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罪?”虞弘狐疑地看着她,“爱妃何罪之有?朕为何要治你的罪?”
宋知雅摇着头,示意他不必为她留情:“陛下,妾身未经陛下允许便自作主张,给小王爷府上,送去了九位侍妾,这是第一重罪。第二,便是妾身妄自揣测圣意,妾身料想到陛下对小王爷心存警戒,于是才会自作聪明。”
她的这招先发制人,反而让虞弘不知如何是好,至少治罪,是绝无可能的了。
何况宋知雅看上去是那么的楚楚可怜,并非是虚伪假装出的伤心欲绝,虞弘着实不忍心,将她治罪:“朕不怪你,朕有你这般体贴入微的爱妃,朕高兴还来不及呢!”
到头来,虞弘把这一切都归功于,宋知雅是在为他排忧解难,才会自作主张,给虞朔送去了九位美人。
“陛下,真的没有生妾身的气?”宋知雅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想要看他,又怕被虞弘怪罪,只能将抬未抬,“陛下还是不要欺骗妾身了,妾身心里都明白。”
她又伤心的哭了起来,把这一切归于虞弘只是想哄她开心再给她治罪。
虞弘到底对她存了几分好感,她一抹泪,他只觉得心都碎了,把她捞过来抱在大腿上,亲自用手替她揩泪:“朕是九五之尊,从不撒谎骗人,特别是你,知雅。”
“真的?”宋知雅抽噎着问,小手紧紧抓着虞弘的明黄龙袍,一副惶恐之至的样子。
虞弘见后更加心生怜爱之意,收紧抱着她的胳膊,张嘴在她滑嫩的脸蛋上啄了一口:“千真万确,朕非但不会怪罪于你,还要感谢你,你说,朕赏赐给你些什么好呢?”
“妾身不要赏赐!”宋知雅一口回绝,“妾身只想要陛下有时间,能多来陪陪妾身。”
“那可不行,你帮了朕一个大忙,朕理应好好谢谢你才是。”
在来雅岚殿之前,虞弘收到了暗卫于芷的来信密函,上面说,宋知凝和虞朔正在为了送去他们府上的九位美人而冷战着。
相比此刻的虞朔正苦于周旋这些女子之间的关系,无暇顾及其他事。
宋知雅的自作主张,的确帮他缓了一口气,以至于他有更多的时间,去寻找虞朔意图谋反的证据。
“其实只要是陛下送给妾身的,无论是何赏赐,妾身都会好好珍惜。”宋知雅埋头靠在他的胸前,笑得一脸甜蜜。
皇上的赏赐,再差也能值不少钱,更何况圣上亲赐那是多少人想要也得不到的东西,无论虞弘赏赐给她什么,她都会好好收下。
虞弘沉吟了片刻,忽的回想起先前与冯才讨论过的子嗣问题。
试问整个后宫谁最有资格生下他的孩子,就从目前来看,绝对非宋知雅莫属。
虞弘意下已决,用手挑起她的下巴,和她对视说道:“朕给你一个孩子,你要不要。”
突如其来的惊喜,冲击的宋知雅傻愣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
虞弘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宋知雅方才反应过来,眼中再次涌上泪水,不敢置信地问他:“一而再真的吗?陛下,您当真愿意让妾身,怀上您的孩子?”
“当真,朕不是说过,从不撒谎的吗?”虞弘没料到她会如此感动,启唇吻上她的眼角,将大颗大颗滚落的晶莹吞入腹中,“你想要孩子,那朕就给你。”
除了宋知雅以外,他现在,不会让任何女人怀上他的孩子。
只有宋知雅和他一条心,所以他才放心,给她一个子嗣。
“从今往后,这避子汤,知雅就免了吧。”
避子汤就是避孕汤,由宫中太医所配,喝下后,可以预防有孕生子。
宋知雅感动地抱住了他,递上自己的红唇,与他纠缠在一起。
若非白日作此事不好,两人早已来到床上共赴云雨。
雅岚殿内恩爱甜蜜,虞朔的王府上,却是风雨欲来。
宋知凝从虞朔进来的那刻起,便冷着一张脸,自顾自地侧躺在卧榻上,执书慢读。
她看得是一部诗集,正好读到了古艳歌那首诗。
当真就应了“茕茕白兔,东奔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这四句诗,她觉得现在的她,就像是诗中所描写的那只白兔。
“凝儿,你听本王解释好不好?本王这么做并非心甘情愿,而是不得已而为之。”
虞朔头一回如此卑微的向人解释,未遇到宋知凝以前,他是意气风发也是神采飞扬的。
以前的他,大概也不敢相信,有朝一日,他会为了让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相信他,而低三下四的哀求着。
“本王只是在和她们逢场作戏罢,本王的心意,你难道还会不懂?”
虞朔说尽好话,宋知凝却狠心的不为所动,只是看似在认真看书的她,却久久盯着那首古艳歌,接近一炷香的时间没有翻页过。
宋知凝没办法再相信他了,一个人的信任是有限的。
“王爷,臣妾给你讲个故事吧。”
宋知凝倒扣下手中的诗集,把在现代听过的“狼来了”的故事,说给他听。
她每将一句,虞朔的脸色就要苍白一份,直到整个故事讲完,虞朔的脸上彻底褪去血色。
宋知凝知道,他听懂了这个故事的含义,“王爷,故事里的牧童屡次欺骗那群帮助他的大人们,一次又一次的说‘狼来了’,可实际上,狼根本没有来。”
“人的信任只有那么多,一旦彻底失望,无论如何努力,也不可能弥补破碎的信任。”
宋知凝的目光如无波古井般,再也搅不死任何风浪,“信誓旦旦,不思其反。王爷,各自珍重吧。”
她实在不愿再看着这张脸,起身从卧榻上走下,拿着诗集向门口走去。
临出门之前,她顿住脚停在那里,虞朔眼含希翼地看着她,以为她再给他一次机会。
岂曾料想,她所说的话,将他那颗心彻底打入深渊。
“从今儿起,臣妾与王爷,还是分开睡为好,府上有这么多侍妾,王爷想与哪位美人翻云覆雨,臣妾也绝对不会有一句怨言。”
失望透顶之后便是绝望,宋知凝庆幸自己动心的早,也死心的早。
幸好她看得开,幸好她离了虞朔,也能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