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月就要大婚,夏歌等一众人女官越发严格地督促我学习礼仪了。
礼服也做好了,我看过一眼,只觉得很华丽,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感觉了。听夏歌说过,这是按照王妃的礼服,为我特别赶制出来的婚服,大婚之日,我就要穿着这件礼服,与宇文毓在太极殿完婚。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心里既有期盼,又有担心。期盼着可以嫁个如意郎君,又担心宇文毓会不喜欢她,伤害她的自尊。我可以容忍他背叛,可以容忍他三妻四妾,但是我无法接受,他为了其他女人来伤害我。至于和离的这事,我差不多要打消这个念头,只不过是因为他长的好看,除此之外貌似没什么理由了。
“公主……若是公主不愿意嫁的话,阿娜带公主走,去柔然……那里有疼爱公主的人……”一定不会委屈公主,也不会让公主嫁一个不喜欢的人。
我笑了一下,说:“阿娜,事已经成了定局,我是必须要嫁。再说这里是中原,我又是和亲公主,他们又怎么会让我轻易地逃婚?一旦我逃婚,不仅仅是西凉,连柔然都是陷入困境,我不能这么做。”我原本也不想懂这么多,可是我却不得不懂得这些大道理。
“公主……”阿娜有一些担忧地看着我。
“我真的没事。你也不用担心我了。”
真的没事吗?算了,我还是不要说了,还是安安静静地待嫁,接受自己的命运。嫁给宇文毓,我也不算亏本,至少他长的好看,也足够养活我。虽然他不见得会喜欢上我这个异族公主,可他必须要好吃好喝供着我,至少在外人看来,宇文毓是没有亏待我这个王妃,中原皇室是没有亏待我这个西凉公主。衣食无忧地过完下半辈子,也还行吧。
“夏歌,你过来一下,我问你一个问题。”我招呼着夏歌过来,然后神秘兮兮地问道:“那啥,什么是周公之礼?”
夏歌有一些惊讶地看着我,见我一脸兴奋的样子,丝毫没有脸红的,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回答了我:“公主,就是……就是指夫妻之间……同房……然后……”
“然后会怎么样,发生什么事情?你快说啊!”我可好奇死了。
“……”夏歌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和这个公主说了。公主以前在西凉就没有教导公主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吗?
“就是……春宵一刻。”
我脸都红了。这种事情,我居然还缠着夏歌问,而且还是一脸兴奋,一点也不觉得脸红。
“我能拒绝吗?”我苦着脸说了一句。这可是我的第一次,不能就这么便宜给了宇文毓。
“公主,大婚之后你就是建宁王的正妻,与他圆房,为他生儿育女是人伦,为何要拒绝?”
看来是没有理由拒绝了。他又不喜欢我,也不得不和一个不爱的女子圆房。现在我反倒不知道要怎么做了,大婚之夜还得把清白都便宜给了宇文毓,还得伺候他。我虽然不怎么受宠,但也从来都是别人伺候我,何曾我伺候别人?呸,我才不要伺候他,别以为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
“可是……我和他不熟……我不想……”我有一点拒绝。
“公主,你是建宁王妃,与建宁王行周公之礼,有何不妥?”夏歌有一些无奈,“至于公主所说,也并非无道理。以后日子还长,慢慢的就好了。”
我从来都是一个人睡,突然要和一个几乎是陌生的男人睡在一张床上,心里面总是感觉有一小点别扭。关键是,我还会被他看光。虽然他是我夫君,可我和他不熟,还是觉得有一些不好意思。
“可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了。若是到时候宇文毓要和她圆房,那我还是顺从了宇文毓吧,也算是尽到和亲公主的职责。至于以后的日子,以后再说。
慢慢的……会好起来吗?他会喜欢我吗?虽然我是草原上最耀眼的明珠,是我外祖父外祖母的掌上明珠,可我,终究还是外族人,他也未必看得上我。和亲,两个人都不愿意在一起,可是因为两国的联盟,我和他就必须要在一起,他有心爱的人,却不得不娶我,不恨死我就不错了。可我,有一些喜欢,还在幻想着以后的恩爱。
若是我过得不好,外祖父外祖母还有舅舅表哥们会接我去柔然,和他们一起生活吗?呼,也许会的的吧,又或许不会。
我并没有再说,夏歌也没有说了,她默默地退了出去,阿娜也退了出去,只留下了我一个人。
来了这里都这么久了,我逐渐适应了这种环境,也变得懂事了许多。我也给外祖父外祖母他们写了书信,告诉他们我一切都好,我也会乖乖的等着出嫁的那一日,以最美的样子嫁给宇文毓。至于我的父王,我已经不奢望他能够写一封信给我了,那个女人巴不得我不在西凉,现在我如她所愿,远嫁到了中原,以后可能一生也见不到,我也不用对着我这个继母虚与委蛇。费劲心机赶走我这个嫡公主,这样我的五姐姐就是唯一的嫡女,就是西凉最尊贵的公主。但是有一点她忘记了,只要我没有死,我依旧是最尊贵的嫡公主,她的女儿在我的面前,永远都是庶出,也别想和我平起平坐。
其实我没有在意什么嫡公主的身份,我只是单纯讨厌继母,所以才利用这个身份去给她使绊子,去和王后明争暗斗,她既然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她好过。至于我的父王,他终究还是我的亲生父亲,若要我动手,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下手,毕竟是血脉相连。
阿娜不放心我,所以她进来看了一下我,见我没有事,她才放心地退出去了。
我有一些累了,真的累了,离开了西凉,却陷入更为复杂的中原皇室,又要去斗。可是我真的不想继续斗了,和继母斗了几年,我也很累,我想休息一下了。可如今的情况,怕是不能了。
躺在了床榻上,闭着眼睛,缓缓的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