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间就觉得手心好痒。
“微臣叩谢陛下‘天恩’！臣定当无以为报！为了报答陛下的天恩......微臣今日愿意陪陛下一道回宫，好好陪陛下松松筋骨！臣这么长时间不在，陛下的武艺应该有所长进吧？正好也可以让微臣见识一下！”
颜煜：“......”
真是一个小心眼的家伙！这么不可爱，连个小玩笑都开不起吗！什么过过招？不就是想名正言顺的揍自己吗？当他傻啊！
“呵呵，秦大人果真体贴朕的龙体啊......只是听闻爱卿最近似乎伤的不轻，朕又如何忍心一再麻烦爱卿？一会正事谈完，朕派亲兵护送爱卿回府，然后再放你几天假，爱卿以为如何？”
以为如何？
不如何！
秦墨毫不避讳的冲天翻了一个白眼之后，这才决定放过他。
他淡声说道，“休不休息的姑且不论......那批黄金入了国库，也没什么好看的了，倒是那批‘物资’，你有去查看过吗？”
听他终于要开始讨论正事了，颜煜乐的眉眼都开了花，他是真的担心这个家伙万一真的死钻牛角尖，非要拉着自己去过招怎么办？
他干嘛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若不是亲自去看，我是怎么都不敢相信线报上的内容，”谈到仓库里的物资，颜煜脸上的表情很是微妙，“玉风堂这些年来的所有积蓄，怕是被我们连锅端了吧....呵呵，秦大人当真狠心呐！”
“囤积这般数量庞大的兵器，这玉风堂的狼子野心已经摆上台面了，我想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可能就要短兵相接了。”
玉风堂在这江湖上这么多年来的各种积蓄，一夜之间，被他们毁了七成以上，换成是谁都会狗急跳墙的。
这话就是秦墨不说，颜煜心里也有数。或许用不了多少时间，他们之间长达数十年的恩怨就该见结果了。
秦墨说着话，拉过一旁的邵小春，自顾自的在圆桌的一角坐下，看了看桌面上摆着的酒水茶点，不满的摇了摇头，回头吩咐影九，“我们还没吃午饭，去弄点能裹腹的东西来，最好能有酱肘子。”
影九略一阖首，转身就去准备。
“酱肘子？”颜煜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狭长的丹凤眼眯了眯，若有所思的跟邵小春说道，“邵姑娘的喜好竟是这般独特？女子不是最害怕油腻之物吗？”
女的就不能喜欢吃肉吗？这是谁家的规定？难道在这个时代里也流行瘦身节食？只是这话从颜煜这样一个极品帅哥的嘴里说出来，还是让她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却忽视了这句话里最关键的一个信息点。
“你怎么知道的？”秦墨的面色稍稍变了变，很快就恢复如初，但也不见丝毫的紧张。他甚至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难道有眼无珠的人只有我么？”
“你身上的引雀，已经解了大半——这事我是能感应到的，忘了？”提起引雀，颜煜脸上温柔的笑意冷却了几分，出口的声音里也夹杂着晦涩不明的情绪，“那天晚上，我同你一样......倍受煎熬的。”
提起这段过往，秦墨倒是不以为意，语调依然平静异常，“是啊，我忘了，你也是能感应到的。毕竟，你身上还剩一些残余的，这些年，辛苦你了。”
一句辛苦，让颜煜心口一滞，目光陡然缩紧。
画舫上虽然都是自己的心腹，但是身为一国之君，一国之主，他不能在任何场合失了分寸。
只是当那些无法忘记的回忆，呼啸着从记忆的深处涌上来的时候，他向来带笑的桃花眼里仍带着些微红。
“那个夜里，当我确定了你已解毒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激那名女子......”他这话是对着秦墨说的，人却转向了邵小春，“邵姑娘救了秦墨一命，那就是于我南晋有大恩，朕定当终生不忘！如此大恩，朕必当重赏！不知道邵姑娘可否有想要的恩典？只要邵姑娘说的出，朕定当给的起！”
直到这一刻，秦墨才恍然明白了颜煜为什么非要在他们进城前，在这里见他们一面的原因。不管是引雀，还是解毒，或者是关于那批黄金和‘物资’的讨论，他们都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空间。
引雀？又是引雀！
此时的邵小春好像明白了什么，却又惊于心中的想法而不敢朝更深的地方想去。虽然她总觉得这位天子陛下的话里，有哪里不太对，但是那些现在好像都不重要。
让她意外的是，她完全没想到一国帝王竟能为了秦墨，而屈尊降贵到这个地步。
一瞬间的错乱过后，她很快就定了定神，心里对于这二人曾经的过往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好奇。
这二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这毒究竟是从何而来？
关于这个问题，她从未深究，也从未问过秦墨。可是听他二人的对话，似乎这毒跟皇上也脱不了关系。
只是，眼下她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他说什么？问自己想要什么？说的出就能拿的到？
这......这简单太爽了有木有？
想到颜煜许下的承诺......
她强行压住想尖叫的冲动，先是木然的摇了摇头。半响之后，好像才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又重新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让秦墨不由失笑，这个小傻子，她不是一直想要一块免死金牌吗？怎么机会都到眼前了，她又不要了？
不过，那块免死金牌可能也没什么用了，颜煜一眼就看穿了她的身份，且没有在第一时间点破，这不摆明了要替他们兜底吗？
“这是要，还是不要的意思？”颜煜夜将手中的折扇在掌心处点了点，有些无力的直起了身，看着距离自己两步之遥的女人，不由的笑了起来，“旁人若是能得到这般恩典，都会竭尽全力的替自己，或者是家族讨要此生荣华，邵姑娘如此这般，倒真是一个妙人啊。”
邵姑娘？他好像不是第一次这么称呼自己啊，这感觉还挺好。
可是一瞬间的愣神之后，天雷即刻滚滚而来！
联系到之前颜煜一系列的措辞，邵姑娘？有眼无珠？引雀？
这人难不成早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什么时候？怎么知道的？这算什么罪来着？欺君之罪！抄家灭族！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了起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眼前的这一切，也不知道要如何逃过今天的这一劫，脑子里闪过白光，她当场张嘴就想要叫喊，只是声音还没来得及刺破这寂静的午后，就被轻柔但是不可抗拒的一只手给全部堵在了嗓子眼儿里。
秦墨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仿佛是一只成精了的妖魅，“皇上给的恩典，可不能喊太大声了，那样会引起旁人的妒忌，明白？”
秦墨的声音让她从五雷轰顶里回过神来，他这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