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忐忑的心情下得山来,在江边找渔民租了条小舟,张缺准备逆着着先祖的路线划到龙虎山去。
站在船上,迎着四面来风,张缺感觉心情一下畅快了很多,不过还是腹诽启秀寺的老和尚,那么高的修为要自己送什么信?直接去不就得了,让自己跑腿,一点得道高人的样子都没有。
吹着江风,经鄱阳入抚河,星夜兼程,一天后终于到达龙虎山附近,到这他才发现自己装的有点大了,他哪知道什么龙虎山正一教百忍堂啊,就更不用说什么堂主了!
硬着头皮催动小船继续前行,在抵达一个名叫道堂岩的地方,口袋中的的信忽然有些发烫,张缺连忙掏了出来,这信却突然化作一道金光,往龙虎山深处飞去。
“卧槽,还能这样?那敢情好,小爷我还是赶紧溜吧,别出了啥事怪我头上!”正待调转船头的张缺被一声大喝吓了一跳。
“哪里来的山野散修,不知道这里是龙虎山吗?竟敢在这里撒野,不说出个一二三来就别怪我手里的鞭子不客气!”只见一个比张缺还小几岁,手握长鞭,道童打扮的孩子单脚立在一棵松树的树顶。
“对,对,对不起,我是奉小孤山启秀寺弘二法师所托来此送信的,刚刚的动静就是那信引发的,我可没胆子冒犯龙虎山,小哥英明神武,丰神如玉想必定能明察秋毫,不冤枉一个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呵呵呵,你这人倒有几分眼力见,叫什么名字?”
“姓张,名缺。”
听到这里,这童子的面色已经有些不快了冷冰冰问:“哪个zhang!”
“弓长张!”张缺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听到是这个姓氏,这童子眉头一皱,眼睛如鹰隼般盯着张缺:“就你这个死胖子也配姓张?你也不照照镜子?脑满肠肥,一看就不是好人!”边说边朝张缺那甩了一鞭子,两人明明离得很远,那鞭子看起来也不长的样子,却在甩出后迎风见长,瞬间将张缺脚下的小船劈成两半,人倒是是没伤着!
张缺连忙施展御风诀飞离了几米,然后浮在水面朝那童子道:“小哥,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这姓氏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啊,祖上传下来的,你要是不愿意,我改还不行吗,立早章,我以后就叫章缺?”
“你敢戏弄我?”这童子仿佛真的动怒了,这一次鞭子直接往张缺脸上招呼过去。
张缺扭动着肥胖但灵活的身子在水面上跳来跳去,两人仿佛在玩打地鼠真人版,一时之间河面上水花四溅,热闹非凡。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再打我可还手了啊!”被这小童子戏弄了如此之久,张缺真的有些生气了!
“这么大岁数也就个练气四层的样子,根基还不是很稳,刚进阶的吧?来啊,我在这等你还手,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这小童子嗤笑一声,抬首向天,仿佛对张缺的手段不屑一顾。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怪我!”说着便轻轻放了一个无声的臭屁,然后施展法诀将这团气体不断压缩在掌心,然后施展御风诀往这小童子身边飞去。
那小道童不知道张缺在耍什么花样,立在枝头正等着张缺施展什么手段之时,一阵破风声响起,他感觉四周的空气正快速流动着,心里正好奇张缺准备施展什么术法之时。
张缺行动了,他飞上离这小童子不远的另一株树梢,刚刚落下,手指轻轻一动,牵引着掌心的那颗气球往这童子脸上飞去。
由于四周都是风声,这道童对此是一无所知,直到那颗气球在脸上炸裂开来!
这气球的威力很弱,连头发丝都没弄炸断一根,但这气球的威力又很强,其味道能让人把隔夜的饭都吐出来!
看着那小道童憋成猪肝色且扭曲的面孔张缺不由有些得意:“怎么样,这可是小爷我潜心研究一年才创造出来的术法,你还是第一个有幸品尝的,厉害吧!”
