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光来自赵清黎那没关严实的窗帘缝隙。
早上七点，阳光已经很刺眼了，今天又是个烈火朝天的大晴天。
赵清黎暴躁的翻了个身，昨晚回来到现在她才睡了四个小时。这人吧有的时候就经常这样，早上明明很困，但是由于外界原因被迫醒来之后不管怎么想睡觉可就是说不着了。
赵清黎在床上翻来覆去滚了几圈也难以再次入眠，她有些抓狂，一下子从床上坐起，头发不止凌乱简直就像被炸了一样在她的脑袋上开了花，乍一看吧确实有一种凌乱美人的感觉。
“斯——”她往窗户那条缝隙看过去，经历了黑暗的眼睛在睁开的那一瞬间还接受不了这么强烈的刺激。
这是要亮瞎双眼的节奏啊！
“这什么鬼太阳我迟早要把你射下来！”她爆了句粗口，然后如耍赖般沿着床沿慢慢滑了下来，踉跄着去衣柜拿了衣服然后换上。
不知道梁皓月什么时候起的床，反正她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客厅弄起了电脑。
餐桌上摆放着三明治和牛奶，那是梁皓月给她准备的。
如果公寓里除了他以外还有别人的话，不管自己起的多早做早饭时都会帮别人做一份，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即使他知道赵清黎会睡懒觉。但是一想到不管起的多晚赵清黎都会吃到他做的早饭他心里就很开心。
“起这么早，你干嘛呢？”赵清黎去餐桌上拿了那杯牛奶来到了他旁边。
梁皓月下意识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手上的动作，边敲键盘边跟她说：“我刚上去搜索了一下那个代号叫Q_T5的，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这下他彻底停下手上的动作，倚在椅背上，双手横在胸前，目光灼灼，洞若观火般盯着赵清黎，准确地说是盯着赵清黎那个方向。
赵清黎大腿根部靠在梁皓月面前的电脑桌上姿势慵懒随意。她喝了口牛奶没说话，看向梁皓月的目光在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我什么都没发现。”
赵清黎还没咽下去的牛奶差点喷了出来。她勉强咽下去后开口就是对梁皓月的不满：“你说个der啊！老娘不陪你玩儿了。”
“der”又是什么新词？梁皓月一时想不出这个字的写法。
什么写法本来就没有写法！
“我说真的，搜索引擎上完全没有这个账号的官方解说，完全空白诶！你知道去年HP的积分排行榜第一的BIRD.L吗，这也是个老账号，其HP龄不亚于Q_T5，我刚也去搜索了这个人，他的官方解说就很详细。”
赵清黎就他的话仔细思索了一番然后问道：“那会不会是搞错了，或许30年前并没有Q_T5这个账号？”
“你的意思是这个账号可能是某个新人为了博取眼球增加流量特地伪造的HP龄？”
“或许呢！”
梁皓月摇摇头，立刻否定了她的疑虑：“应该不是这样的，我的意思是这个叫Q_T5的账号是一直都存在的，而且也确确实实存在了30年，因为在业内圈子里，大家对这个叫Q_T5的讨论度很高。而且我和HP的几个元老级别的大人物私信过，知情人士告诉我这个叫Q_T5的是HP第一届hacker培养计划的冠军得主，当时黑客圈子里的人都夸他是百年一遇的奇才。”
赵清黎小幅度地点了点头：“不过，他们为什么会回你私信？”
“你以为HP年度第四好当的啊？”
听了他这话赵清黎白了他一眼，端起牛奶杯咕噜咕噜一口气把牛奶全喝光了。
“三明治就不吃了，全是碳水，吃多了长胖。”
胖？梁皓月上下仔细打量了赵清黎一番，虽然她今天穿的是大码宽松家居服，但还是看的出来她的身材和那件又肥又大的家居服完全不相配。她都这么瘦了还要减肥？
看她这样，梁皓月是越来越担心她的身体了。他焦眉愁眼，开口说了句“你都这么瘦了！”。
赵清黎立马转过身鬼马地朝他笑了笑：“哈哈哈，有眼光，谢了啊！”
女生嘛，尤其是模特，总是喜欢别人说自己瘦。
“对了忘了告诉你，[魅力青春]时尚杂志编辑部想请你去帮他们拍摄杂志封面。”
“当书模吗？”
