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湛知自己猜测得太过了,看到代小也这么生气,就知自己的猜测不成立,但是回头一想她继续住学校里,自己的猜测就有可能成为真的,他就平静不了。
“小也,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
代小也:“没有什么好谈的,要说的我已经在信里说得很清楚了,你回去吧,我跟你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
“小也,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能不管你,你听话不要再闹捌扭了。”代小也委屈死了,心道:我回去?回去干什么?看你跟艾晓珊两人亲热吗?还是做你们的电灯泡?我都不要!
“你的女儿?我除了是你的女儿之外还是什么?”代小也死死地盯着他,一双眼睛里充满质问,无奈,难过,痛苦。
他永远不会明白她!
代小也就瞪着他,看他能说出怎样的结果来。
顾湛气结,也不追代小也了,只站在原地大声地道:“你是要我动用武力,把你抗回去吗?”代小也一愣,不敢再往前走。顾湛发起疯来,比林瑶、比杜纯、比自己都能搞。
看代小孔站着不动了,顾湛知道自己威胁成功了,上前牵着代小也出学校门,上车,回家。
一路上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你老婆前天才能警告过我,让我不要回来,你今天又要强迫我回来,你们让我怎么办!代小也只觉得心里委屈得很。
越想自己委屈就越觉得自己委屈,想着想着代小也就哭了出来。顾湛见她哭得泣不成声,梨花带雨,自己也跟着肝肠寸断!
忙把车子停在路边,柔情似水地安慰她:“小也,你怎么了?别哭啊,你有什么委屈就跟爸爸说,爸爸一定会替你排忧解难的!”
代小也被捡回来后,这样大哭大闹没有几回。以前她也经常哭,不过全是耍脾气,只要他哄哄她,就好了。
可是今天怎么哄,她没有要停的意思,反而越发的厉害。
顾湛本来就见不得代小也哭的,现在更是手忙脚乱不知所措了。只一个劲儿地给她递纸巾,擦眼泪。代小也也不管什么形象了,只管大哭。哭得嗓子疼了就打顾湛,顾湛也不还手就任她打,身上一点儿不疼,心里却比谁都心疼。
小也打得没力气了,才靠在坐椅上慢慢地抽噎养神。她的脸都哭红了,他心里万般不舍,用纸巾一点一点地给她擦眼泪,心里想着这丫头最近又闹离家出走,又不听话回家,把他折磨得够惨,手下用的力道也重了些。
代小也的脸被泪水泡得红红肿肿的,感觉特别敏感,轻轻擦都痛,现在顾湛故意用力,她疼得嗯了一声,一巴掌打开顾湛的手:“很痛,你想欺负我啊!”顾湛看她红着小脸,整个小脸皱成了一团。
模样就像刚出生的小狗狗一样。
心疼地道:“真的疼了啊,我轻点儿。”代小也嗯了两声,顾湛手下的力度果然轻柔了好多。
她仍在抽抽噎噎地哭着,顾湛一边心疼着将她搂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像哄三四岁的宝宝一样。
代小也小小的身体在他的怀里轻轻地颤抖着,他既心疼又踏实。觉得只有踏踏实实地看到她,搂在怀里才觉得安心。嘴角不由自主地浮出笑容来。
代小也把头窝在顾湛怀里就不想再离开,那熟悉的味道,她有多久没有闻到了?
真的好想就这样靠一辈子。
代小也在顾湛怀里蹭了蹭,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安下心来。时不时不安地动一动。她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暖暖柔柔的呼吸打破他的皮肤上,眼睫毛随着她眨眼睛的动作扫着他的肌肤,酥酥麻麻痒到四肢百骸,身体不由得一抖。
她发现了顾湛的不适,抬起头来:“怎么了?”嘴唇扫过顾湛的下巴。明明只是轻轻一扫,却让他觉得在亲被吻一般,身体猛地一滞。
惊慌得不知所措,含糊地答“没……没什么,我,我们回家吧。”这副样子那里像是没有事啊,分明就是有大事。
不过代小也也不问他,只乖乖坐好后,脸色突然变得一本正经,道:“顾湛,我不要回去。我已经决定了不要再回那个家了,那里已经不再是我的家。它现在是属于你和艾晓珊的家,不是我的,我在里面时时刻刻都感觉自己是多余的。”代小也说着说着,再也维持不住自己故作的坚强,又哭起来。
顾湛又慌了手脚,哄她,要给她擦泪水。但手却在触到代小也脸蛋的瞬间一抖,又猛地缩了回来。
她的脸像是有魔法,相碰又不敢碰。
“你说什么傻话呢,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是我的女儿啊!”顾湛安慰着她,却再不敢伸手去碰她了。
“我们是一家人,当然是要住下一起的。”
代小也止住抽噎,道:“从小到大我都觉得你是我一个人的,那个家也只属于你和我,现在有另外一个女人住进来了,我们之间多了一个人,如果我再继续生活那儿,我一定会受不了的,所以我还是搬出来吧,否则我不知又会做出什么伤害你们的事情来。”代小也认真地说着,眼睛直bi顾湛的眼睛。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已经十六岁了,马上就十七岁,我可以照顾好自己,我们班里的同学,有很多都是自己在城里上学的,他们都能照顾好自己,我为什么就不能?”
顾湛仍然没有一点点要妥协的意思,代小也只能继续说“我知道你是不放心我,不然我们来做个约定吧,就以一个学期为限,如果我一个人不能处理好自己的寄宿生活,我下学期就搬回去,如果我能处理得井井有条,你就不能再劝我回去。”
“不行,一个学期时间太长了,你要是照顾不好自己,到时候得成什么样子,这样吧,我们以一个月为期限。”顾湛想了想,觉得一个月都太长了,还是一个星期比较好。
代小也嘟着嘴,不说话。
顾湛只好再退步:“那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