:“你真的会看病?”
萧凡靠紧坐椅的后背,“当然,我也是医学院毕业的,虽然没有正式当过一天医生。”
“那你就算不得一个医生,那个病人还好吗?”鲍嘉文不禁倒抽了口凉气。
“他刚才吃东西不小心卡住了气管,我帮他割开了,而且用笔管吸出了异物等。”萧凡平静地说,“不过,他需要进一步观察,我只是做了急救,好在就要到伦敦了。”
鲍嘉文叹气了,同行的人在这种情况下都能被没当过医生的人救过来,那么鲍伟军一定也会没事的。
“你是鲍嘉文对不对?”萧凡突然问。
“小声一点儿。”鲍嘉文连忙摆手。
“为什么?”萧凡觉得奇怪,她是律师,她怕什么?
“你闭嘴。”鲍嘉文急急地说,“你的官司我接下,但你要帮我一个忙。”
萧凡皱眉,这强势的语气真让人不能忍,但是她说她接下他的委托了,只好问:“什么忙?”
“帮我掩护一下,我要跟住倒数第三排的那个男士,不能让他起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鲍嘉文说。
“简单。”萧凡挑了挑眉,不禁回头看了一眼,明明是一表人才的男人,难道又是一个花心男,她正在跟踪他?算了,管他呢。只要能接下自己的委托,比什么都好。能制住麦凤儿的只有眼前这个彪悍的女人了,看来这趟伦敦之行,值!
飞机很快就开始缓缓下降,最终落到了地面上。鲍嘉文站在萧凡的身边,远远地跟在罗烈的身后,向入境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