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缠半晌,二人才稍稍分开。 菩泪转眸笑睨着地上之人,眸中邪意洋溢,“靳哥哥,你说……这个没出息的刺客要该如何处置才好呢?” ……没出息?某人目眦欲裂,咬牙切齿。 “嗯……师父去年才提炼出来的‘断肠丹’,不是一直没能找到试用的对象吗?你何不趁着这次机会帮帮师父呢?”祁靳淡淡地阐述,脸上依旧温雅如玉,仿佛刚才所讲不过是今日的点心尝起来甚是不错,而不是如何让一条鲜活的性命体会那种蚀骨腐心的痛苦。 可这落在落释的耳里,就不是吃吃点心喝喝茶的寻常事,而是五雷轰顶!!就见他挣扎地撑起身子,恨恨地痛斥:“要杀要刮给我一个痛快!别拿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往我身上试用!” 断肠丹,一听这名,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视死如归,不代表能直面一些惨绝人寰的折磨而面不改色! 孰知二人将对他的无视贯彻到底,就见菩泪讶然地睁大双眸,“靳哥哥,你是如何得知我拿走了老头子的‘断肠丹’的?” “因为你是泪儿,而我,是泪儿的靳哥哥啊。”祁靳轻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 “也对——”菩泪扬唇嘻笑,然后从身上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然后起身行至落释的身旁。
俯首看着他,她向他晃了晃手中的瓷瓶,黑白分明的眸子像最纯真璞实的玉,“老头子所提炼出来的毒药一向天下闻名,这断肠丹是一年前才出炉的,还未在谁的身上试用过,但请相信,不久之后这毒便会名声鹊起!所以,不要害怕,你该感到荣幸,嗯,虽死犹荣,因为你是此药试用的第一人哦!” “妖女你敢——你!!”落释骇然正大双目,眸中有惊恐,但更多的是……惊诧!怎么会是…… “你只管骂吧,毕竟,人之将死,总不能还憋着一肚子的话到冥府去叨扰阎王爷吧!” 菩泪笑嘻嘻着,像只最纯真的妖精。
她伸手去托他的下颚,正准备强行掰开他的嘴灌下断肠丹,就听到落释结结巴巴地喊:“公、公……公主?”她是菩泪公主,对吧?他应该……没有认错吧? 菩泪一怔,收回手,回头看了看祁靳,再回眼戒备地睇着躺在地上的男子,“你在说什么?给我说清楚!” “公主……您是菩泪公主对不对?我……我是落尚书的幺儿落释啊!您还记不记得,在您七岁的时候,有一回在御花园放纸鸢,纸鸢落到屋檐之上取不下来,后来是一个黑衣少年帮您把纸鸢取下来的?那个少年就是我啊!公主,我是落释,落释啊!”落释一脸激动,几度挣扎着起身,却都因为身上的伤痛而摔回地上。 “你……落尚书……纸鸢?”菩泪侧目努力想了想,似乎……还真有那么一回事儿。 如此说来,这人……真的是落尚书的儿子? “既然你是落释,为何会出现在祈宫,还妄图谋害我?”菩泪眸光渐冷。
“这……这是因为我之前不知道宸妃便是公主您啊!”落释一脸讪讪然,“我当年替父亲出使祈国,不想半途遭到歹徒打劫追杀,在生死攸关之际为时初所救,这才欠下了她的人情。她这次……着了公主的道,中毒后便派人给我传了消息,让我进宫救她,还让我来……杀公主。” 晴天霹雳!!“你说什么?时初?你说兰淑妃是……时初?” “……对啊,公主您不知道吗?时初便是兰淑妃,兰淑妃便是时初啊!” 她是该感叹,命运的愚弄总是如此让人的措手不及吗? “毒已经解了,再过两个时辰,她便没事了。”菩泪站直身,眼神复杂地盯着床上容颜与她相似的女子,心里真是百味杂陈啊! 方才在解毒之前,她已然顺便检查过兰淑妃的身子,在她的腰侧,确实有一颗黑痣。虽然不明白她的容貌为何与画上相差甚远,但不得不信,她,就是时初。
不可谓不喜,踏破铁鞋无觅处,谁能想到,她寻觅了恁么久的人就在身旁?可心中又难免唏嘘,这个两面三刀的女子在宫中与她争宠,处处以她为敌,这次还差点死在自己的手里……幸好是惊险啊! 一想到时舫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心中便不由愧疚萦怀。她……差点害死他唯一的妹妹! “待她醒后,先不要把我的身份告诉她。”菩泪转身,淡淡地吩咐着安静立在一边的落释。兰淑妃爱上了墨曦,这是毋庸质疑的,对她的嫉恨,亦是毫无疑问的。这样一个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的女子,即便是时舫的亲妹妹,她亦不能轻信。 欲速则不达,有些事,操之过急,反而会适得其反。 “是。
”落释恭敬地应道。 “你……”菩泪眯眼,若有所思地审量了他一遍,“你随我来。” “是。” 菩泪率先踏出兰宁宫,落释紧紧相随。他们回到辰林宫时,潋烟潋雨和璎珞仍然在她的睡穴之下酣睡着,所以并不用忌惮她们的窥视。 “你应该可以理解,我现在已不能把我的信任轻易给予任何一个人。你要我相信你亦可以,那便拿出证据证明你的忠心,或者,把你这些年的所有,一五一十全部告诉我,不可差之毫厘。”菩泪回头,冷冷地看着身后的男子。 即便手脚皆为祁靳重创,但他却至今不曾吭疼一声,不可否认,他是一个铁血之人。 “公主可曾听说过火莲教?”落释微微垂眼,忽然低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