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是莫卧尔酒馆,人还是那帮人,唯一不同的是,今天所有人都容光满面,和昨天的阴沉相去甚远。
杯子里摇曳的红葡萄酒,擦得锃亮的黑皮鞋,颇有格调的爵士服,与往常一样对时事侃侃而谈。看得出来,男士们都很高兴。
“过来,帕迪斯先生,我有件事想告诉你。”听到了热拉尔的呼唤后,帕迪斯礼貌的吻了一下勃朗特小姐的手以示歉意,然后朝热拉尔走去。
“有什么事吗,你最近生意可好?”
热拉尔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看着帕迪斯说:“马德兰…死了!”
“你可别闹了,今天并不是愚人节。”帕迪斯说
“呃…听着,帕迪斯,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我安插在蒙托龙那里的间谍亲眼所见,马德兰昨天晚上被秘密处决了。”
帕迪斯很清楚热拉尔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但他还是不肯相信马德兰已死,于是他接着问道:“明明庭上已经说了延期审理,他们凭什么直接处刑?”
“我是你的间谍,不是你的侦探,我怎么能知道?”热拉尔喝了一杯酒,接着说。“但我告诉你这个,不是让你去寻仇,你一定要冷静。”
“妈的!”帕迪斯愤怒的将手中的玻璃杯砸向桌面,鲜血渗过白丝手套流到了桌面上。全场的气氛一下子跌至冰点,人们全都一头雾水,不知所措。
帕迪斯扣上帽子,夺门而出。他的弟弟布恩迪亚尝试拦住他,但被帕迪斯一把推开。帕迪斯登上马车,朝着督察署疾驰而去。
“呃…先生,不,你不能这样…先生…。”帕迪斯以几乎能掀翻一头牛的力气撞倒门卫,怒不可遏的冲向蒙托龙。
蒙托龙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私闯别人办公室是不礼貌的,先生。”
“你少和我装蒜,”帕迪斯拔出匕首,狠狠地插在了桌子上,又死死的拽住蒙托龙的衣领,继续说“我问你,马德兰呢?”
“我想他应该还在监狱吧。”蒙托龙故作镇定道。
“带我去见他,快点,就现在。”
帕迪斯跟随蒙特龙再次来到了监狱的一号大厅。当帕迪斯穿行在牢房之间,所有的死囚都用深凹的眼睛盯着他,略微有一丝嘲弄,这场景实在是让人寒战。
当你在凝望深渊时,深渊也在凝望你。
“好了,先生。你看,这不就是马德兰吗?”蒙托龙说道。
帕迪斯看向蒙托龙手指的那个老人,这个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脸上老肉纵横,鼻子向里塌陷,双眼暗淡无神—这绝对不是马德兰。
“你是当我傻子吗?你真的杀了他吗?”
蒙托龙也发狠起来,贴近帕迪斯的耳边说:“听着,即便人是我杀的,你也没有办法。你的证据是非法渠道得来的,你敢亮出来吗?到时候,督察署在各地安插暗桩的事情可就人尽皆知了。”
帕迪斯恢复了理智,意识到自己敢怒不敢言。他刚要离去,却被一个独眼老头拽住。那老头用西班牙语向帕迪斯嘶吼着,随后递给了他一块发黑的脚趾。帕迪斯一头雾水,但最后还是收下了那个古怪的东西,他并没有预料到这个脚趾将他给的生活带来翻天覆地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