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以后,因为陈天豪在狱中表现良好,被提前两个月刑满释放。
夜暮拉开一张巨大的帷幕,由浅到深将整个村庄慢慢的笼罩。
鸟儿飞上了树梢;鸡鸭蹒跚的进了笼里;忙活了一天的村民也洗脚回了各自的院落。稀稀落落的灯火通过各家各户的窗户向庭院里透射出一些散乱的光。
陈天豪敲开了冯先楚的家门。
“哦,是大哥来了,快请屋里坐!”
冯先楚把陈天豪迎进堂屋里,递给他一支烟,又主动帮他点上火,然后,搬张椅子让坐。
陈天豪也不客气,就在冯先楚搬来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大哥今天出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也好前去接你!”
冯先楚也搬张椅子在陈天豪的对面边落坐边对陈天豪说。
“你也没有想到吧,我怎么就会提前从号子里面出来了!不会让你失望吧?”
“大哥,你怎么会这么样说呢?你出来了,我应该高兴才是!”
“你会高兴吗?你恨不能我再坐过十年八载,或永远不会出来都行。”
“大哥,你把我冯先楚看成是什么样的人了!”
“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还不清楚吗?我进去,不是拜你所赐吗?”
“真不是我!我想你是误会我了?”
“我误会你了?那晚在路上,我是不是只遇到了你一人,不是你报的警,派出所的人会神机妙算,他们就知道我走那条路,并在出口处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我们往网里装!”
“大哥,真不是我报的警,是二狗他们寻着牛蹄印找去的,他们发现了踪迹,然后就去报警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吗?”
“那你不相信,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
陈天豪说着站了起来。
“我想要你的狗命!”
“你敢!”
冯先楚也站了起来。
听着堂屋里气势凶凶的争吵声,冯先楚的母亲从后面的伙房里匆匆赶来了堂屋。
陈天豪正抓起自己刚刚坐过的那张椅子,举过头顶,就要向冯先楚的头上砸过去。
冯先楚见陈天豪拿椅子要砸自己,也迅速的抓起自己刚坐的那把椅子,举起来,用以抵抗陈天豪的进攻。
冯先楚的母亲见状,于是大声哀求道:
“天豪,我求你把椅子给我放下!有什么事你不可以好好跟先楚说吗?何必要动手呢?先楚,你把椅子先放下!”
“跟他说个屌!有什么好说的。老子今天就是要他的命!”
陈天豪怒吼着,手中的椅子继续高举着。
冯先楚两眼紧盯着陈天豪手中高举着的椅子,一刻也不敢放松,手中的椅子也高举着,随时迎击陈天豪的进攻。
陈天豪向着冯先楚步步逼进。
冯先楚步步后退着,已退至墙壁旁。
眼看冯先楚没有退路了,冯先楚的母亲跑过去,跑到冯先楚的面前,挺身拦住了冯先楚。
“天豪,你要打,就先打死我吧!反仅我这把老骨头是要死的……”
冯先楚的母亲“了”字还没有说出来,就顺着冯先楚的身子瘫了下去。
“妈!妈!妈——”
冯先楚大声叫唤着,丢掉了手中的椅子,双手去扶自己的母亲。
冯先楚的母亲已无法言语,任冯先楚怎么扶,也搀扶不起来了。
陈天豪见状,丢掉了手中紧握的椅子。
“这事我还跟你没完,哼!”
随着“哼”的一声,陈天豪怒气冲冲地开了堂屋门,走了。
冯先楚愤怒的盯着陈天豪的背影,牙齿咬得紧紧的。
他把自己的母亲抱起来,抱到母亲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