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近日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
不大的声音回荡在翠蔓碧树之间,那听起来很是奇妙,只感觉莫名的心清。
天上韵日与皎月共存,它们相互围绕着转动,带动着周围云层形成一个辉煌庞大的漩涡,波及天空方圆百万之里更甚,可却不见任何狂风涌起卷席,仅有那细细微风平淡如初。天空蔚蓝的出奇,似有不同却又无法言语何处。那一条条丝缕白成线的意蕴若隐若现于其中的云里,不断延续的交叉在日月间,时而看去竟有些许改变。
太阳和月亮的光洁白无比,直视而去异常的明亮,好似能驱除心中的不安,神圣而璀璨。光芒倾照在这片下方的林中,透过枝叶依稀而下,投出高大的树影。一阵微风轻拂而过,晶莹剔透的树枝叶宛如活物一样随风摆动,能微微反射出明恍的白光,看上去忽如梦境的美,但却又真实的异常。
还有着众多奇异的花草灵植存在于林中,妖艳绚丽的令人眼花缭乱却又顿感舒适,花枝迎风而飘宛如起舞翩翩的女子倩影,摆动之资似耳旁轻语,诉说磅礴生气。林子下漂浮缕缕雾气,宛如活物一般游浮,奇妙而又灵动十足。还有长翅翱翔的彩色鸟兽盘旋在高空,欢快无比,莺歌长叫。
从日月中央的云端接连地面还有一条河流,虽看不出有什么门道,但它是竖直逆流而上的。河水清流碧波,有花红树绿之鱼遨游于其中。在这河流的下方,就有着一个质朴的小木屋子。屋子用岁长的参天古木制成,仔细看去忽然发现存在几些纹路,上边的纹路看起来古奥森严,杂乱间又透露出几分章理。
一位身着金黄色纹边图腾长袍的少年站立在门前。
少年玉树临风,一双剑眉星目风姿俊爽,身形高挑俊秀,一束秀发飘然俊逸,他对着林间的一个方向行了一个道礼,说道,
“大人的话为何听上去有些茫然?”
他的声音很是俊朗。
过了一会儿,只听那林间传来一句,
“茫然?确实是如此吧,这事关到未来以及吾自身的向往目标,且具体提及之后又顿感茫然。说起来倒也可笑,吾为自身向往而努力多年却如今提起来反而迷茫”
“难道是大人遭遇瓶颈了?要不……”
少年问道,但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林间又传来一句话,
“非也,吾相反随时可以踏出下一步,犹如顺水而行,水到渠成即可”
“只是,你可知道,一旦吾再往下走下一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么?”
少年顿时皱起眉头思量许久,缓缓摇头,还不待少年说话,那苍老的声音再次传来,
“俗说你的可为之能力越大,就越要承受一些莫大的果因,这与吾将要走下的一步非凡境界情况类似。但吾自明白己身并非善类,修道之路上也屠杀过数不清的生灵,无视了太多的凡理因果世俗常理,”
“不仅是吾,还有那早已踏入非凡之境的四个人,他们也是如此,背怀着太多的业灾。”
“虽然拥有着强大的实力,他们可以随心所欲也可以不作为,只凭借自己所追求的道路或是目标来当作行为的准则,来判断自己的是非对错。非凡超圣,不束缚于任何的事或者物,将自己的道融入天道中去与天同名,至使身怀无尽仙力享受大功德,不沾任何世俗因果,同天而行,这看起来很是自在逍遥,说的也很是令人向往膜拜。”
那声音轻笑着,但下一刻就立马变换语气,
“但在吾看来,无异于遮掩的谎言,这不过是他们愚昧或是欺骗人的话而已,说什么不被任何事因束缚,说何不沾因果与天齐名逍遥自在。他们既然把自身的道融入万千天道中去,”
“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沦为天道的附属,虽受天的庇护,但在那时起他们就沾染了无数的因果,由天道牵连,因为天道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因果。这是他们都能明白到的,只是他们不想察觉并以此来蒙骗自己,说不再沾染,逍遥自在的存在于世,不过是他们想逃避,他们这道心,太执着了,完全丧失了本心,全然听从于天的安排,好似一个奴隶和旁观者,站在高处看着底下的生灵。”
“所以,在他们在踏入非凡之境之后就立即遇到了瓶颈,哪怕他们永生不灭,也无法再踏进一步,所以那更高层次的存在才成为传说,”
“另外,躬心自问,你认为吾还会有什么追求么?强大?吾现在不需要。是道的追求?吾同样自认为现在所追求的道早已圆满足够,一样的永生和顺其自然的态度,登上非凡之境对我来说可有可无。”
一声叹息。
“你现在明白吾一旦踏出这下一步会意味着什么了么?”
