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场行刺背后,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虞朔扔下手中拎着的剑来到宋知凝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咽了气的西域少女,黑眸中无悲无喜。
即便这少女美若天仙,他也不曾为她心动片刻,甚至觉得她死有余辜:“走吧,先回府。”
宫里的混乱应该被虞弘的暗卫控制了下去,他们夫妻二人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宋知凝点点头,起身随他向宫门口走去:“对于这场行刺寿宴,你有什么看法?”
“还不好说,等回府后,你想知道什么,本王都会告诉你。”虞朔意有所指。
如果他没猜错,恐怕这场行刺的真正目的,是他。
从宫中出来,两人乘上马车直奔王府而去。京城内依旧是片歌舞升平的景象,老百姓恐怕想破头也不会想到,就在一炷香的功夫前,皇宫内面临着何等凶险危机。
稍有不慎,日出之后等待着他们的,便是国殇。
回府马车上,虞朔始终闭目靠在一旁,任由坐在对面的宋知凝用探究目光将他审视。
宋知凝隐约猜到回去后他会把这一切对她和盘托出,在这之前她曾无比期待真相大白的那天,可当这天真正来临时,她反而露怯了。
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凝儿。”虞朔出声打破车厢内的寂静,亦打破了宋知凝的沉思,“或许从一开始,本王就应该把这些事都告知与你。”
他仍旧闭目坐在那里,看似瞌目养神,实则也是为难,该如何对她开口坦白才合适。
宋知凝眨着双眸没有作答,此时此刻,她还是保持沉默听他说的为好。
“你不是想知道本王为何不将那九个女人赶走吗?还有本王到底在做些什么事,为何本王从不肯将这些事告知与你……”虞朔豁然睁眼,黑眸直射向对面的宋知凝,“从今往后,你与本王,便是真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不再清亮澄澈,而是如两片深不可测的汪洋,在弹指间将她的呼吸夺走。
宋知凝屏息凝神的与他对视,“可不可以继续瞒着我?我突然不想知道这些了。”
“不可以。”虞朔忽而勾唇,恶劣一笑,“你忘了古人是怎么说的吗?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你是本王的发妻,这辈子都是。”
“……”宋知凝再次见识到他的巧舌如簧,艰难咽了口唾沫,缓和好心情后才道,“那古人还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呢。”
“怎么?你这是后悔嫁给本王了?”虞朔倏地倾身上前,一把扣住她的下颚逼她与他对视,“后悔也晚了。”
他要做的事,一旦成功,身为发妻的宋知凝自然也会跟他坐拥这虞国的万里江山。
宋知凝不喜欢被人捏着下巴,“我什么时候说过后悔嫁给你的话?王爷能不能先松手,我的下巴被你捏得好疼。”
她甚至怀疑,虞朔是不是要把她的下颚骨捏碎才甘心。
“抱歉,本王不是有意的。”虞朔果断松手。
车内挂着一盏提灯,借由火光看去,不难发现原本白皙光洁的下颚处,被他用力捏得通红。
宋知凝用手在下巴上揉着以缓解疼痛,只是效果并不理想,疼痛依旧刺骨难耐。
长吁一声,她认命地垂下手,瘫倒在背后软垫上:“你也真忍心下得了手,要是我这下巴被捏碎了,也都是你的错。”
“嗯是本王的错,本王给你赔不是。”
“呀!”
宋知凝惊呼一声,被虞朔一拉一拽,整个人倒进他怀里,虞朔顺势低头亲上她的下巴轻轻舔吻,“乖,马上就到王府了。”
像是在附庸他的话一样,虞朔话音刚落,行驶中的马车便停了下来,车厢外传来车夫的声音:“启禀王爷王妃,王府已到。”
“知道了。”虞朔朗声应下,又在宋知凝下巴处啄了一口,方才心满意足地掀开门帘走下马车,“把手给本王。”
率先下车的男人对宋知凝伸手过来,意要亲自带她下车,宋知凝也不含糊,大方递手过去,在他的帮助下跳下马车。
马车夫给两人提着灯引路来到王府正门口,闻讯赶来的管家王叔接过他的灯,簇拥着虞朔宋知凝两人向府内走去。
两人无视了一众莺莺燕燕回到水榭内的书房,遣退书房内服侍的丫鬟后,面面相视而坐。
虞朔给宋知凝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组织好语言开口道:“你知道,本王与当今圣上虞弘乃是同父异母所生的兄弟,本王的母后,乃是先皇原配发妻孝仁淑慧皇后。”
“嗯,这些我的确知道。”宋知凝捧着茶杯小啄了一口。
虞朔说的这些并非皇族辛密,虞国老百姓都知道,虞朔乃是先皇原配皇后所生,而当今天子的生母,以前不过是个贵妃,换作寻常百姓家,那表示庶出。
“虞弘虽是本王的皇兄,但他终究不是嫡出,身为皇后所生的本王,自然而然被封为了太子。”虞朔哑着嗓子,将那段广为人知、又隐情备出的宫廷丑闻一一托出。
“当初先皇先皇后仍在人世时,对本王的称赞不绝于耳,你可以去找以前的阁老问问,他们对本王的评价,是否也是博古通今才华横溢。”
虞朔怕宋知凝嘲笑他自夸,又急忙补充了一句:“这些都是父皇在世时,那些朝臣对本王的评价,绝非本王自夸!”
“我信你。”宋知凝抓住他放在桌上的手,安抚一捏。
虞朔轻咳一声继续说下去:“按理说,本王既是太子,又非昏庸无道之人,皇位的继承者,当属本王才是。”
宋知凝点点头表示同意,其实后面的话他不说她也能猜个大概,自古以来为皇位争个你死我活的现象不算稀奇,就是现代,也大有人为夺父母留下来的千万家产,兄弟姐妹反目成仇。
“可就在本王继位那年,宫中突然发生巨变,先皇与先皇后双双离世,而本王为了活命,不得不装出一副因伤心过度开始自甘堕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