“不是，是杂志封面，但我也不清楚还要不要拍摄其他的。”
“嗯，我考虑考虑吧！”
考虑考虑，又是这句话？
“我看你当个模特挺佛系啊！”他冷不丁的吐槽了一句，要是赵清黎再拒绝的话恐怕圈内人士就要说她一个小小网红模特耍大牌了。
“佛系点不好吗？时间自由金钱也自由。”赵清黎倒挺无所谓的。
“你这是在强词夺理啊！你知不知道到时候圈内的人都会认为你人品不好，不会用你的，再说了像[魅力青春]这样比较有声望的杂志公司还会缺你不成？你知不知道有很多当红模特挤破头想去拍摄这家杂志公司的封面。”
梁皓月这样和她说话她就急了眼：“我说你一个大男人哪来这么多话啊？我看你在外面都没那么多话，咋了，当我话筒啊？憋坏了就对着我说一通呗？”
梁皓月忽然觉得自己很憋屈；“我没有那意思。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他就不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这么一个刺头，有时候和她真的难以沟通但他也是真的急了，当初有公司向她抛来橄榄枝想签她她不同意，说什么当个自由职业者，现在有好的杂志公司想请她拍杂志她还要考虑考虑。这样下去，她赵清黎就会是黑粉口中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的区区一个小网红了。
她会亲手断了她的前程的。
“好啦！我去不就行了？”赵清黎也是明白人，她知道梁皓月这是为了她好。只是[魅力青春]这个杂志公司的杂志名气很大的，很多人都看的。
她虽然口头上没答应齐媚，但也算默许了要复读一年高三考大学的。这样就能早点脱离她，说什么她和齐媚在法律上还是母女关系。在学校那种特别遭人嫌的地方她还是知道要低调的。
语罢，赵清黎本想去厨房洗牛奶杯的，但她的心情全被梁皓月刚才的态度消磨得干干净净。她转身又躺回了自己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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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所料，凭许皆好自己根本不可能在交通局查看道路监控摄像头，他也不想动用他爷爷这层关系如果实在不行那他就只能那样了。但是要如何把事情做的不留任何一丝轨迹还得看他技术有多好了。
在外面吃过早饭后他还不忘给甄白交和宛惊鸿打包一份带回去。年元满的话......想吃什么自己买去吧，反正他又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他也知道还有半个月就开学了，到时候还不得每天见到年元满，所以现在想想待会儿见到她又会被她缠上他也觉得无所谓了。
家还是要回的吧，况且他还有要事儿要做必须得回[博远上城]。他很多需要用的东西都搬去了甄白交家。
许皆好打车回到家的时候客厅里完全没有人起床过后来过的痕迹，窗帘拉得很严实，旁边餐厅里的餐桌上放了几个透明的塑料打包盒还有几听啤酒罐和可乐易拉罐，餐桌脚下的一大一小两个垃圾桶塞满了小木棍、锡箔纸和沾满油渍辣椒面以及各种调味料的餐巾纸，大一点的垃圾桶是一直放厨房里的，小一点的那个就是一直放在餐桌旁边的，一进客厅隔得老远许皆好就闻见了一股孜然烤肉味儿。
甄白交果然还是去吃烧烤了。
餐桌没地儿了，许皆好说了句“邋遢”就把手上拎的早饭放在了茶几上。
亏他还担心回来晚了早饭会凉他还特地打了个车回来，没想到回来等着他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他把客厅的落地窗帘拉开后，先是一缕阳光接着两缕、三缕......最后无数阳光照射了进来，阳光太刺眼，他伸手遮了遮。之后他眯着眼睛把关得无比严实的窗户打开了。
通通气儿，里面的味道会消散的很快。
打开窗户，许皆好又回头看了看餐桌上昨晚甄白交三个人生产的垃圾叹了口气。
货真价实的垃圾制造者，反正他是绝对不会帮他们收拾的。
