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的缘分果真会是这样吗?难道他始终脱离不了命运?
母后问他会不会后悔,能不能承受的时候,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欺骗阮宁波会有什么后果?
可是母亲的一席话,却动摇了他。
你和这个女子感情的角逐,看起来注定是你先深陷,其实,也不尽然!
阮宁波看似聪慧,但对于感情,越是这样的女子对自己的感情越模糊!
因为太聪明,不会太投入!
这是一场赌博,很多时候,你并似乎没有筹码,在这个计划里,你的筹码虚无缥缈,就是阮宁波对你的感觉,阮宁波会有什么反应,代表了对你用了几分心!
但是,最终,赌赢了的你,也可能因此输得一塌糊涂!因为,那个女子,太倔强!这样,你还要赌吗?
想起阮宁波每次提到夜天题时候那种似乎永不消失的眼神,他胸中突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一拳砸在柱子上,他要赌!
左丞相槿江淮已经成了心腹大患,到了不得不采取行动的时候了!而且这个丞相手里握着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绝对是个威胁!
河水,汹涌奔腾,滚滚泛滥而来。
洪水咆哮着,像一群受惊的野马,狂奔而来,在天空汪洋地汇集,扩散,势不可挡。
小船风筝似地颠簸,旋转。
郎东垠大叫一声,“宁波小心!”因为一个大浪从后面翻卷而来,丝毫没有预警。任他郎东垠对花草,林木,天气如此敏感的人,也没有算到这洪水会是这么凶猛!
阮宁波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茫然回神意识到,就伸手去抓郎东垠伸来的胳膊,却眼看着两人的指尖越来越远。
她说她会游水,只是在游泳池里的,仰泳。
这可是洪水。
“你这个……笨女人,你不是说你会游水的吗?”断端续续的声音,头颅浮沉在水面,时隐时现,郎东昱,皇上,在木船夹层里藏着的那个人,向那个被拍到丈尺之外的身影奋力游去。
可是汹涌的洪水上哪有什么东西是能安于上的,只是一眨眼,阮宁波的身体就消失在郎东昱的视线之外。
头发湿嗒嗒得贴在脸上,在滚滚澎湃的水面上搜寻了半天,郎东昱疾速的深吸了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你的游水水平哪胜得过我啊!你逞什么强,皇兄!”郎东垠喊着叫着。
偏偏天空,大雨,不期而降!
雨点纷纷砸在脸上,砸在水面,白花花雾蒙蒙一片,郎东垠眼神焦急的抹一把脸,猛然看见前方一根方木急速撞击而来,使劲浑身力气,在水里转了一个方向,在那方木转过方向时,一把抱住!
可是,抹了把脸上的水,再看,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楚国大军营地,大将军韩嫣正在齐腰深,并且越来越深得水中指挥大军撤退,紧急撤退,前哨回来禀报说,金樽国在金水岸边堆了大量的黄土,每个一段时间往河里推去一些。
金水河并不算宽,上游这样的泥土飘下来,河水越来越浑浊,就是这个缘故吧!
金樽国大营仍然未动。
和亲队伍准时出发,她刚才还看见飘着得金樽国旗帜!
谁知,这一切都是假象,她在这虚虚实实中竟然上了郎东垠那小子的当!
幸亏,她生性多疑,把近一多半的军队迁移到了别处高地,不然,那,岂不是要全军覆没啊!
阮宁波看着自己的头发,象水草一样飘在水里,象火焰一样悠扬,喷涌。这样的洪水,虽浑浊,竟然,还能看到这样的景象。
洪水袭击着篱笆,帐篷,屋脊,木筏风筝似地颠簸,旋转。一些人变成了水鬼,一些人成为活着的沉尸。
如同一些事物变得清洁,一些事物在霉烂。
我沉浮于没顶的灾难,仿佛一棵激动的水草。
阮宁波默默念着,意识模糊之时,看见了一张脸,吻上了她的唇。
大手,紧紧的箍上了她的腰,她终于在虚浮的水里找到了一点扎实感。
“你!”
在失去意识之前,阮宁波使出浑身的力气,要把这个人推离自己的眼前。
只是却使那个吻更深了,也让她确信了,那不是吻,是渡气!
可是这个男子却将她箍得更紧,在这样的洪流里要生成一些力气,是很难的,他却坚持着将她的头按在他的肩上!奋力用另一只胳膊划着水!
狠狠的,阮宁波咬上那个男子的肩膀,混着水,感觉不到浓烈的血腥,但是却看见他们之间升腾起的血雾!一丝丝在水中泛滥氤氲开来,虽然这水是如此的浑浊,但是这血却让你惊魂!源源不断的血,似乎她那小小的咬伤,根本造成不了如此的景象!
她不确信,这伤口是她的,还是他的?
然后她就失去了意识,只是本能的感觉到有人托着她在水里滑动,让她的头露出水面,可以呼吸……
洪水,一部分是天力,一部分是人为,如此的来势凶猛,是因为萧少岸在稍微上游的狭道山涧,做了手脚。虽然费力,却也效果颇为扎实。
当然,如郎东垠者,也并不知道这层事情。如果知道,他脑子抽筋才会在这江上过这一趟。
所以,当洪水比他预期得还要早来,还要无可抵挡的凶猛的时候,四皇子郎东垠彻底的懵了。
而这一切,都是萧少岸的布置,不能事先告知。
是经过了郎东昱无声的首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