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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印度寓言(2)

恶鬼与宝物

两个恶鬼为一个箱箧、一根手杖、一双木屐而争吵不停,他们都想独吞这三件东西,互不相让。这个时候有一个人路过,看见了他们在争吵,就问他们说:“这三样东西究竟有什么好处,你们竟争得这样厉害?”两鬼回答说:“这个箱箧,能够变出一切吃的、喝的、穿的和晚上睡觉的铺盖,以及一切钱财。这根手杖,你只要拿在手里,你就可以走遍天下都不怕,没有人是你的对手。这双木屐,穿起来,你就能够飞行,无论你想到什么地方,只要闭上眼睛就到了。”那个人听说后,就对两鬼说:“你们走开一点,我来给你们公平分配吧。”两鬼听话走开了一点,这个人立即抱了箱箧,拿了手杖,穿起木屐,飞到空中去了。两个恶鬼万万没有料到他还会有这么一手,眼巴巴让他拿着宝贝溜走,气得他们直吐血。

磨石人

有一个人,为了显示自己的勤快和努力,精心挑选了一块一尺见方的大石头,经过了好几年的功夫,磨成了一个半寸长的小石猴,以作玩具。在磨成功的这一天,他洋洋得意地说:“我一天都没有停止过,这样的精神总该发扬和继承吧!”他的勤苦虽然是众所周知的,但是他这种勤苦是人们最嗤之以鼻的。

国王和音乐师

古时候,有一个很有名气的音乐师,国王请他去演奏,允诺给他一千两银子。演奏以后,国王却不给他银子,他就向国王要。国王一心想赖账,对乐师说:“你奏乐给我听,不过使我空喜一场;我允诺给你银子,也只是让你空喜一场,这样咱们扯平了,哈哈!”

平分遗产

有一个人积蓄了一点财产。当他病得快要死的时候,叫来了他的两个儿子,吩咐他们说:“我死以后,你们要好好平分我的财产。”他死了以后,两个儿子就照父亲的遗嘱要把财产分做两份。可是分来分去总分不平均,他们就争执起来。这时有一个老头来给他们调解,说道:“不要争了,把每件东西都破成两份,各人拿一份,这就最平均了。”想不到两个儿子真的照这办法来分,把每件衣服剪成两半,把锅子、瓶子、碗碟,和一切橱子、凳子、桌子,以及任何东西都破成两半,最后,他们兄弟两人把房子都拆成了两半。最后房子突然倒塌,兄弟俩都被压在房子里面。

不洗澡的人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国王,由于朝中的大臣们不爱清洁,他就定了一条法律,说凡是他的臣民一律都要洗澡,否则要罚他做种种苦工。这样,那些不爱清洁的朝中大臣们都背着一个澡盆在街上走,事实上却不是用来洗澡的,只是拿来做样子,以逃避苦工罢了。

地主种田

有一个地主吃饱了饭撑得难受,突发奇想,想学农夫种田。跑到田野去,看见一块田里种着麦子,长得非常茂盛,就问那个农夫用什么方法才能够把麦子种得这么好。那农民回答说:“没有别的,只须把泥土掘松,理平,再加点肥料,就好了。”这个地主就到自己田里,依法耕种。他把泥土翻松,理平,也加了肥料,就只等播撒种子了,却又怕自己脚踏上去,再把泥土踏硬,就说:“我最好坐在一张卧榻上,叫人抬着,我在上面播撒,那就不会把地踏硬了。”他叫来四个人,一人擎起卧榻的一脚,抬着他去播撒种子了。这样,两只脚换成八只脚,还加上一张重重的卧榻,泥土真的被踏得铁硬了。

猴子寻豆

有一个猴子,不知道从哪里抓来了一把豆子,却不小心漏下了一粒在地上。猴子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豆子,去寻找那一粒,却总是寻不到。待回头再去拿放在地上的豆子时,早就被一群馋嘴的鸡吃光了。

