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吓人的很,那场面,幸亏你没看见。”
“谁说不是呢,就只是听听,我都觉得可怕!”
在流县最大的客栈,金堂楼里订好房间,又收拾好行李之后,苏暖几人就来到了隔壁的满玉斋,准备点一桌大餐,安抚一下五脏庙。想着能顺便听听流县的情况,也就没要包间,只在店小二的指引下,在几乎座无虚席的大堂里找了个位置。正在等着上菜的时候,就听见隔壁桌传来的话。
视线没有往旁边看,但苏暖的注意力已经被引了过去。
只听其中两人说完之前那两句话后,另外一人马上接了下去,“诶,别在这里讨论呀,这可是娄家的店铺。”
那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好在距离近,苏暖又特意提神去注意了,才能继续听清。
“说来,李兄才是个厉害人物,你都去看过,居然还来娄家酒楼吃得下东西。”之前说听听都怕的那个人,也压低了嗓音说了一句。
“咳,其实我也是在外围,并没看得多清楚,而且那事情可与这店无关,当然吃得下了。”起初说吓人的那个人,低声回了一句,之后的话就音量正常了,“再说咱们这流县,还得满玉斋的东西最好吃!”说着,夹了一筷子食物进嘴里,满脸餍足的样子。
接下来,三人就在说些别的,所以苏暖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觉得挺好奇的,就将之记在了心上,想着待会儿一定得寻机会找人打听一下。
等点的那些菜都上了桌子,光看着就觉得很有食欲,苏暖夹了一筷子油酥豆腐,入嘴就眼睛一亮,果然是很好吃。
流县内,某大宅里的正堂内,一中年美妇正掩面哭泣,“我的宇儿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老爷!你知道的呀,他虽说爱玩了点,但心眼并不坏啊!他还有点胆小,不可能是他做的!”哭的有些接不上气,一句话分成了好几段才说全。
“好了,你先别哭了,哭的我头晕。我在想办法。”一旁来回走着的中年男子,皱眉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有些烦躁,“大庭广众之下被看到,不是也成是了!”
说着,转头不耐的看了眼正在哭的夫人,“都怪你平时太过溺爱了!若是不去那些地方,哪能惹上这祸事!”虽然语气带着些埋怨,但也不难听出里面的焦灼之意。
“我的宇儿呀!老爷你快想办法啊!可不能让他被冤枉了啊!”妇人一边哭着,一边重复着这句话。
“唉……只能寄希望于县主大人早日查明真相了。但若这事真是他做的,那应得的后果,我是不会帮他逃避开的。咱们娄家没有那等心思狠辣的人!”说完,看到哭的上气不接不气的夫人,到底是不忍心,“你放心,在结果出来之前,我不会让宇儿太过受苦的。”中年男子转身离去的时候,背影萧瑟,仿佛一下老了许多。
屋内只剩妇人断断续续的哭声。
另一处,苏暖几人正在某个茶楼雅间内,听端茶上来的店小二讲着近来流县发生的大事。
这事几乎也算是人尽皆知了,所以在收下了放在桌上的一锭银子,店小二就毫无心理障碍的把自己知道的部分说了出来。
“你们问我呀,可算问对人了,我那天恰好去送东西,碰上了,可把我吓到了,要知道,咱们流县虽说来往的行人各地都有,且人多的很,但可不比边关乱,像这种事,更是几乎没有发生过。就隔壁那条街的琼华楼里前几天出事啦!那琼华楼别听名字像模像样的,其实是个花楼,里面的姑娘都是面貌不错的美人,不过里面多是清倌。”说到这里,调整了下自己有些失望的表情,接着说了下去。
“那天入夜良久,燕儿姑娘屋内还未有人出来,拿到其它花楼也是正常的,但那燕儿姑娘可是个清倌呀,虽说不是花魁,但也是叫得上名号的。要知道,这琼华楼因为清倌多的原因,白天也是营业的,那天午时一过,许少爷和娄少爷可就一同进了燕儿姑娘房间了,夜里还未出来,而且还没什么动静,可就太不正常了。因为燕儿姑娘的丫头得了风寒,没跟在身前,门口也就无人守着。所以就有人去查看了,门敲了好一会儿,都无人应答,那敲门的是楼里的鸨儿,只觉得当时就心神不宁的很,叫来人强行打开了房门。听见这动静,楼里的一些客人和无事的姑娘也去看热闹了,我也正好在人群里,结果你们猜怎么着?”这店小二似乎有当说书人的潜质,说的抑扬顿挫的,话到这里还卖了个关子。只是见面前几人无人应答,便又接着自己说了下去。
“众人只见里面许、娄两位少爷,还有燕儿姑娘都倒在地,那地上还有血迹,房内也有些混乱。这哪能还看不明白呢,当时就有人报官了!官府来才发现许少爷和燕儿姑娘都断气多时了,只剩娄少爷还活着。虽说娄少爷昏迷着,但到底是唯一活口,就被带走了。”缓了口气,故意压低了些声音,“大家都说是娄少爷做的呢,因为没有其他人中途进去过了。”
苏暖听到一半时,就已经控制不住皱起了眉头,虽说听到这里大概猜到了些,但还是开口问了句,“你还未说娄少爷和许少爷是何许人也?”
“我一猜小姐你们就是外地来的,这许家和娄家可是咱们流县最大的富商了,当然,比起世代经商的娄家,许家底蕴要差一点,所以排在后面。这娄少爷,就是娄家这一辈的独苗苗娄宇泽,许少爷叫许瑞,许家人口复杂些,他是许家二少爷,他还有一个姐姐许涟漪和弟弟许义澜,不过他弟弟是庶出的,只有姐姐跟他同为嫡出。”
虽说不知道这店小二口中的娄家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但苏暖心里有预感,估计就是的,所以此时一时之间,心里涌上说不出的复杂感觉。
见苏暖没有要开口问的意思了,罗兴摆了摆手,示意那店小二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