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惊了一瞬就板起了脸,“你们上来干什么?出去。”
沈星辰没拦住方衍也干脆不拦,方衍现在哪还顾得上什么长不长辈的。
“阿季被绑架了?真的?”
这一句话将沈母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拽着沈父的胳膊眼里满是紧张。
“人呢?有什么说什么?他们要什么?钱吗?你说话啊!”
一句接着一句,沈母显然是乱了心神,就差上手揪沈父的领子了。
沈父被她闹得头疼,抬手将她甩开,“绑匪让我送去一千万,不然就撕票。”
沈星辰敏感的察觉到他话里说的是“让我”,可沈母现在那有心思去管那些,听到只要钱还送了一口气。
“那就给他啊!一千万我们又不是拿不出来,给他们就是了!”
许是她说的太过轻松,沈父颇为心烦,“我知道,我在想办法,你不要吵我。”
“想办法?还想什么办法?把钱给他们把阿季赎回来啊,这用想什么办法?”
沈母心急如焚,恨不得隔空把钱给绑匪扔过去。
沈父被问得急了,冷下脸,“你懂什么!他们让我亲自送过去,谁知道我去了他们还会做些什么?只要钱的话还用你说吗?”
这才是他最心烦的地方,绑匪让他自己一个人去赎人,可谁知道那都是些什么人?要是只要钱的话何必让他去?谁去不行?
越想沈父越心紧。
沈母被吼的一愣,紧接着反驳,“你去怎么了?他们不就只要钱吗?被绑的是你儿子,你不去谁去?”
“是我儿子,那我谨慎一点难道不行吗?怎么你看我去送死就满意了?”
“我……”
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竟然拌起嘴来,听的沈星辰和方衍脸都黑了。
“地点在哪?”沈星辰没忍住出声打断。
那边两人停了拌嘴,沈父听着这一句算不上客气的话,心里来了气,可看了方衍一眼没发作。
“你问这个做什么?没事就去楼下帮帮诗语,别在这捣乱!”
沈星辰听了还没说什么,方衍先开口了。
“沈叔叔,难道楼下的宾客要比阿季重要吗?有这个时间是不是可以出发去赎阿季了?”
那意思就差自己掏钱去赎人了。
沈父被说的脸色有些难堪,碍着方衍的身份忍了又忍。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没一会儿张秘书出现在门口,咋一看门里站着两个背影还愣了一下。
“沈总,已经准备好了。”
沈父瞥了他一眼摆手,“去吧,把我儿子带回来。”
张秘书应了一声转身离开,沈母想的也不多,见张秘书带钱去了,稍稍松了口气。
沈星辰看向沈父的目光登时一变,她往前迈了一步,“你就让张秘书去?”
许是沈星辰的语气不太对,沈父本不想搭理她,又被她的目光激起了怒气。
“怎么了?没事别在这捣乱,出去!”
方衍捏着拳头就要说话,沈星辰一把扯住他转身就走。
是她高估了沈向明,绑匪都这么说了,那就肯定有让他去的理由,他就算是带上一个排的人去,沈星辰都不会像现在这样鄙视他。
下了楼,也不顾周围投过来异样的目光,沈星辰扯着方衍追上张秘书。
那边,沈诗语和自己许久没见的姐妹说笑着,眼睛一转就看见沈星辰拽着方衍往外走,沈星辰的嘴一动一动的好像在说什么。
沈诗语眸子闪了闪,脸上的笑容不变,只一秒就收回了目光。
与此同时,城郊的一个废弃仓库反常般的亮起了灯,一向没有人的地方出现了十几个人。
仓库不大,进门除了最里面有个屋子以外,就剩下后面的门了。
一个男人站在仓库中央,眼睛猩红,本来有些书生气的长相被迫添上了几分戾气,正是之前去找茬的何成文。
“一千万,你真的一分不要?”
何成文举着电话,语气带了些不易察觉的惊喜。
电话那边的声音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回了一声“是”。
尽管何成文高兴的不得了,但还是克制着心情,“一点报酬都不要,无偿的帮忙?”
“不是无偿,暂时你还没有什么能力,等事情结束后。”
那声音公式化的如同客服,何成文被他直白的话堵得没有话了,觉得颇没有面子。
他脸有些冷,哪受得了被贬低的滋味,“放心,等事情过去我东山再起了,你要什么报酬都可以!”
“希望如此。”
说完那边率先挂了电话,何成文脸上的神情一僵,盯着挂断的屏幕满脸阴沉。
呸!要不是看在他帮了自己的份上,还会让他在自己面前这么嚣张?等他东山再起,看谁还敢看不起他!
想着,何成文心里又呸了两声才算解气。
这时候,仓库外面进来个男人,身高体壮,提这个光头,面相长得也有些凶狠。
“人来了,两个,一男一女。”
看见他何成文心里有些怕,这人不是他找的,但目前还挺听他的话的。
何成文听他话里说的是两个人,想着,难道是沈季的父母都来了?
他笑了一声,也没多想,“一会人进来了就去屋子里把人拎出来。”
说着下巴指了指身后那扇关上的门,光头男人看了一眼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仓库里那间小屋子里同样点着灯,屋中央两个人背对背被绑在一起,一个垂着头没动静,一个盯着四周不停的抽泣。
垂着头的沈季眉心皱了皱,耳边时不时响起的抽泣声扰的他心烦。
“闭嘴吧……”
话说出口,声音沙哑难听,就好像被掐了脖子的鸭子。
沈季慢慢抬起头,额头一侧头发鲜血混粘在一起,刺疼让他清醒了一些。
“阿季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我都要……”
绑在沈季身后的于轩见他醒了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可沈季一听他这半哭不哭的腔调就头疼。
他忽视身后那夹杂着吸鼻涕的声音,扫视着四周。
屋子里干净的不得了,除了绑在身上的绳子和坐在身下的椅子,空无一物。
忽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光头男人走进来,于轩一见他也不说了,眼泪都憋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