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晨不服，撇着嘴说：“我踢这么高的腿，还不把对方踢飞？”
杨云霄乐了：“小子，不服？试试？”
“试试就试试。”好歹也被那么多师傅教过。
杨晨一脚踢过来，杨云霄侧身、低腰、出腿，一气呵成，一脚踢在杨晨的胯部，杨晨一屁股坐在地下，疼得半天喘不过气。
虽然知道老爸已经手下留了大情，但杨晨心里还是稍有不快，亲爹呀，下手这么重，我老爹就不舍得对我这样。
真的很想老爹，虽然他是因为老妈才对自己好。
杨晨一脸的不高兴。
杨云霄走了过来，一边上前拉杨晨一边说：“小子，你是不是觉得老爸出手太重了？老爸出手重，是让你记住教训。这高鞭腿，只有在对方麻痹的时候才能用，老爸刚才是跟你演习，踢你的胯部，而且是点到为止，要是实战，爸爸上去就踢对方的膝关节，那他这条腿就废了，武术这东西，讲究的是快、准、狠，唯快不破。快是指眼到手到，准，就是能够准确的击打对手的每一个部位，狠，就是发力一定要够、、、、、、”
“你这练的是什么拳？光叫我锻炼身体，提东西上山下山，什么时候教教我？”
杨云霄说：“爸爸以前学的是擒敌拳、捕俘拳、还有一招制敌等，以擒敌拳、捕俘拳为基础，我自己又融合了一些其他各门派的招式的精华，自创了一套拳法，等有时间，爸爸会都教给你。”
“武术这个东西没有招式，它是一种艺术，是把人最大的潜能完美的发挥出来的艺术，这也是武术的最高境界。”
杨晨一脸的折服，“老爸，你懂的真多，比老爹一年花好几十万请的拳师讲的还透彻，哎？对了，老爸，你昨天走的时候不是说要拿新的证据给我看吗？哪呢？你真的去朱家了？”
杨云霄笑笑，拍拍他的脑袋，说：“是呀，为了让儿子明白事情的真相，走一趟还是值得的，小子，跟老爸回房，让你见识一下你老爹的真实面目。”说着，给花浇上水，拾掇一下铁锹和镐头，带着杨晨往回走。
回到房里，杨云霄拿出手机，不是平时用的那块，打开了录音：
“这么多人来捧场？真是太给我面子了。今天，我是来还你的钱的，接我老婆和儿子回家。”
“还我的钱？你带来了多少钱呀？”
“我当初害你损失了不到二十万，这是一百四十万，还了你七倍的钱，算是连本带利还你了，到哪说理，也说得过去了，请把我的老婆孩子叫出来吧。”
“就这点钱就想把她赎回去？”
、、、、、、
“没个千、八百万，你想都别想，你也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
“一百四十万也不用了，杨云霄，你跟她已经离婚了，你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现在已经是我的老婆了，你给多少钱我都不会把她还给你，我不会为了钱，卖－－老－－婆。”
“你没跟她登记，她也不是你老婆，只要她愿意，我就可以把她领走。”
“姓杨的，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满大街的人都知道，我又怎会不知？姓朱的，你知道她追求完美，尤其在感情上容不得半点瑕疵，你若跟她登了记，又怎会堂而皇之地把别的女人领回家，践踏她的尊严？你根本不珍惜她的感情，你只是把她当成玩物！”
“把她带出来，让她自己决定跟我走，还是跟着你。”
“钱我就放这儿了，欠你的，我就算是还完了。本来我想，要是你珍惜她，要是她爱你，我就把债还清，让她直起腰杆跟你过日子，现在，既然你有了新欢，就把我老婆孩子还给我。还有，我也告诉你，我杨云霄宁愿自己死，也决不会让我老婆替我受辱，当年若不是有孩子，我也不会让她答应你的条件。”
“我和她的事不用你管，从八年前她答应了我的条件开始，她就是我的，她就是死，也要死在我的床上，你别再痴心妄想了。”
、、、、、、、
“走？哈哈哈哈！八年前，我怕她伤心，才留你一命，算你命大，半夜逃走，追杀了你八年没杀成，今天你自己送上门来，你以为我会让你走出这个屋子？”
、、、、、、、
录音听完了，爷俩都陷入两人沉默。
用老婆换来自己和儿子的偷生，是男人最大的耻辱，如果不是当年还有儿子，自己宁死也不会让她这么做。
她屈辱的答应了他的条件，哪知却只是一场骗局。
