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保密?难道公子不愿让人知道是你抓住的采花贼吗?”
官差小头目问。
虞朔淡漠地微微颔首,“不错,我的确不愿让人知道是我抓住的采花贼,你们就当是旁人抓的吧。”
他如此坚持,官差们也不好勉强,再三客套几句押着受伤的采花贼白衣公子离开客栈。
等人走远,虞朔立马示意张嬷嬷竹蕊出房去,又一挥袖借住内力吹起的风关好房门,抱着宋知凝坐床榻上,黑眸盯住她从头打量到脚。
确定紫袍牢牢包裹着她,没被人看到任何不该看的地方,松了口气:“这徐州城恐怕也变得不宜久留,明天我们就出发去扬州吧。”
“好。”宋知凝扯着属于虞朔的衣袍答应下来,“都听你的。”
她相信他这么做有自己的原因,而仔细想想无外乎是他们帮着抓住了祸乱一方的采花贼,此事容易被传出去。
就算那五个官差答应替他们保密,可客栈里还有其他住客在,他们免不了会看到官差押送白衣公子离开客栈的画面。
虞朔有所担心也是情理之中。
……
远在北方京城的皇宫内,宋知雅正在陪虞弘用晚膳,桌上摆着样式简单却不失美味的四菜一汤,皆为宋知雅亲手下厨所做。
虞弘心情大好,主动夹起一筷子白斩鸡放入她面前的食碟里,闻着空气中传来的美食芳香,宋知雅一反常态,非但没觉得可口,反而感到胃里作呕。
她不愿推拂虞弘的好意,忍下不适吃下他递来的鸡肉,只是没嚼几次,便实在忍受不住当场干呕。
虞弘见此情景不禁一愣:“怎么了?可是觉得这鸡肉不好吃?”
“……呕……妾身不是……呕……”宋知雅因反胃的缘故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翻江倒海的呕吐感逼出了她的眼泪,手中的银筷也被她扔到一边。
她想说不是觉得鸡肉不好吃,而是嗅到肉味儿突然反胃。
虞弘手足无措地看着她,给她倒了杯茶水,拍打着她的后背对一旁站着伺候的燕绿命令道:“去请御医,要快!”
“是,奴婢遵命!”
燕绿匆忙退下,一句小跑着来到太医院请来了一名德高望重的御医,给宋知雅悬丝诊脉。
感受着丝线传来的震颤,老御医摸着胡子拧眉深思着,他不说话,虞弘也不敢轻易开口,生怕稍有不慎影响了御医诊断。
约摸过去了几息功夫后,御医睁开双眼,松开诊脉用的丝线,笑着起身对虞弘道贺:“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雅妃娘娘有审讯了!”
“你说什么?知雅她有身孕了?!”虞弘怔忡片刻,爆呵出声,继而狂喜涌上他的面庞,黑眸晶亮地凝视着御医。
老御医点点头,确定道:“没错,雅妃娘娘确有两个月的身孕,老臣给娘娘开一些安胎药,平时也要多加注意娘娘的凤体。”
他走到桌前,从医药箱里取出纸笔开出一副安胎药配方交给燕绿,“按照这个方子抓药,早晚各煎一副,让娘娘喝下,有利于安胎补气。”
“是。”燕绿小心地接过安胎药药方,脸上也难得地露出笑容。
送走御医,她去后面给宋知雅煎药,把时间留给虞弘和宋知雅。
宋知雅披头散发地躺在床上,也是一脸欣喜惊讶:“妾身简直不敢相信,妾身竟然有了陛下的孩子。”
虞弘握住她的手,笑容轻柔:“有什么不敢相信的,难道你不想怀上朕的孩子吗?”
“才不是呢!妾身当然想为陛下诞出龙子,只是万一妾身生了女儿怎么办?”宋知雅的眼底噙着一抹不明显的担忧,能生儿子最好,母凭子贵的道理她不是不懂。
但,生儿生女这种事不是她能控制的,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虞弘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安抚道:“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凡是你生的孩儿,朕都喜欢。”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还是他和心爱的女人共同孕育的孩子,虞弘简直不敢相信,他就要当爹了。
很快宋知雅怀孕的消息就在宫里传开了,得知此消息的人心情各不相同。
方太后是仅次于虞弘宋知雅最开心的人,当即来到紫烟宫看望宋知雅。
彼时宋知雅正在虞弘的陪伴下喝着安胎药,太后来时,两人急忙起身迎接,宋知雅正想给太后行礼,被太后一把拦住:“知雅快快请起!你肚子里可有哀家的孙儿,就不用行礼了,小心伤着孩子。”
对于这个孩子,太后是真的高兴。一来方家有了血脉后继有人,二来等这孩子长大成人,如果虞弘不再听从她的掌控,那她会想办法辅佐这孩子继位。
朝野上下,有不少人站在她这边,大概虞弘还不知道吧,只要他一旦表现出异心,就会被太后给拿下去。
“母后说笑了,媳妇没那么娇弱。”宋知雅在太后的搀扶下来到美人榻前坐下。
方太后陪她一起就座,“要的,要的,当年哀家怀皇上的时候,也是觉得自己身强体壮什么也不在乎,等到临盆那天,结果却险些难产。不过好在老天保佑,皇上平安诞生,哀家也没事。”
她的目光落在宋知雅的肚子上,满心都是期待,“对了,雅妃为皇上怀上龙子,皇上可曾赏赐雅妃?”
宫里的规律是,宫妃一旦怀有身孕,必将会得到一部分的赏赐。
虞弘拍了拍脑袋,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若非母后提醒,朕都忘了赏赐一事!”
“那可不行,这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怎能忘记赏赐?”方太后不认同地瞥了虞弘一眼,“老祖宗定下来的规律,我们都得遵守。”
“母后教训的是。”心情愉悦的虞弘笑着应下,“该赏,该赏!”
太后在紫烟宫里坐了大半个时辰,拉着宋知雅说了一堆体力活便离开了。
虞弘跟她一起走的,说是要去准备赏赐,这对母子前脚刚走,就有四位宫妃闯进了雅岚殿。
其中三人的脸上挂着略显僵硬的笑容,另一位面带不耐,似乎很不情愿来此。
宋知雅不动声色地扫了此人一眼,心中有些疑惑:她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