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路上,阵阵尘土扬起,一个女子骂骂咧咧,哭爹喊娘的呈曲线形向前奔走。
弹弹自己银色的衣衫,郎东垠叹一口气,“啊啊啊,这傻子叫起来怎么跟乌鸦一个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条路再过不远就是金水河岸大军原来驻扎的地方,哪有这么着急去和亲的?还真是着急爬上年轻力壮的楚国大王的床啊!不过……”郎东垠皱着眉,努着嘴,身体后仰呈拉弓状,两手的食指和拇指围成一个方框,在身前比划着,里面是槿君末抹泪慌乱的身影。
“楚国大王好像不喜欢她这种类型的,这个女子太贫瘠了,脑袋瓜子贫瘠,胸部贫瘠本皇子是一望无垠,这个假公主啊,简直是一望皆瘠!哎,给那个楚王送去这样一个草包,不知道会不会喂饱他那颗空虚的心!”
哈哈,想想他就好笑,不过,这槿君末要想送出去,有那么容易吗?
看看再说吧,这丫头家的人物都不是省油的灯呢!
郎东垠虽然嘴上说着,但是耳朵却是细细的聆听着身边这个女子的呼吸,动静。长长的吸气声,然后如泥牛入海,这是在忍啊!
“我们追上她吧,摔断了脖子,可不好!”阮宁波淡淡的开口。
“好咧,野蔷薇,你坐好了,抓紧了!”郎东垠一蹬马爵子,放松缰绳,回头向那一列士兵说道:“你们,一半跟我去金水河岸,一半跟宋将军去赢州城,宋将军,咱们就此别过,接着这个!”郎东垠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扔给宋工柳!
“驾!”郎东垠微俯下身,开始疾奔,“记得见了槿草书,不要说璞玉公主是谁!”
不一会儿,郎东垠的声音已经在风中越来越远。
他终于摆脱宋工柳那个家伙了,现在只差一个傻丫头槿君末,他和阮宁波就能单独相处了,那些士兵彻底忽略,呵呵。
马蹄声咯噔咯噔清脆的奔驰在黄土路上,路边的树林和青草渐渐稀疏,终于追上那个倒霉蛋,郎东垠俯低身子,在掠过槿君末的马时,咚咚拍了两下马头,奇迹般的,马儿竟然乖乖的温顺下来,恢复了散漫平和的步子,竟然,竟然,低头吃起草来!
“傻丫头,快点追上来!”郎东垠并没有放慢速度,拥着美人,骏马自由驰骋,也是一番别样的感受。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金水河岸?”郎东垠还是问出来了!虽然他极其不想问。
阮宁波抚着马儿的鬃毛,看了一眼渐渐出现在眼前的金水河,苍茫宽阔。“那匹马是你的吧?”
“厉害!”郎东垠咂咂嘴,点头。“怎么看出来的?”
“你让君末上那匹马的时候,那匹马的眼睛可是哀怨的望着你啊!”阮宁波摇摇头,笑,“连马都对你如此,阁下可真是艳福无边,蝶中之魁啊!”
“过奖过奖,承让承让,不过,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啊!”郎东垠的眼睛不会看错,他想做的,阮宁波的眼睛里写着了然。他就不明白了,不能忍受,不能忍受,有人比他眼力更好!
阮宁波微微动了一下,郎东垠往后撤了一下身,让她下了马去。站在这金水河边,阮宁波的长发飞舞着,发带,呵呵,早就被郎东垠给抽扔了!
“其一,那马儿是你故意让君末骑的,自然有你的用意。其二,军情紧急,你却在刚才岔路口停住。其三,君末和亲的事,暂时不能告知槿草书,更不能让他们兄妹相见,那金水河岸边是最好的去处,这个你想必更明白。其四,君末性命堪忧,你不出手,且出暗语让士兵们按兵不动。其五,你的计策,决定了,你必须在金水河岸留守。其六。”
阮宁波在前,郎东垠在后,风吹起,衣袂飘飘。阮宁波朗然清晰的一一罗列。
“停!停!不能再说了!”他的底限啊,留给他点面子吧!
“其实,我也只是知后推前事,不容置喙,你确实是个怪才!”阮宁波盈盈笑着,回头。风吹起一丝发,掠到嘴边。
真是美啊,皇兄怎么就放心让我跟在你身边呢?他聪明的脑瓜啊,想也想不明白!
“你会游水吗?野蔷薇?”郎东垠拽一根草,噙在嘴里,不羁的咀嚼。
“你的计策是?这些黄土难道是用来……”阮宁波指着不远处堆着的黄土,这个男子,智慧,狡诈,也果敢。
“不怕死吧?”郎东垠的手拍上了阮宁波的肩,豪气义薄云天,把她置于这种危险的境地之中,他有点小小的不安!
阮宁波脸上是熠熠闪光的笑,“我怕死,但是我的赌运一样极好!”
骑着那匹烈马蹒跚赶来的槿君末胡乱抹一下脸上的汗水,翻身下了马,一甩手里的缰绳,朝后便的士兵吼道:“管好这匹野马!最好别让本公主再看见它!”
“再看见你,非吃你的肉,剥你的皮!”槿君末狠狠的在马前一跺脚,闪身就要离去。
啪的一声,一个很艺术性的马蹄印印在了槿君末镶金丝边的裙裾上!马儿状似无辜的眨眨闪着水光的大眼睛,呼噜一声,抖抖头上的鬃毛,若无其事的把头撇到一边,低头吃着身下茂密的青草。
“你,给本公主杀了这匹马!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衣服,竟然,竟然弄这么个泥印子!我要疯了!”槿君末两手拉着裙摆,吼着。
也难怪,好好的一件紫里贵气的衣服,就这样被泥巴给糊掉了!人都看多泥巴里长出一朵紫花,没见过紫花里长出一团泥巴的,一对的骑兵卫队,全都快要笑翻了,却都一个个绷紧了脸,闭着嘴,几乎快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