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允心中却始终在犯嘀咕,难道真的不是逍遥叔?可大哥形容的穿着实在是像T恤短裤,气质也符合,但是这杀人越货的事,逍遥叔断然不会去做的,更不可能半热半冷去练什么邪恶毒功了!
“姑且就当是恶灵黎智英,那么又如何会坠落山中,又如何夺了你恩人夫妇的命却独独放你一马?”
师傅问的虽然有些冷酷,却点到了点上。
木风愤声道,
“放过?哈哈哈哈!这恶贼趁我与爹爹去镇上卖药,将我阿娘杀死,却佯装大病未愈,昏迷不知!可怜我阿爹竟然信了此贼,万分悲痛之余只当是家里遭了山葵恶鬼!次日,爹爹引我去镇上请了道尊做法,屋前屋后施了符咒,做了道场以平息阿娘的怨,引她早日转世,现在听闻前辈的意思,想来连魂渣都不剩了,又何来转世……”
黑衣人尴尬的捋了下胡子,扭头坐在了火堆旁,没有说话。
蓝允也不知如何宽慰他,只好也不作声。
“可笑的是,连那道尊也不敢在这凶宅府地多做逗留,匆忙收了银钱便逃了……我送爹爹回房休息时,竟看到那恶贼在阴阴的奸笑,那上翻的眼珠子露出大部分惨白的眼底,直教人毛骨悚然!”
木风竟然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下意识的缩紧身子,向火堆靠近了些。
蓝允起身坐在了他左侧,将他拱进内去,自己则坐在靠门边的位置。
木风感激的笑了笑。
“翌日,爹爹便不见了,我寻遍了屋前屋后,皆不见。这下我开始怀疑起那恶贼来,冲入他房内,他便阴森森的对着我笑,我害怕,转身想逃,却看见他一下一下的扭动着身体,似乎浑身上下都是机关器械一般,竟然坐了起来,接着下了床,站在我面前,就那么盯着我笑……我想跑却怎么也动不了……”
“灵压……”
“当时不知,现在知道了,当时只觉得撞了邪,怕的要命。那恶贼说话了,说是若我听话,便告诉我爹爹在哪。虽然相处不到一年,但是爹爹与我有天造之恩,我定然要找到他,哪怕是尸身也要替他好好安葬!”
黑衣人暗自点了点头。
“那恶贼竟然让我依法替他熬药,方子是他自己写的,那奇形怪状的字,我着实看不懂,他便一样一样念给我听。”
蓝允忽的心中一动。
“是什么样的字?”
“歪歪扭扭的,像什么符号似的,看不懂。”
“那都是些什么药?你可还记得?”
“只记得零星几样。”
“说与我听。”
“嗯,有川香、银桂、铜草……”
蓝允信手从火堆里抽了一根树棍,用焦炭的一头在地上写下了这几个字。
“大哥,你且看,是否是这几个字?”
木风蹲下,低头,细细看了一番,挠了挠下巴。
“嗯……没这么方,他是朝右扭的,你这左右扭的……”
咳咳,我知道自己写字丑……让你看字呀看字!
“大哥,你再想想,字是否一致?”
黑衣人也憋不住上前来看,心里嘀咕道,这几个字并非川香、银桂、铜草,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好像是,嗯对,就是这些字!三弟!你如何会写!?”
看着木风几乎是弹起身来,蓝允连忙摆手,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他心中几乎已经能肯定,此人定然与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可自己如何解释呢?而且奇怪的是,自己穿越过来跟投胎转世了一般,可大哥口中那人的打扮,似是现代人装扮,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曾经见过,实不相瞒,小弟也曾遭遇过一些不幸。”
蓝允只好胡诌乱扯一通。
“原来如此,莫非你我有共同的仇人?”
“之后呢?”
黑衣人虽觉得奇怪,但知道蓝允有一段悲惨过往的,眼下他急于知道恶灵黎智英的下落,不欲在此深究。
“那贼人命我日日为他煎药,煮食,想必身上是真有病症的,且定然未愈,否则只怕我也难逃毒手。后来我无意中放错了药材,他却并未发现异样,我这才知道,他是不识药材的,因此便偷偷更换了几味药,本以为可以令他病情加重,好无力对付我,不曾想,他还是发现药不对劲了……”
“这如何发现的?”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他是依据自身对药物的反应决定的。开始因为害怕,所以是严格按照方子来的,那恶贼吃了,便有效果……”
“哦!所以你换了药之后,没有效果还可能产生了其他问题,因此他猜测你换了药。”
“正是……”
“你且将那方子完整的说与我听一遍。”
黑衣人突然插嘴道。
“这,前辈,事过多年,当时又在那种情境下,晚辈一心只想脱身,许是记不清太多……”
“无妨,你只管将记得的说与我听,我自有定论。”
“是!除了方才说到的川香、银桂、铜草,还有金钱乌、片脂、断羌、千足、鼠舌,另外须以寅卯之交的晨露拌了红泥做引,日服三次,大约就是如此。”
黑衣人陷入了沉吟,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打扰。
这些药材几乎都是通经活络、活血行气之用,其中金钱乌、鼠舌等又是通淋解毒之用,晨露又作无根水,天落水,自古与童尿齐名,以此为引子,且是寅卯之交采集,可平药性以防过烈,同时可令药效成倍增加……
“看来,这厮受了不轻的伤,冰火九重功本身的贻害,再加上似乎中毒颇深,倘若你当时将川香换成鹿香,鼠舌换成白花蛇舌草,金钱乌换成制草乌……若是一般人,只怕不死也要脱层皮!”
“没想到前辈对药居然有如此了解,我当时虽对药性不甚熟悉,但确将几种外形相近但药性截然不同的药材给换了,这才得以保全性命!”
黑衣人点了点头。
“你很聪明,但是此贼魂力深厚,只怕没什么鸟用……”
“谢前辈!是,那恶贼不疑有他,一饮而尽,想来我这等胆小懦弱的小娃娃,他也没放在眼中。不消半刻,他便双手捂面满地打滚,不断哀嚎,身上红白二色愈发明显,我鼓起勇气,夺门而逃。”
“亏得他受伤极重,这才诱发了体内毒性反噬,即便如此,恐怕也不会如此简单。”
“不错……”
木风的脸上流露出了深深地恐惧,眼中也蒙上了一层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