“啊!我要杀了你!”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在河面上不断回荡!
“住手!”还未等这道童有进一步的动作,一个20岁左右的青年道人从土中缓缓升上地面。
“这就是土遁吗,好酷炫!”见到这等奇景,张缺在心里嘀咕着。
“这位大哥,是他先动手的,我可一根毛都没伤着他,他还把我的船劈碎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跟那个老爷爷说呢,亏大了我!”张缺指着河面上漂浮的木头说到。
“你叫张缺吧?家主请你过去一趟!”这青年道人容貌俊秀,可表情却有些古板,对着张缺不带任何感情道。
“去哪?我也不认识你们家主啊!我家里还有70多岁的爷爷等着我回去做饭呢,不能在这耽搁了”身子往后一缩,正准备风紧扯乎的时候。
那青年悠然道:“因为你也姓张!”
“他不让我姓,说我不配,所以刚刚改了,我姓立早章,不是弓长张,我得走了!”张缺指着那个小道童,侧过身,作势欲走的样子!
青年男子闻言白了一眼小道童:“她还是个孩子,别跟她一般见识,不会对你不利的,我们先走吧,别让家主他们等急了!”
“那怎么去啊?我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啊!”......张缺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拖着,赖着就是不想去那劳什子百忍堂,更不想见什么堂主,从老和尚那了解到这些所谓高人没一个省油的灯,非亲非故的见他作甚,即便都姓张,可这天下姓张的没有一亿也有8,9千万,要都算亲戚这根本算不过来啊。
“我带你!”说着瞬间从水里冒了出来,站在张缺身边,右手搭在他的肩上,下一个瞬间两人就来到了岸上,随后张缺突然感觉脚下的土地变得柔软起来,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向下沉去,还未反应过来,两人便已出现在一栋简朴但不失庄重的中式宫殿前,没有过多的装饰,一些柱子上的红漆都成片地脱落了,门楣题辞——金鉴家风,百忍传家八个繁体大字!
还未来得及细看,只见宫殿大门无风自开,里面传出一个极为严肃的声音:“进来吧!”
此刻张缺后悔死了,心里将那个老和尚骂了有一万次,这没事跑出来干嘛?原以为天下修仙者如凤毛麟角等闲遇不上一个,殊不知这一路走来遇到的都是些老怪物,是神仙似的人物,电视里怎么从来没见报道过?别人怎么撞不见?今年难到是水逆的一年,可本命年还没到啊,不行,等这个坎过去还是要买点红内裤红袜子穿穿,一个个念头在脑中闪过!
其实这是张缺想多了,正所谓在不同的圈子自然能见到不同的风景,当他踏上了修仙之路自然就进入了这个圈子,所遇的自然是这些人了,否则一介凡人如何入得这些人的法眼,站在张缺面前他也认不出来,怕是有眼不识金镶玉,把得道高人当做骗子,把骗子当做得道高人了吧!
进得殿来,只见上首坐着5位气息渺渺的道人,4男1女,不用眼睛去看根本发现不了他们的存在,仿佛那里本来就空无一物,仿佛他们已经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中间的一位看起来年纪顶多40来岁,面白无须,国字脸,只是头发有些许亮银,不怒自威,霸气天成!
左手边第一位佝偻着,脸上满是褶子,白雪满头,正闭目养神。
左手边第二位正低头自顾自擦拭着一柄红色长剑,面容看不真切。
右手边第一位是个看起来30来岁风韵犹存的道姑,丹凤眼,柳叶眉,皮肤白皙,只是眼神有些清冷,张缺不敢多看
右手边第二位看起来比较富态,身宽体胖,穿着一身碎花道袍,在众人中间很是突兀,脸很大,眼睛却很小,如果蓄须的话跟《东北一家人》里演牛永贵的李琦李老先生有8分相像。此刻他正眯着眼睛看着张缺,目光有一丝猥琐,又仿佛有点淫荡,让张缺有种不好的预感,这该不会是个兔爷吧,看上了小爷帅气的容颜?