少年沉思了好一会儿,眉头再次紧皱,双眼眯成一条缝,又过了许久后他缓缓嘟囔起来,
“不同于现在人们修行的主流意义,成就非凡似乎需要直面与一些与本心冲突的话题,也与修道是为了脱离尘世寻求真正自由的理念相互背离。又还是修道是为了满足欲望,不断的争取努力行驶一个人的目标,这些全由个人意志,成就非凡后的因果增生更像是被命令去完成,我明白了······这”
少年愕然,脱口而出道,
“这更像是一种责任!天道委于的责任!大人,这非凡之境对您来说就意味着承担天的责任,同天的意志而行!可大人先前还说自己并非善类,您是认为自己不配承担这些责任么?!”
说完少年反而更加疑惑,“但是大人,相对于那四个已经成就非凡的来说,他们有的不是在逃避或是在拼命斩断因果么?这种因自己的道去却忽略更大的道的这人,相比于大人,大人您还有什么不配的?!再者,大人也说他们全都并非善类,乃至更甚于大人,他们这样的人物不也还是踏入非凡之境了么?那么这样一来,”
少年神色紧张,脸上似乎还带有不甘的情绪,他跪下来激动道,
“大人还说不配么?难道是大人的仙道错了吗?!”
只听话音刚落,就见那林间深处一道白影缓缓出现,原来是一名身着白袍的老者。白袍银闪着光亮,璀璨得如同天际的点点星辰,衣摆任何的一丝晃动都会带动上面的星闪,好似动起来一般奇妙至极。老者面色红润,双眼看去只是平淡,但细细观察又发现那眼中仿佛时不时闪过清澈的微光。他脚步轻盈飘逸,双手负在身后,转眼之间就来到了少年的面前。
“道没错,是心迷了。”老者指了指自己的胸膛,
“虽然你懂得了吾说的踏入非凡所谓的责任,但你似乎还是不太明白吾所面对的问题所在,就算那四人踏入非凡又如何?这与吾无关,也不是什么配与不配的问题,何必要拿去和别人比较来说硬要上?这就是幼稚和鲁莽,这让吾这些年告诉你的都是废话了吗?!”
老者怒斥少年,后者深深的低下了头,
“鹿秋知错,可是大人,那您该如何去解决您所说的那一个问题,”
老者直视少年缓缓摇头,接着看去那明恍蔚蓝的天空,他神色复杂,一字两字的慢答道,“吾不知啊”
场面忽然沉寂,跪地的少年情绪低落。许久之后,老者一转话音,
“可是,这也并非无解”
老者的眼神开始变得清澈起来,又带着些许释然。
“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还需要吾再去世间走一趟。”
少年一听顿时面露喜色,又是一跪拜,慷慨激昂道,“还望大人早日在尘世中了却问题,鹿秋定会誓死跟······”
但少年还没说完就被老者打断。
“不用跟着吾,自己去走好自己的路。”
老者背对鹿秋,一幅庞然无谓全然舍弃所有的坚毅昂然的大胸襟豪气凌云模样,老者又是看向天空,只是有点奇怪,那抬头的角度竟恰好是四十五度角。
鹿秋又是难过起来,脸上满是不舍,但思量过后还是极不情愿的点头同意了,随后突然想起来什么,就说道,“鹿秋明白了,按希特·马德法克说的话,这是叫重新练号虐菜,不过鹿秋会在这等着您回来的!一定要回来啊!”说完还摸了摸眼角的泪痕,甚是伤感不舍。
诶?
老者愕然,一只手捂起了脸,哑然失笑,“非也,全然同凡人者才可谓平凡。吾这不是去同那些什么肆欲者转世妄为,那些人无任何目的却到处作出愚蠢低下的作为,就像法克所说的一样,装逼打脸什么的都是脑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