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星广场
一座靠近整个城市中央的广场,算是离河边最近的一个地方了。每到傍晚,吃完晚饭的人们都聚集在这里,遛狗、跳舞、聊天。不过对我来说,我不喜欢这里,吵得要死。我更喜欢一个人安静地呆着。而琴哥此时正坐在树下乘凉,看到我就立刻站了起来。
“吃完了吗?”
“吃过了。”
“怎么啦?不高兴?早上还不是这样呢吧。”
“要你管。”
广场的西边就是那老旧的座石桥,桥墩由于常年被水冲刷,已然磨损了小半,看起来随时可能倒塌。而桥面也由于长时间无人搭理,积满了垃圾和淤泥,石缝中已然长起了没膝高的野草。
刚一过桥,一位穿着像是警察的人就迎了过来,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您好,请问二位是。”
“高阳琴。”
“林缪。”
出于礼貌,我们互相握了一下手。
“你们是在找人吗?”
“对,我们来找祀畅的。”琴哥抢先上前。
“是祀畅的朋友吗?要不要我来给你俩带路?”
我和琴哥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好啊,那太感谢了。”
“很久没有人来这边了。”
“是吗?”
“毕竟闹出了那么大的事。”
“我听说你们现在是自己在管理了?”
“没错。”
“你们还要请警察吗?”
“呵呵呵……我哪是什么警察啊。就是一个看门的,也就是挂了这个职位。”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与世隔绝了。”
“怎么可能。”
“还没问你叫什么。”
“我姓钱,不过我是入赘到这里的。所以现在应该也姓祀了。”后半句,那人的声音明显小了不少。
“钱叔。”
“别别别,你在这可别叫我钱叔。被人听到我会被赶出去的。”
“那我们应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老蛇就行了。”
“老蛇,你平时都干些什么?”
“我嘛。平时就上山砍点柴,没事的时候就帮忙在村口看着,不让陌生人随便进来。”
“看一整天?”
“怎么可能,我和皮子两个人轮着来的。不过他比我愣多了,换了他你们大概就进不来了。”
“那你为什么敢放我们进来啊?”
“你们不是祀畅的朋友吗?”
“说是没错,你就不怕我们是骗你的吗?”
“你们这种小屁孩是不是骗我我还看不出来吗?”
“哈哈哈,有点道理。不过说真的被圈在这个小村子不无聊吗。”
“还好吧。”
“能告诉我他们为什么不想和外人接触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劝你也最好也别问。”
……
一边走,琴哥就和老蛇一边聊。只是我的注意力却不在他们的谈话上,这里的环境让我感到极其不舒服。也说不上来为何,只能说散步在这里,更像是走进了一座墓地。
脚下是碎石铺成的小路,踩上去还会发出咔咔的石头摩擦的响声。路面中间已然被人踩得凹陷了下去,显然是历史悠久。两侧则是石头和泥土堆砌的墙面,现在已经爬满绿色的苔藓。简陋的石墙被风雨冲刷得早已辨别不出建筑的年代。虽然现在只是晚上8点多,但和东侧不同,一路上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
随着老蛇一路曲折向上,稍微抬起头来就可以看见远处山上有一栋建筑。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里,与身边的建筑风格截然不同。可能是经常维护的关系,对比身边的建筑甚至可以称得上有点富丽堂皇。一看就是这里最有地位的人居住的地方,而我们的目的地似乎也是那里。于是我不得不开始对祀畅的身世开始展开了无限的遐想。
等我们走到那栋建筑的门口时,天也已经全黑了下来。与河对岸的灯火通明相比,这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点昏暗的火光。对比之下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无法想象这里仅仅只有一河之隔。
“到了。”
咚、咚、咚。
老蛇敲响了眼前的巨大的木门。
离近了观看更觉得这所宅子比山下的房屋要豪华不少,单是院门就有5、6米那么宽。宅子坐落在桥西偏西北侧的半山腰上,再往前看去似乎还有一条路通往山里,但很明显已经多年没人走过了。被杂草遮盖的严严实实。回过头去更是能俯瞰整个城市,就像是电视剧里的场景一般。若不是身处此地,完全不能理解这副景色到底有多美。
“您好,请问,琴哥?!”开门的正是祀畅。“林缪?”看见是我们,祀畅马上开始慌忙开始整理自己的外表。
“呦。”
“我不是跟你说不要来吗!”
“你看我像是这么听话的人吗?”
“你们等等。”说完她把门一关,没了声音。
出乎我预料的是祀畅似乎并没有发生脾气,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门就又打开了。
“你们进来吧。”她看了眼老蛇。“这俩是我朋友,你去忙去吧。”
得到了祀畅的认可,老蛇才放松了下来。缓缓下山去了。
不得不说,这番操作确实让人感觉是个大家闺秀。只是,我认识的那个祀畅并不是个大家闺秀啊。
走进大厅,一位老太太迎了出来。
“你们是祀畅的朋友吗?欢迎欢迎。”
“您是。”
“我是祀畅的奶奶。”
“您好。”
“进来喝点水吧。”老太太看起来还是非常好客的。“祀畅!你先去帮你叔叔们去吧。”
“知道了,我这就去。”说着祀畅就匆匆忙忙的跑出去了。
祀畅的奶奶把我们带到了客厅,到了几杯茶水。
我本来就是陪琴哥来的,自然也没什么话好说。不知不觉就举着杯子坐在祀畅家院中的一块石头上,开始数天上的星星。耳边,只有风刮过树叶的窸窣声,以及各种昆虫的鸣叫。话说今天不是中秋吗。想到这里,开始寻找月亮,只可惜现在太早,月亮还没有完全升起。不过头顶的繁星已然照亮了整个天空。怪不得总有些人想要过田园生活。
正当我感慨万分的时候,琴哥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
“回去了。”
“就回去了?”
“你还想住这不成?”
我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看见祀畅的奶奶跟在琴哥身后,就把空杯子递给了她老人家。琴哥就拽着我出了门。
“随时来玩啊。”
“一定。”
然而大门一关,琴哥就开始偷偷摸摸的四处张望起来。
“我有点私事,你先回去吧。”他小声的跟我说道。
还没等我张嘴,琴哥就跑掉了。看他去的方向,分明就是那条被杂草遮盖的小路。他到底想干什么?鬼鬼祟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