目光从掠过,张缺低下头朝上方作了个揖:“拜见诸位前辈!”
“你就是张缺?”那个胖胖的道人第一个开口道。
“回禀前辈,是的!”
“家住哪里,哪方人士?”
“松滋人”
“松滋是哪里?你这身功法哪里学来的?”胖道人似乎对张缺所学的功法非常感兴趣!
“前辈这是何意?”张缺不知道现在的龙虎山还是不是600多年前的那个龙虎山,要是人家给他扣一个盗窃秘籍,私学功法的帽子可怎么办?所以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中间的道人似是看出了张缺在担心这什么:“莫担心,天下弓长是一家!我们对你没有恶意!学过我龙虎山张氏功法的人如过江之鲫,你这点道行算得了什么?”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是听我爷爷说,祖上曾是是龙虎山一个小道童,元末时天下大乱,一路颠沛,沿着抚河至鄱阳湖然后顺长江至松滋,传下了这一脉,功法也是这样流传下来的!如果诸位前辈感兴趣,可以背给前辈听听。”
“祖先名字还记得吗,知道自己是哪个堂口的吗?”那胖道人身上的肥肉一颤,不等其他人开口便问了起来。
“祖先名讳并未传下,堂口倒是清楚,雄猛让一人,武善提戈文握管,精英传万世,唐曾显姓宋留名,听爷爷说小的是三立堂宋字辈的。”张缺躬身回答道。
这胖道人掐着指头嘴里不时蹦出:640余载,茂盛繁衍,枝琼叶玉钟浩气;甫升旭日,彩映云天蕴辉煌,雄猛让一人,30余代等字眼。
盘算过后这胖道人再次开口:“家中还有何人?”
说到这个,张缺不由有些戚戚焉:“无其他人了,父母在我出生后不久便去世了,是爷爷将我养大,但今年5月份去世了?”
“你父母怎么死的?”
“乘船在雷池遇到龙卷风”后面的话张缺没有说出来!
“哼!这条臭鱼迟早跟他算这笔账!”胖道人怒目圆睁异常气愤道。然后转头细细打量起张缺:“不错,不错,有我当初的风范,一看就是个好苗子!家主,你怎么看?”
“纯风灵根,灵根纯度较高,根基倒是还算浑厚,不是丹药堆上来的,就是这个年纪这个境界低了点。他能来到这也是他的缘法,你待会跟他回去一趟验明正身,若真是当初六师弟那一脉,认祖归宗不是不可,你们觉得呢?”
“小缺儿,快到祖宗这来,给几位老祖磕几个响头,拜拜山头,混个脸熟。
指着正中间的男子道:“这是百忍堂堂主,也是现在张家家主张子衍,修的《上清灵宝真经》”
指着中年男子左手边第一位佝偻着的白发老者道:这位是清河堂的堂主张子传寿修的是《玉清元始真经》
指着左手边第二位擦剑男子道:“这位是文星堂堂主张子传,修《太清太上真经》”
然后指着身旁的清丽道姑:“这位是积庆堂堂主张子伊,修《度人经》”
随即呵呵一声,“至于我我,就是你老祖宗了,修的也是《道书援神契》!”这胖道人仿佛是个自来熟,转头就把这些人的老底给揭了。”
还没等张缺上前见礼。
“张胖子,身份还没验过呢?就这么着急认灰孙子?”那个女道姑一脸不快开口呛道。
“老妖婆,你骂谁胖子呢?吃你家大米了?是不是我弟弟的后人我看不出来?要你多管闲事”
眼看着这死胖子越来越来劲,中年道姑招呼都不打一下直接从殿内消失了。
“先这样吧,子文堂主先去验证下张缺的身份,我们继续商讨下弘二法师说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