雄鸽和雌鸽

鸽舍里住着两只鸽子,一只雌鸽,一只雄鸽。当秋天各种果子成熟的时候,它们采来了很多果子,把整个窝堆得满满的。不过由于天气干燥,几天以后,果子就都干缩了,看起来好像少了一半。雄鸽责怪雌鸽说:“采果子的时候,我们都出了很多力气,但你却老吃个不停。”雌鸽回答说:“我实在不曾吃过,是果子自己减少的。”雄鸽不信,立刻大发其火,骂道:“你吃了,还不肯承认,你这个坏妇人!”马上就用他的嘴啄过去,把雌鸽啄死了。可是,过了几天,天下了大雨,果子得了潮气,重新膨胀起来,看着又和从前那样多了。雄鸽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不禁后悔错杀了雌鸽。但后悔已经没有用了,雌鸽被雄鸽啄死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骆驼和瓮子

古时候,有一个人从沙漠里牵了一匹骆驼,想养着它为他出力。有一天,他想让骆驼吃一些小米,就把小米倒进一个瓮子里,然后叫骆驼伸进头去吃。不料骆驼吃了一会儿以后,头竟然卡在瓮子里出不来了。骆驼非常恐慌,而那个人更是着急。他终于想出一个好办法,对骆驼说:“你别着急,我马上拿出你的头来!”他于是拿了一把刀,砍下了骆驼的头,然后敲破了瓮子,把头取出来了,沾沾自喜地说:“看,我还是挺有办法的,一下子就解决了问题。”

滑稽的人与国王

东方有个国王非常喜欢别人奉承他。国王一高兴,立刻就会赏很多金银财宝给奉承他的人。可是,国王是一个小气的人,拿着他赏钱的人走不出王宫,国王的侍卫就会把金银财宝抢回来。

有一次,有个很滑稽的人,到王宫里来表演他拿手的杂技,既滑稽又好看,国王快活极了,就额外赏给他许多珍宝。

当这个滑稽人谢了国王,辞别出宫的时候,他却把脸朝着国王,倒骑着马出宫去了。

国王见了,很是诧异,吩咐侍臣,把他追回来,问道:“你为什么倒骑着马走路?”

滑稽人答道:“我这样做是为防备陛下的随从,怕他们把陛下给我的珍宝劫夺回去。”

国王羞愧难当,只得放走了那个滑稽人。

愚蠢的狼

大海边住着一只狐狸,它对大海非常了解。有一次,它遇见一只从未见过海的狼。狼问狐狸:“海是什么样子的呢?”狐狸答道:“是一片水。”狼又问:“它是归你管辖的吗?”狐狸道:“我住在那里自然是我管辖的。”狼说:“我可以去看一看吗?”狐狸说:“当然可以。”

于是它们一同来到海边。

狐狸对海浪说道:“你们涌上来。”海浪果然依着它的话涌上来。一会儿狐狸又说:“你们退下去。”海浪果然又依着它的话退下去。接着狐狸又说道:“你们涌起来,伏下去,我不命令你们停止你们就不要停止!”海浪果然不停不息地涌着伏着。

狼见了,就深信狐狸有管辖大海的大权。于是它问狐狸:“我可以到海里玩一会儿吗?”狐狸答道:“可以,你不见海已服从我的命令吗?”狼深信不疑,很放心地跳到海里去,不料一个大浪打来,把狼卷到海里去了。

到了涨潮的时候,海水送回来的是狼的尸体,狐狸把死狼拖到自己的家里,狠狠地吃了起来。

厌世的隐士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人非常厌倦世事,他再也忍受不了世事带给他的烦恼,最后索性抛家弃业,一个人躲进森林里,过着隐居生活。

他身上只缠着一块布,其它什么也没有。但是森林里鼠类非常多,常常把隐士缠身的布咬坏,隐士想尽法子除鼠,都无效。于是就养了一只猫来治鼠害。

但是猫要喝牛奶,不得已再养一头牛,取牛乳作为猫的饮料。牛又需人照料,不得不雇一个牧童。牧童必须有间房子住,就再雇一个女仆来料理房子。女仆又嫌寂寞,她去招了几个人来做伴。隐士不得已又添建了几间屋给她们住。人声喧闹,俨然成了一个小村镇了。

隐士整天唉声叹气,因为他又被没完没了的世事缠上了。

莲花、蜜蜂和蛙

有一个莲花池里住着一只蛙。有一天,一群蜜蜂飞到莲花池的莲花上采集花粉。蛙浮出水面问蜜蜂:“你们离这里是不是很远?你们怎么知道莲花开了呢?”