宛惊鸿的房间门紧闭着，甄白交的房间门也关的严实，主卧是一直开着门的，因为没人住，甄白交按他妈妈说的开着通气，他又站在楼梯口往二楼看了看，他住的那间客房门是关着的，钥匙和备用钥匙都在他这儿，客厅也没有打地铺。
所以年元满没回去的话应该是和宛惊鸿一起睡的。
许皆好径直走向甄白交房间打算叫他起床先把餐桌收拾好吃早饭的，准备等甄白交把桌子收拾好了在去叫宛惊鸿的，结果他打开甄白交房间门的时候顿时傻了眼。
甄白交和年元满两人戴着耳机坐在床上开黑，值得注意的是甄白交只穿了件睡裤白色背心儿，年元满穿的是宛惊鸿她妈给她买大了的睡衣。
两人是背对着他的，年元满身旁的床上还放了一听饮料，饮料的垫脚是他的数位板！
！！！
好像两人游戏打的很激烈，床上两人的背影看起来都像是在用生命打游戏。他刚想大声提醒两人甄白交的一句“操你大爷”就先发制人了。
接着年元满也跟着不吐不快一吐就是：“甄白交你不坑爹吗？我让你保护我的！你死哪儿去了？”
甄白交没来得及搭理她一直念叨：“敌方在推塔了敌方在推塔了！那个亚索是瓜娃子吗？我操我操啊！”
“甄白交快救我快救我！”
甄白交就跟压根没听见她求救似的和另外一名队友誓死抗争，没多久那名队友也嗝屁了，现在就剩下宛如一匹孤狼的他了。
战斗又持续了一分钟，年元满也嗝屁了。
“我操！”年元满恨恨掐了甄白交大腿一下。
“我靠！疼！——别闹，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战斗到最后随着甄白交的一声惨叫结了尾。
“我不服，打的什么玩意儿？再来一把！”
“你还准备打多久游戏？”许皆好不会玩游戏，也不会看更对游戏没有一丝兴趣。从打开房间门到现在他静静等了十多分钟。
“我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甄白交被他吓得手机在手里来回蹦达了好几下才接稳。
“哈，皆好哥！”年元满回头一见是有一个多月没见的许皆好回来了立刻就床上跳了下来往许皆好怀里扑。
许皆好一个激灵完美闪开了。年元满扑了个空。
“谁干的？在哪儿拿的？”许皆好指了指床上被易拉罐压着的他的数位板。
数位板他记得之前明明装好放包里了。
房间里另外两个人瞬间没了声音，认识许皆好的人都知道在未经他允许就擅自动他的东西还把他的东西拿来当桌垫的人的下场就和刚才那场游戏一样，没好结果！
“说话呀，谁拿的？”
年元满经不起许皆好一声吼，耷拉着脑袋，一脸委屈，缓缓举起右手打算承认。
“我拿的！”
等等。谁说的？年元满这会儿一脸懵逼。她猛地抬起头甄白交站了起来，脸色很不好。
“不就用了一下你的破板子垫垫吗？用得着发这么大火吗？”
“我记得我说过的别乱碰我东西，还有我记得我明明把板子收好了的，你在哪儿拿的？”
“什么收不收好的，你明明放在客厅，昨晚元满发现后我给你拿进屋的！”
“我明明装好了的，这么点儿小事儿我不可能记错！”
“许三好，你承认吧，你也有记错的时候！”甄白交气不打一处来，从许皆好身旁擦肩而过愤愤离开卧室，“我招谁惹谁了？一大早回来就被骂！”
“皆好哥，其实......”年元满本来想跟他解释的，那块黑乎乎的板子的确是昨晚她进门发现被放在茶几上然后甄白交给拿回屋的，还有拿那块板子当垫脚的是她不是甄白交。
今早她拿着饮料去房里找甄白交带她打游戏的时候顺便将那块板子拿来垫饮料的......
话刚说道这儿许皆好就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不用再说下去了，然后他也跟着去了餐厅。
餐厅里，宛惊鸿也起床了，正和她哥一起收拾餐桌。
“惊鸿，你放下，让你哥自己弄。”
宛惊鸿拿着抹布看看许皆好再看看她哥，不知所措。
既然不让宛惊鸿帮忙收拾，那年元满就主动献殷勤了，反正桌上还有垃圾桶里的垃圾也有她一份的。
只是年元满也不知道不就是自己没经过他同意用了他东西他竟然发这么大火，她和许皆好认识十几年了，从小到大只要许皆好发火她连大气都不敢出。有一说一，许皆好平日里也是很少发火的。
年元满畏畏缩缩从他旁边路过打算去收拾桌子，许皆好一眼看穿。
“元满，你回去吧，我想和饺子好好谈谈。”
“皆好哥，其实那块板子是......”
