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悠闲地呆了两个星期,每天幻想着能去重点高中的快乐事情。
天气连着下了三天的雨,天空沉闷,空气冷清,家里园子里的一树的杏子经过雨水的浸泡,更加红润,园子里的青菜也变得格外青翠。一地的稀泥让人不想出门。
爸爸穿了雨鞋出去了,妹妹在这段时间也被姑姑接到她家里玩。我就和妈妈在杏树下聊天,说中考和将来的事情。我还是沉浸在一种幻想中的美好中。
说着说着,就看见爸爸匆忙地从外面赶回来,气呼呼地对我和妈妈说,不过考了五百多分,去不了重点的,还瞎想个什么呢?
妈妈急了,拉住爸爸问我的事情,我却是呆住了,僵硬地靠着家中的矮墙说不出话来。我知道我的希望肯定是落空了。心里觉得一下子空洞洞地痛,然后那种痛一点点强烈起来,涌上全身。却是哭不出来。
妈妈说,考得到底怎么样呢?
只是去三中的了,因为二中要蒙族的,档案里不是蒙族也便没的去了!爸爸气呼呼地说。
我在一边听的清清楚楚,只是说不出话来,不看爸妈,只是看着那一树的杏子出神。那些美丽的杏子在我隔着泪水的目光中竟然变得模糊虚幻起来。
爸爸不理会我,生气地回到屋子里了。我站在那里哇地一声哭出来,妈妈站在一边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我哭。想必她也是太失望了,所以根本就没有心情顾及我的感受。看见我哭了一会,她说,不要哭了,都过去了!
我不理她,只是哭。妈妈不说话,拍了拍我就也回屋子里了。我便不再哭出声音,只是默默地任凭泪水胡乱的流,滴在矮墙上,就很快和雨水一样浸透到墙里面去了。
恍悟站到晚上,爸妈过来叫我吃饭,我摇头说不吃了,这才发现一轮弯月已经上到当空,然后悻悻地回到了屋子里。
僵坐了一会竟然到了夜晚,就索性铺了被褥钻进被窝里。笔直的仰卧在被窝里看雨后清晰的夜空上美丽的明月和星星。夜晚是很美丽的,但是很空旷,偌大的一个院落里在这样的夜空下虚幻起来。
我又开始流泪了,泪水溅起心中寂寞的浪花在这虚幻的美好夜晚中荡漾开来,淹没了所有的以前美好的梦想和记忆。
一宿总算过去,太阳一如既往地升起。空气因为夜晚的冷却变得分外清冷,我张开眼睛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眼睛肿了。跟着爸妈吃过早饭,我一个人在屋子里呆着。爸妈也不理会。
你要和我去菜地吗?妈妈推开门说。
哦,我不去!我说!
走吧,帮我拔菜地里的草!妈妈又说!
我不去……我去了大家见到我会怎么说我……,我不去!我呜咽起来。
没事的,人家管你什么事,他们自己的事他们还管不过来!走!妈妈竟然过来拉住我,我边哭边大喊我不去。
不行,一定要去!妈妈坚持。
我去,我先去洗脸。我哭笑不得地说。
我拗不过妈妈,终于是跟着她去了菜地,路上还是遇上村里的人,大家问我考的怎么样,我惶惶地说不行了!妈妈也跟着说没有考好。
总算是没有想象中的尴尬,我暗自庆幸。
妈妈说不要难过,对于人生来说,这才哪到哪啊!
我并不理解这话的意思,想起来还是哭。但是不再在他们面前哭,只是偷偷地哭。
风儿跟着时间变得渐渐凉爽起来,天空也越来越湛蓝了,是的,秋天快到了。我不再偷偷哭泣了,只是有时候听见别人提起的时候心里会很难受。时间总是会慢慢埋没掉很多东西。
一天早上,我按照往常一样起来吃饭,然后跟着妈妈一起打理园子里的菜地,日子终于又祥和起来了!
春天,听说你的通知书回来了,你去看看!爸爸走进园子里。
啊!我……我支支吾吾,已经忘记的痛苦竟然有顺着每一个毛孔扩张起来。
你去帮她去取!妈妈看着爸爸说。
我不去!爸爸瞪了妈妈一眼就回到屋子里了!
那……那我还你去吧,春天,咱们去洗手!妈妈看着我说!
我站起来跟着妈妈一起洗了手,然后去拿通知书。
远远地就看见很多人,走过去才发现村里的很多人都围在一起讨论中考的事情。
你们听说吗,那个春天也不过就只是考了个三中而已!人群里竟然传出这样的声音!
我内心的伤痛跟着这个声音渐渐升腾起来,我呆呆地站在那里不动了。
春天,妈妈叫我,然后把一只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排了一下,又说,不要难过了!
我才回过神来,我和妈妈一起走到人群里。大家都开始看向我们,我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接过别人递给我的通知书,我就把目光转向那张纸,死死地盯着它看,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
唉,怎么考成这样,不是说成绩好好的吗?
啊!成绩本来就不怎么样?还吹什么牛啊!原来的第一名是假的吧!
成绩再好,考不上重点也白扯!
人群里满是质疑和鄙视的声音!我的眼睛开始模糊了,我经不过这么多的质疑!
孩子,别哭,三中也是个起点,将来照样是考大学的!突然另外一个人说,我抬起头来看着她,原来是我小学一年级时候的老师!
春天,我们走吧!妈妈过来拉着我说。
妈妈跟人们都打了招呼,然后拉着我走出人群!
回到家里又哭了一阵,爸妈也跟着叹息!我想勇老师和我的好朋友们对我也一定很失望吧!或者我太悲伤,或者我太不懂事,对于他们的失望和悲伤,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只是看着他们难过,想着他们悲伤,然后默默地流泪!
一暑假就惶惶地过去了,我每天都在思考到底是为什么没有考进去,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满脑子都是试卷和初中时的生活。觉也是睡不好了的,饭菜也不爱沾,连家门也懒得出,每天窝在家里,害怕和别人说话,脑子里老是想象别人对我嘲笑的话语和眼神。
但是,再痛苦的事情都得要面对,擦了泪,还是要面对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