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盛行艰难地撑着肖子涵的后背，一面两手托着肖子涵的臂弯，一面对被他唤来的凯莉解释，“这两个人喝醉了，我先把我家先生带回去了，小纪总就交给你了。”
眼瞧着他就要把人往背上背。
凯莉松开环抱着的手臂，一把拦住了苏盛行，不解地蹙着眉，“哎，苏秘书，什么叫把他交给我了？”
她两眼指指醉到瘫倒的纪明珏，“你们不带他走啊？”
凯莉压根就没打算收留纪明珏。
苏盛行有些不明所以，他瞥了眼纪明珏，再背稳背上的肖子涵，然后侃侃道，“小纪总难得喝醉，你难得可以照顾他，这大好的机会你都该偷着乐了，还不要吗？”
“哎……你！”
这话说得像是凯莉的福气一样，她哪点该偷着乐了，这么个人简直就是她的负担。
“好了我走了。”苏盛行转身丢下这么个烂摊子不管了。
“喂！”凯莉气得甩手在原地干瞪眼。
门外传来苏盛行跑起来哒哒的皮鞋声和高声的提醒，“记得要帮肖先生的忙！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未婚——！”
凯莉不屑一顾地翻翻白眼，“哈？？油嘴滑舌。”
……
夜晚的凉风席卷了闷热的空气涌入沥城，整个城市拢在潮湿的气息中，水气慢慢蒸腾，来往络绎不绝的人群依旧未散。
斐乐和南晴坐在公交车上，穿过大街小巷，来到繁华的都市区。
斐乐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又高又长的屋檐说，“阿晴，那里就是沥城比较大众和受欢迎的品牌街，有服饰，美食，妆品什么的。我知道肖先生肯定会给你私人订制，但你空下来时都可以去逛逛。”
南晴望向不远处的热闹，再回看身侧的斐乐，浅笑问道，“斐乐姐在沥城住了很久了吗？”
斐乐点点头，“嗯，高中毕业就出国了，大学毕业后回来了，算下来总共住在这里二十多年了。”
她的眼神始终停留在窗外，一时间飘向远方，思绪万千。
“好久了。”南晴一同看向窗外移动的路面道。
斐乐抿着薄薄的唇瓣，嘴角弯弯，“我出生在这儿，住习惯了，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到国内各地旅游，最后还是最喜欢这里。最美，最安静。”
南晴的黑眸中漾起粼粼波光，“斐乐姐是爷爷奶奶带大的？”
“是啊，我的父母总是特别忙，我在爷爷奶奶膝下长大，十八年亲密无间。”斐乐眼里闪着幽深的光，转头对上南晴的目光。
车内空调开得很凉，她顺带握住南晴的小手放在手心暖着，“就算出了国读大学，每年假期或者逢年过节都会回去看他们，到现在已经快28年了。”
南晴脑中一闪而过两个熟悉的人，喃喃道，“真好……爷爷奶奶今年高寿？”
“二老都快九十了。”
“两位老人家挺不容易的……”
斐乐内心最柔软的地方，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艰难，她总是能将自己的故事一笑而过，大概是因为身边多了苏盛行这个人吧。
“他们身体大不如前了，至少……”斐乐不禁热泪盈眶，“至少他们还在，还记得我。”
“……”南晴沉默了良久。
斐乐继续说，“奶奶很多年前就已经老年痴呆了，我真怕她记不起我，我没想到现在还记得。她连她两个儿子都不记得了，却记得有我这个宝贝孙女。”
南晴低垂眼帘，注视着自己的手，许多年以前，这双手总是被一双温暖又布着茧子的手握着。
现在……
故地不在，故人已去……
南晴松开交握的手，往斐乐身边靠了靠，“斐乐姐需要常回去吧。”
斐乐顺带搂过南晴的肩膀，轻拍两下，“那是自然，即便他们儿女不在，我这个孙女也必定会尽孝榻前。”
“嗯。”南晴凝着坐在他们前排人的后颈，想起曾经被刘姨环抱着的时候她特别喜欢往刘姨脖子上蹭。
南晴不自觉笑开了，小时候的自己，总是傻傻的。
这时，斐乐突发奇想，忙问，“要跟我一块儿回去看看吗？”
南晴一时惊诧，“我？方便吗？”
“这有什么方不方便的？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肖子涵和苏盛行也不在，你去我家吃饭吧。”
斐乐满面振奋，南晴不好推诿，“那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