“好了，你别替饺子说话了，把你东西拿好回去吧，惊鸿，你元满姐的衣服呢，帮她拿过来。”
“哦，好的。”宛惊鸿回答，边说边往自己房间去。
“我自己去拿吧。”年元满又看了甄白交一眼，他脸色依旧不好，火气也大，收拾桌子的时候手上动作很大。
她在宛惊鸿房间里换好衣服出来后拿上了客厅电视机旁挂在衣帽架上的包。
依旧畏畏缩缩，探头探脑。
“那个，皆好哥我就先回去了......”许皆好点点头，“那饺子，我回去了。”
“要不要我送你？”甄白交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起身子。
“啊，不用了......”年元满还愣在原地不走，好像还有什么话想说。扭扭捏捏的，又不敢抬头看许皆好，他现在可能还在生气。
偌大的客厅没人说话，只听得见甄白交收拾桌子的声音。许皆好见好一会儿了她还不走就问她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皆好哥，你能不能送我回去啊？”
原来她想说的是这个。
甄白交心里顿时就来了火气，餐桌还剩一隅没有擦干净，他吧手中的抹布往桌上一扔，冲着许皆好喊：“许三好你什么意思，我今天招你惹你了？”
许皆好：？？？
年元满：？？？
一屋子人除了说出那句莫名其妙的话的甄白交外全是问号脸。片刻，许皆好心领神会。
“那个，惊鸿你先把你元满姐送去小区门口吧。”之后他又朝向年元满那个方向，“元满，你打个车回去吧，或者让家里司机来接你，算了，你还是叫家里司机来接你吧，快回去吧！惊鸿，把你元满姐带出去......”
“皆好哥我要你送我，诶——”
砰——
年元满被宛惊鸿拉着出了公寓门，身后又有许皆好催着，出了公寓门再转身看见的就是伴随着许皆好摔门声的冰冷的棕色公寓门。
“啊——”她气得直跺脚。
“元满姐，你还好吧？”
诶？
她忘了宛惊鸿也和她一起出来了。失态了失态了。
“没事，惊鸿你送我出去吧......”
成功把年元满送走后，许皆好如释重负，激动之心难以言表，只能背对着公寓门握紧拳头跳起来说了句yes！
“终于把年元满送走了！饺子，真有你的！”许皆好过了走廊进了客厅就想要和甄白交庆祝一番。
这会儿他已经收拾好一切了。
许皆好看了看装满木棍和塑料盒和其他垃圾的垃圾桶，嘴里喃喃：“早知道就让元满把垃圾一块儿拿出去扔了。”
“三哥你还是人吗？让一个女孩子扔垃圾，还有，元满拿你东西你是不是真发火了？”
“是有点，你也知道的我不喜欢别人碰我东西。你刚才为什么要说是你拿的？”
“我这，看你发这么大火还不是怕你把元满给吓着了嘛......对了三哥，你那是什么板子啊？黑乎乎的，我打开之后也没亮屏，之前也没见过你有这东西。”
“你真动我东西了？”
“不是，昨晚你这板子和你电脑一起放外面了，我把你电脑放电脑包了，这板子不知道放哪儿就放我房间书桌了。”
“电脑？我电脑也没收好？”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那么回事。接着他瞳孔一缩，“饺子你没动我电脑吧？”
甄白交摇头，然后向他走来，右手勾在他肩上，探着脑袋问：“三哥，你说元满......”
“诶，打住。你不要在我面前提年元满了，我已经被她折磨得不轻了。”
甄白交眨眨眼，做了个拉拉链闭嘴和OK的手势。
把年元满送走之后，宛惊鸿一直回味着刚才她和她元满姐的对话。
年元满问她：“惊鸿，你说皆好哥知不知道我喜欢他？”
她摇头，年元满又说：“那你说他喜不喜欢我啊？”
她依旧是摇头的。
“哎——惊鸿，你说我该怎么办啊，你到是说句话别关顾着摇头啊！”
宛惊鸿偏偏脑袋，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回答她：“如果元满姐你真的喜欢三哥的话你就向他表白啊，你不说他怎么知道呢？”
“表白？”这好像是一项巨大又艰难且完成度仅为百分之十，在这百分之十里成功率又为百分之五十的工程，年元满垂头丧气，“你说的到轻巧，我没那勇气。”
宛惊鸿就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依旧似懂非懂：“元满姐，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啊？”
“什么感觉？”年元满只手摩挲着下巴，想着该怎么组织语言回答她，“喜欢一个人啊，啊！就是，”她忽然眼前一亮，找到了对她来说完美的答案，“当你见不到他的时候你就会很想他，就无时无刻不想见到他无时无刻不想和他在一起，看见他的时候呢你就会很高兴，但有时候还会很害羞，总之呢只要他出现在你面前你总想着要在他面前展示出你最好的一面......诶算了，一看你就是没有喜欢过人的，说了你也不明白......”
确实，年元满说的对，她是没有喜欢过人，但是当年元满跟自己解释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就不由浮现出了一个人的模样，是一个人冲她笑时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