那一路的追杀，如果不是自己练过武，早就尸骨无存了。
杨云霄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熬过去的，只记得自己挨了十一刀以后，躲在了桥洞里，几天几夜，水米未沾，伤口发炎、流脓、溃烂，就在他悲伤绝望，想放弃自己时，他听见她在弱弱的喊：“杨云霄，救我！杨云霄，救我！杨云霄，救我！、、、、、”
她不愿那么屈辱的活，她还在等他回去救她。
终于，在第四天夜里，他支撑着，爬了起来，撬开了超市和诊所的门、、、、、、
“杨云霄，救我！”杨云霄喃喃的说着，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她当时肯定是喊过，所以自己才能感觉得到。
杨云霄从怀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干褐色的纸，递到杨晨手中，纸早已被划得不成样子，后面用胶带粘着。
杨晨展开，是一副对联：你书我画永相伴，琴瑟和鸣过一生。
“是你妈作的，我写的，”杨云霄说：“当年我离家时，什么也没带，就带了这幅对联，把它揣在了怀里，每当我丧失信心，支持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想起你妈和你，就会想起你妈还在等我回来救她、、、、、对联是那姓朱的派人追杀我的时候，砍碎的，用我的血染红的，后来，我把它晾干，用胶带又粘了起来，一直揣在怀里，直到今天。”
他真的不守信用，真的既骗了妈妈，又害了爸爸，真的不珍惜妈妈的感情，自己真的只是他用来哄妈妈、要挟妈妈的工具而已。
眼泪终于滚落下来，“爸，你为什么不把这些告诉我妈？”
“我不敢，”杨云霄把脸别到一边，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你妈那人太傻，我怕她会受不了。”
杨晨抬起泪眼，看着杨云霄，抽泣着说：“爸，我真的很想我妈，我不想她和鲶鱼一样，把自己的头和尾巴放在锅里煮，换我不受伤，爸，你什么时候能把我妈救出来？她已经知道了我老爹是骗她的，我怕她想不开。”
杨云霄努力忍着不掉泪，他睁大了眼睛，往下咽着苦水，笑着说：“没事，儿子，这么长时间，她都没事，这表明姓朱的又拿你姥爷他们要挟你妈。”
杨晨脱口说道：“那就把我姥爷也接来。”
“傻孩子，”杨云霄笑道：“没用，还有你舅，你哥哥，你大姨，你大姨家的两个姑娘，一共四家人，难道都要接来？都要另换身份？再说，即使都搬走了，他还会拿你王爷爷作要挟，他会伤害你妈爱的每一个人，你妈不会让别人为她受伤。”
“那怎么办？”
怎么办？确实很难。
“救你妈需要等，不能着急，我正在四处搜寻证据，尽量从根本上解决他，既惩罚他，又救出你妈。”看着孩子失望的表情，他拍了拍杨晨的脑袋，说：“没事，你放心，你妈不会有事，他不会让你妈出事，爸爸一定会把你妈给你救回来，让她继续收拾你，让你继续哄着她玩。”
一说起这个，话题就轻松了，她这个妈当的，真是不称职，老让儿子和老公哄着玩，一句话不对，就脸拉老长，拿眼泪砸人，
想起她，就想起了老爹，他对自己的感情或许是假的，但自己对他的感情是真的，妈妈对他的感情也是真的。
杨晨偷偷看了杨云霄那张丑陋的脸，手中玩弄着他的假面皮，吞吞吐吐的说：“爸，你能不能看在他这些年照顾我很好的面子上，只把我妈救回来，不伤他性命？”
“不行！”杨云霄眼里带着火焰般的愤怒和仇恨，厉声说：“他骗了你妈八年，现在又害你妈生不如死，把我害的半人半鬼，你还让我放了他？”
“可我妈爱他，”杨晨小声说：“我妈死心眼，她不会让你杀他，再说，我和我妈都不会嫌弃你的脸，我们爱你。”
杨云霄沉默，许久，长叹一声：“再说吧。”
其实，自己一直生活在矛盾中，如果不是怕她伤心，早就除掉了姓朱的，还用得着等到今天？还用得着费这么大劲？
两人不再说话，杨晨惆怅的坐在那儿，‘七点多了，大姐起来了吗？这个大懒蛋，就喜欢赖床，等她来了，每天早上我都要上她房里，捏着她的鼻子把她捏起来、、、、、
杨云霄转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