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你是个男子汉，小玖她娘死得早，以后爹娘不在了，记得照顾好她，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娘，我会照顾好小玖的。”刘秀坚定地点了点头，但是眼睛里却闪着泪光。
裴雅清感应到不远处，有着天地灵气波动。
她慌忙转过身看了一眼，“你们快跟这徐叔叔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徐应物背起刘秀和顾玖，裴雅清回过头，抵挡后面的追兵。
......
“算算时间，他们差不多要到了。”刘长卿转过头，对着身边的顾方舟道。
“嗯，我们此生或许看不到光明重新普照的那一天了。”顾方舟凝视着黑夜，点燃了一根火把。
“人类，已经有上千年没有见到光明了。四年前，阿秀出生的时候，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天空中有星光浮现。本以为可以看着他长大，可是大唐皇室好像等不了那么久。”刘长卿道。
“刘长卿，顾方舟，出来受死！”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刚想要开口的顾方舟。
不远处的山巅上，一道道身影浮现出来。
“四大书院，无量山，珞珈山......来的还都是涅槃，还真是看得起我们两个。”刘长卿道。
“老刘，阿秀和小玖呢？”顾方舟暗中给刘长卿传音。
“我早就让徐应物把他们带走了。”
“嗯，这样我们也能放开手脚了。”
“想让我们死，他们也不能好过，今天就让我们两个最后再来闹一次。”
“好。”
刘长卿上前一步，长剑出鞘，道：“第一剑，你们谁先来？”
......无人敢上前。
“要不你们全部一起上？”刘长卿的语气略带嘲讽。
刚说完，将军府内就爆发出惊人的剑气，顾方舟坐在一把小椅上，左手持着火把，右手开始作画。
在那幅画中，刘长卿一人持剑，剑藏中的几柄飞剑将顾方舟护在身后。
顾方舟也是第一次，在画中将自己也画了上去，画中的顾方舟，也在作画。
一幅画却好似轮回。
刘长卿一剑斩出，剑气所过之处，群雄纷纷避让。
“叮！”清脆的碰撞声响起，所向披靡的剑气被挡下。
一道身着金色龙袍的人影出现在空中。
“李渊！”刘长卿的面色有些凝重。
顾方舟与刘长卿对视了一眼。
顾方舟收起那副画了一半的画，手中的画笔滴出一滴墨水。
一方天地都被笼罩在白山黑水间。
画道圣手作了一生的画，山河界。
“松子栖金华，安期入蓬海。
此人古之仙，羽化竟何在？
浮生速流电，倏忽变光彩。
天地无凋换，容颜有迁改。
对酒不肯饮，含情欲谁待？”
顾方舟不知从何处拿来一壶酒，一边饮酒，一边吟诗。
“传说中的上古仙人赤松子，在金华山得道。
安期生，人称千岁翁，传说他得太丹之道、三元之法，驾鹤飞仙。”
“可我顾方舟，不信仙！”
浓墨重彩的山河界，瞬间朝着李渊聚拢。
刘长卿也随之出剑，每一剑都仿佛携带着天地之力。
李渊身上溢出漫天的金光，将黑洞洞的天空照亮。
但是金光却被山河界不断压缩，李渊有些抵挡不住刘长卿的剑。
其他几位山主同时出手，制约着顾方舟的山河界。
没有顾方舟帮助，刘长卿开始陷入下风。
一道道剑气与金色的拳头碰撞。
两道身影再次清晰地出现在天地间。
刘长卿的血液顺着手臂流到剑尖。
“老李。”
李渊眉头一挑，看向刘长卿。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有人叫他“老李”了。
“我还有最后一剑。”
“但我并不想把它用在你身上。”
说到这里，刘长卿顿了顿。
“我想，劈开这黑暗！”
话音刚落，刘长卿的剑藏第一次全部开启，飞出三十六柄飞剑。
顾方舟的山河界疯狂扩张，似乎想要将整片天地都囊括在内。
刘长卿踏着飞剑。
他，想要逆天。
刘长卿最后深深地看了李渊一眼，
“灵台无计逃神矢，”
“风雨如磐暗故园。”
“寄意寒星荃不察，”
“我以我血荐轩辕！”
顾方舟体内的天地灵气全部汇聚到刘长卿身上。
刘长卿一剑劈在穹顶处，整片天地似乎都震颤了一下。
在最后一刻，刘长卿踏入了生死劫。
可是，人终究敌不过天道，刘长卿与顾方舟合力，透支生命的一剑，没有撼动这片天地。
李渊的眼中有着一丝恐惧。
“把他们俩厚葬了。”李渊转过身子，背对着几位圣山的山主。
刘长卿的三十六柄踏天剑和他的轩辕剑，都飞到了剑藏中。剑藏化为一道光点，朝着西边飞去。
……
一道光点，飞进了被徐应物带着的刘秀的眉心中。
刘秀想要遮掩住自己的哭声。可他却忘了，有一种东西，当他捂住嘴巴，那个东西就会从他的眼睛里掉下来。
那种东西，叫眼泪。
他从一开始，就认出了父亲的剑藏，他能听到剑在哀鸣。
刘秀颤抖着身子。
他抬起头，看着黑夜，“终有一日，我要以我手中之剑，劈开这黑夜！我将成为，天道的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