蜜蜂答道:“我们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远,我们是嗅着莲花的香气才来的。”

蛙又说道:“呀!这就更奇怪了!我住在池里,没有嗅着莲花的香气;你们住在很远的地方,反嗅得着莲花的香气,又是什么道理?”

蜜蜂说道:“我告诉你吧:莲花有香气,而你的鼻子没有可以嗅香气的能力。”

蛙叹道:“唉!我虽然整天和莲花亲近,却不能享受莲花的香气,太可悲了!”于是它恳切地求蜜蜂教它嗅莲花香气的法子。

蜜蜂为难地说:“我们跟你们蛙类在生理结构上有很大区别。我们能干的事,你们未必干得了;而你们能干的事,我们也未必能干得了。”

鸢、乌鸦和狐狸

森林里生活着一群乌鸦和一群鸢。它们相处得很融洽,凡事都要经过双方的商量,然后才作出决定。它们达成了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共识。

有一天,猎人打伤了一只狐狸,它忍痛逃到森林里,因为伤势很重,一头摔倒在地,它躺着不动了。鸢和乌鸦见了很高兴,都飞下来,围着狐狸商量平均分配的办法。

乌鸦说:“我吃狐狸的上半身。”

鸢答道:“好的!”

它们商议妥当,准备活吃狐狸,狐狸想逃都逃不掉,急中生智,想了一个办法就对鸢说道:“我以为你比乌鸦上等,应该吃我的上半身,像我的脑,是多么好吃的东西啊!想不到你愿意听乌鸦的指挥,去吃我的下半身!”

鸢听了狐狸的话,心里想:“它的话说得不错啊!我本来是上等的鸟类,为什么要受乌鸦的摆布呢?不,我一定要吃狐狸的上半身,决不受乌鸦的愚弄!”

鸢找乌鸦理论,结果变成了乌鸦和鸢发生的一场大争战。两家都差不多死光了,这就是自相残杀的悲剧。受益最大的当然是狐狸。狐狸捡起死鸢和乌鸦吃了起来,一连饱吃了半个月,它的伤也养好了。

嫉妒孔雀的动物

草原上有一只漂亮的孔雀在漫步,它亮出了锦屏似的尾巴。一只火鸡和一只鹅迎面走来,它们看见这美丽的孔雀,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它们忍不住用讥笑的眼光望着它。但是,这只孔雀看都不看它们一眼,仍然悠然自得地走着,越加使火鸡和鹅妒嫉了。

火鸡说道:“你看呀!这只鸟高视阔步,何等的骄傲!它虽然有美丽的尾巴,但是,它的本质,实在比不上火鸡和鹅的美丽哩。你看看它的腿和爪是多么难看呀!它叫的声音多难听呀!猫头鹰听了都要吓得发抖哩!”

孔雀答道:“不错,但是你们要知道:如果我的腿和爪是生在一只火鸡和鹅的身上,就没有人去评论它了。因为妒嫉人的眼睛里,只知道搜寻它人的短处,至于别人的优点,他们却避而不谈!”

麻雀和鹰

王宫的屋顶上有一只麻雀在小心翼翼地走动。它的妻子感到不解,问它:“你为什么这般谨慎地走路?”

麻雀答道:“我太重了,我不轻轻地走,这座美丽的王宫,肯定会被我压塌的?”

这时候,一只鹰正在空中盘旋着,听见麻雀的大话,非常生气,想要教训教训它。但是,麻雀已经看见鹰了,立刻离开王宫,飞到树上,逃回巢里躲着不敢出来。

它的妻子又问道:“你为什么又回来得这样匆忙呢?”

