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勇,30岁,男,沐阳市人,单身未婚,在运输公司开车,名下有一辆小货车,妹妹杜鹃,父亲因欠下巨额赌债,下落不明,母亲病逝。
“本月5月25日晚,你在哪里?”审讯室,杜奎开始讯问杜勇。
“我在外面跑车,那晚在Y市睡的,换班同事可以作证。”杜勇鼻青脸肿,打架已经破了相。
“请你如实回答,编造伪证罪加一等。”杜奎望着这位本家,据他乡亲们讲,原来老实巴交的一个人,现在已经大变样。
“你既然知道我说的是假的,还问我,了解了些什么,直接说出来吧。”杜勇可能意识到这次铁证如山,跑不了了。
“我会将所有证明你杀人嫌疑的证据呈现,你无力反驳。”杜奎望着杜勇泛红的眼睛,他精神萎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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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病逝后,父亲也跑路了,我和妹妹相依为命,几乎每天都有人过来催债,妹妹已经无心读书,其实她读书成绩很好的,我就不是那个料,还好以前家里有钱,给我买了一台车,我就靠跑运输维生,跑运输很辛苦,我又不善言辞,派什么活就做什么活,规规矩矩的,日子过得勉勉强强。
我知道妹妹一直想把这个残破的家拼凑完整,她这些年吃了很多苦,我也有过野心,但是因为性格原因,我唯唯诺诺的过着普通人的日子,不敢有太多的奢望。
我相过亲,失败了,女孩子嫌弃我老实又穷,妹妹每个月给我寄钱,她想我成个家,我后来还了一部分父亲的赌债,讨债公司的人才没有没完没了的纠缠。
这一切都因为一个人改变了,一个女人,妓女,我是男人,也有欲望,我找过她几次,她笑起来特别像我的妈妈,我喜欢她抱着我睡觉。
她吸毒,告诉我世界上有一种美妙的东西,可以忘记所有的烦恼。我发现我喜欢她,有一种畸形的爱,比毒品更可怕,我不知道是爱她的身体还是想念我的妈妈。
她介绍我认识了一个接头人,负责提供毒品,是一家夜总会的经理,只知道姓武,他人脉很广,明面上经营夜总会生意,暗地里利用他的手里资源卖毒品,因为他价格一直没起伏,平时也会请大家去夜总会坐坐,出手挺阔绰,人品不错,所以到现在都相安无事。
我对毒品的依赖越来越重,也迷失了自己,我发现我的胆子越来越大,虽然我掩饰的很好,但是我内心深处,已经无所畏惧。
我对妹妹很愧疚,她和我说在做直播,我不怎么了解,我知道她唱歌很好听,如果家里没出事,培养她做歌星也不是没可能,每个月她都会按时给我打一笔钱,我的毒瘾越来越大,开销越来越多,我发现我开车很容易走神,怕出事被同事看出端倪,我出车的次数也少了,收入也越来越少,全靠妹妹的钱支撑着,父亲的赌债也好久没还了。
这个月妹妹没有按时打钱过来,我以为她出了什么事,也好久没见了,想去看看她。
我开车到了附近商场停车场,快到妹妹住处时,在巷子里遇到一个女孩子,她坐在台阶上轻声的哭泣着,看起来很虚弱。我认出了她,是同乡杨悦雯,和妹妹住在一起的,我当时已经“断粮”大半天了,鬼使神差的找她借钱,她也认出了我,语气不善,似乎连和我说话的态度都不想拿捏,轻描淡写的嘲讽,说你妹妹挣钱挺多的呀,还不够你花呀,你爸做生意这么厉害,你都没遗传一点点?找我一个女孩子借钱,呵呵,我又没男人养着我。她声音越来越低,我已经听不清她后面说了些什么,因为我大脑已经被无尽的怒火填满,她竟然敢提起我的父亲,要不是她那个游手好闲的爸爸设圈套让我父亲染上赌博,这个家也不会成这样,我和妹妹的人生也不会这样。我想起这么多年的心酸,已经失去了理智,我把她嘴巴捂住,她戴着一个粉红口罩,我没有松手,她也很倔强,没有挣扎和求饶,我以为她害怕了会求我,她没有,到最后,我发现她已经没有了动静,我害怕了,突然惊醒了一般,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去杀人,我拿走了她的手机,打了报警电话,说死了一个小姐,我认为小姐活在最肮脏的黑暗里,警察不会有很多同情心,这个案子不会闹那么大动静。我故意大声喊叫这里死了人,现场越乱,案子侦查越难。现场来的人越聚越多,我悄悄走了,玫瑰街我来过几次,很清楚监控死角很多,因为我们常年开车的,对于监控探头很在意,违章被罚款太多了。
一晚上我惊魂不定,我突然意识到我妹妹会被认定为最大嫌疑人,她们住一起,我害怕了,又不敢去自首。我努力去回想看过的警察电影,包括前面我的所作所为,都是和电影学的,我想摆脱妹妹的嫌疑。我悔恨不已,我知道我是被毒品彻底害的丧失了理智,但是毒瘾发作那种痛苦正常人是无法体会的,我给武哥打电话,先赊一点货,这么久的交情,我以为他会痛快答应,他让我去找雅丽,就是带我吸毒的那个妓女,我是她介绍来的,也属于她的客户,找她借。我才发现原来我是她的客户,上了贼船,我拿毒品她可以从我这里拿到不菲的提成,当时已经毒瘾攻心,什么都顾不了了,我给雅丽打电话哀求给我点货,她拒绝了,说这个东西没有赊账的,风险买卖,没有钱绝对不做。我全明白了,长辈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是无懈可击的真理。我一直是他们的摇钱树,树叶掉光了,树干就该砍掉烧火,没有用了。我要报复,我不甘心,所以第二天我用杨悦雯的手机给我毒品的武哥打了一个电话,说要拿货,武哥很谨慎,说没有这个买卖,我们虚情假意试探性说了一会儿他就挂了,然后我把手机丢进了下水道,我知道警察肯定会去找他,先给他惹一身骚。
妹妹还没有回来,武哥去了一趟警局什么事也没有就出来了。我艰难的忍耐了几天,公司有单子我就先去做了,从长计议,总要生活。
我有了一个计划,我故意将回程的行程上报给公司延长了一个晚上,我和出车同事在X市过的夜,他很好色,我推荐了做外围的女孩子信息给他,他很感激,我委婉表示我钱不够,也想玩,他很爽快的借给我了,我们各开了一个房间,他在里面胡天酒地,我夜深了悄悄出了宾馆,打了一个车回到这里,约雅丽出来,说要拿货。我们约在了长缇社区僻静处,她也没有怀疑,毕竟见不得光的事,越隐秘越好。我用毛巾勒住她的口鼻,她反抗很激烈,把我的手背胳膊都挠破了,杀了她之后,我连夜又打车回到了X市宾馆。我和同事约好隐瞒行程,就说在Y市过的夜,他以为是为了隐瞒嫖娼的事,满口答应。
上午家里来了电话,说催债的人来了,我正为身上的伤头疼,知道机会来了,我和公司告了假,回了家,故意将冲突激化,和他们打了起来,造成我的伤是打架造成的,混淆视线。
我这一辈子毁了,不求获得谅解,只希望能警示大家,黄赌毒,不能沾,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