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药怎么行?”
宋知凝作势要翻身下床去找活血化瘀的药,刚坐起,便被躺在外面的虞朔伸手拽住,一把拉回怀里。
两具身体亲密的贴在一起,彼此之间能感受到独属于对方的心跳声,或是强劲有力,或是紧张急促。
突如其来的接触让宋知凝愣在那里,红烛暖帐,气氛正好。
倘若是正常熟识并互生好感的夫妻,这种情况下或许真的会发生什么也说不定。
宋知凝和虞朔却没心情,他们对视片刻,互相移开目光。
“算,算了,既然王爷不愿意,那臣妾何必勉强。”
当事人都不在乎身上的青紫掐痕,她又何必计较。
“没想到爱妃这么关心本王,本王很高兴。”
“谁关心你了!”
目光刚移回男人脸上,不期然与他的视线撞在一起,深邃黑眸像是一汪漩涡,稍不注意便把宋知凝拽入不见底的深渊。
“好了,折腾这么久,你应该很累了才是,熄灯休息吧。”
不给她深究眼里涌现的复杂神色的机会,虞朔趁她不注意,暗中施力把她从身上推下,赤脚走到长命灯前,吹灭蜡烛。
“哎等等!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我们两人怎么睡?”
屋内陷入黑暗后,宋知凝才猛然想起床铺的事。
“当然是一起睡,难不成爱妃想睡桌子?”
摸黑爬回床,虞朔搂着跪坐在那里的宋知凝双双倒下,不顾她挣扎,扯过床尾的绛色绣花喜被盖在彼此身上。
“可不可以分开睡?”
“你觉得呢?”
虞朔反问,继而又似想到什么,补充道:“放心吧,本王说过对你没兴趣,约法三章之事本王也没忘。早些歇息,明日还要去宫中拜见皇兄母后。”
果然,他在装醉。
一夜无话。
次日,宋知凝在迷迷糊糊间被虞朔强行拽起,摇晃着身子,把她唤醒,“该起床了,今天要去宫中拜见皇兄母后,别让他们等太久。”
形象纨绔的他,在应有的礼节方面,也不敢太过放肆。
都说伴君如伴虎,皇帝一个不高兴,随便找个罪名按头上便把人给打入天牢。
更不用说当今圣上生性猜疑,外界都传皇帝宠他,事实到底如何,不过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
“知道了,马上就好,别急。”
第二次了。昨个儿成亲,她也是这样没睡醒便被人从床上拖起来,这回也不例外。
宋知凝不顾形象的打着哈欠,好容易清醒过来,抬眼对上了正用刀子割手的虞朔。
怔了片刻,她明白过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好像并不吃惊。”鲜红血珠顺着骨节分明的手滑下,滴在床铺上的白色丝帕上,绽放开一朵朵妖冶的花。
虞朔抽空向她看来,未曾发现她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女儿家出嫁前,会有嬷嬷婆子教给她一些夫妻间的事,早就知道了,还有什么好吃惊的?”
到底来自现代,宋知凝在思想方面与古人还是有所不同。
她一脸平静,虞朔倒是不可思议的瞧着她,啧啧称奇:“真不知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自从不再痴傻后,性子都转变了不少。”
宋知凝正欲开口,外面传来了丫鬟的声音,“王爷王妃,奴婢端水来了。”
外面的丫鬟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知道两人已然醒来,便去打来温水,以供他们洗脸净手。
“进来吧。”
虞朔应了声,人却向站在床边的宋知凝走过去,对她道:“帮本王更衣。”
“美得你!”只能占占嘴上便宜的宋知凝白了他一眼,不情愿接过递来的妃色喜服帮着穿上。
服侍二人的丫鬟推门而进看到的便是王妃给王爷整理衣衫的画面,两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个心知肚明的满意笑容。
一人去收拾床铺,一人把脸盆放在架子上。
“王爷王妃,请用水。”
放好脸盆,丫鬟示意宋知凝虞朔二人可以洗脸了。
而她的出现,让宋知凝想起了一人。
“王爷,臣妾斗胆问一句,从臣妾家中陪嫁来的丫鬟,竹蕊可是在这?臣妾想让竹蕊来服侍。”
出嫁前,爹爹将娘留下来的嬷嬷和嬷嬷的女儿竹蕊交给她,让她一并带来王府。
只是不知,身为王府主人的虞朔如何安排嬷嬷和竹蕊母女。
“既是你的陪嫁丫鬟,自然在我们府上,本王会让管家去查她的下落,等找到后,让她来服侍你。”
虞朔满口答应,两人洗过脸用过早膳,乘着马车来到宫中。
从马车上下来,宋知凝仰头看着金碧辉煌的宫殿,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无论哪个时代,皇宫永远都是最华丽的建筑。
“等下见了皇兄和母后,爱妃可千万不要紧张。”
“臣妾才不会紧张呢,放心,丢不了你的脸。”
宋知凝有着原主的全部记忆,原主曾经跟随父亲出席过宫中盛宴,见过当朝天子一面。
“本王不怕丢脸,本王只是担心爱妃你会不适。”
丢脸?虞朔暗中一笑,他展现出来的形象,本身就是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做过的丢脸事不计其数。
还真不是担心宋知凝会丢了他的脸面。
说话间,他们经过重重宫门,来到太后的寝宫,经由执事太监扯开嗓子喊了声“小王爷小王妃觐见”,得到皇帝的准许后,这才走进宫殿内。
里面同样装修得金碧辉煌,奢华富丽到令人眼花缭乱。
宋知凝绕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仍受到一阵不算小的冲击。
但她反应如常,和虞朔一起,向皇帝太后行叩拜礼,旋即便低着头等待全虞国最尊贵的两人传话。
太后端坐在榻上,示意宋知凝抬头:“这就是朔儿新娶的王妃吧?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你。”
“凝儿,母后叫你呢。”虞朔轻扯过她的衣袖,宋知凝应声抬头,视线与太后的交织在一起。
她那不卑不亢的态度,令太后还算满意,“叫什么名字呢?”
“回母后,臣妾名唤知凝,宋知凝。”
“母后,这位是礼部尚书之女,朕之前同您提起过。”皇帝在一旁解释。
太后恍然,“是了,皇儿是和哀家提起过,瞧瞧,哀家年纪大了,连这个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