麻雀答道:“当然要赶快回来啦,如果我再多停留一会儿,不是要将王宫压塌吗?我因为要挽救这所大建筑物,所以我不得不离开。”

鹰听见麻雀又在说大话,更加生气了,又要去教训它,但是麻雀把自己隐藏得很巧妙,鹰也没法子,只得作罢。

小猪过河

有一头老猪率领一群小猪准备过河。过河前,老猪吩咐小猪们:“我们总共十二头猪,过了河后一定要清点一下数目。”小猪答应了,跟着老猪一起过河。

到了对岸,老猪把身上的水抖一抖,就开始清点猪群,看有没有遗漏。但是,它数来数去,只有十一头。

于是它惊叫道:“不好了,有一头小猪在过河的时候被水冲走了。”

小猪们都失声痛哭了起来。

一个聪明人见这情形,忍不住哈哈大笑,对这头老猪说:“你数了几次,都忘记了你自己。你怎么老是想不起自己来呢?”

骆驼和老鼠

有一只骆驼因为再不能忍受主人对它的虐待,悄悄地逃了出来,走在荒无人烟的小路上。长长的缰绳拖在地下,它却漫不经心地只管自己溜达着。这时,正好来了一只老鼠。它咬住缰绳的一头,牵着这只大骆驼就走。老鼠得意地想:“嘿,瞧我的力气多大啊!我能拉动一只大骆驼呢!”

一会儿,它们来到河边。大河拦住了去路,老鼠只好停了下来。

这时,骆驼开口了:“喂!请你继续往前走啊!”

“不行啊!”老鼠为难地说,“水太深了。”

“那好吧,”骆驼说道,“让我来试试看。”

骆驼到了河中心便站住了,它回头叫道:“你瞧,我没说错吧,水不过齐我的膝盖深。好啦,尽管放心下来吧!”

“是的。”老鼠答道,“不过,正如你所看到的,你的膝盖和我的膝盖之间可有一点小小的差别啊。帮我一下,请你渡我过河去吧!”

“好,你总算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了。”骆驼说,“你很傲慢,自以为是,要是你能保证今后谦虚一点,那我才肯渡你过河。”

老鼠红着脸答应了。骆驼让老鼠爬到驼峰上,平平安安地过了河。

乞丐的女儿

一场大饥荒让很多老百姓衣不敝体,食不裹腹,国王要大臣们赈济饥民。

银行家拉特纳卡耷拉着脑袋说:“我的全部财产远远不够赈济饥民所需要的巨大财力。”

国王的军队司令贾伊斯说:“我乐意献出我生命的鲜血,我家里吃的东西也不够。”

达马帕耳广有良田,他叹了口气说:“旱魔已经把我的田地都吮干啦,我不知应该怎样向国王交纳赋税。”

这时,乞丐的女儿苏普里雅站了起来。

她向大家弯身致礼,谦卑地说:“我愿意赈济灾民。”

“啊!”他们惊呼道,“你怎样才能实现你的誓言呢?”

“至于我为什么会这么穷,那是因为我的粮食和财富都藏在你们的家里。”苏普里雅大义凛然地说。

最后的买卖

一大早,我就狂奔在坎坷不平的路上,我拼命大喊:“有谁愿意雇用我?”

皇帝坐着马车,手里拿着剑走来。

他拉着我的手,说道:“我要用权力来雇用你。”

但是他的权力算不了什么,我离开了皇帝。

正午炎热的时候,家家户户的门都闭着。

我沿着弯曲的小巷走去。

一个老人带着一袋金钱走出来。

他斟酌了一下,说道:“我要用金钱来雇用你。”

他一个一个地数着他的钱,但我却转身离去了。

黄昏了,花园的篱上满开着花。

美人走出来,说道:“我要用微笑来雇用你。”

我再次转身离开。

她的微笑黯淡了,化成泪容,她孤寂地回身走进黑暗里去。

太阳照耀在海滩上,海波任性得浪花四溅。

一个小孩坐在那里玩贝壳。

他抬起头来,好像认识我似的,说道:“我雇你不用什么东西。”

小孩给了我自由,我最需要的就是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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