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海产干货的进货一直都是阿延去的,结婚以来,我没日没夜的做生意,财政大权却一直在阿延的手上,他拿着钱,管着账。因为零售生意赚的钱非常的零碎,我也从来没算过一天或者一整年的收入到底有多少。
在2004年,我忍不住再次问了他家里到底有多少存款,他又继续拿那句“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我有得吃就有得你吃的,我有得穿就有得你穿的”顶回我。
我受不了结婚十几年来拼死拼活做生意,依旧不见钱,还没有权过问。当即生气的跟他说:“反正我们都是各摆各的摊子,从今以后钱分开管,你管你的钱,我管我的钱。”
阿延表示没有意见,就这样,我们夫妻俩除了进货和房租需要一起凑钱,其他都是各自管各自的钱,我们没有跟孩子说,两个孩子不懂,他们怕父亲,学校需要交费用,零花钱之类的多数都是来找我,阿延基本也没给孩子出过什么钱。
各管各的账后,阿延不摆摊就没有钱炒股票,他就又重新摆起了摊。但是只要一有空,他还是会拿起报纸,看财经新闻,看股市,依旧炒股票。
孩子读书正是花钱最多的时候,孩子的零用钱,补习费,买教案,交班费等等,孩子每次都会先问我拿钱,时间久了,我心里也不平衡,偶尔我也会让孩子们找爸爸拿,两个孩子不懂我们分钱管账,次数多了,便一脸的不情愿。
两个孩子都有了偷偷拿钱的情况,被我们抓过很多次,每次必定有打。女儿大儿子三岁,作为姐姐,起了个坏榜样,往往都是女儿被打得比较多,也严重一些。
我小的时候,任何工作都不用父母安排,我都会自己揽着做。父母从我小时从来没有教过我,我书读得少,平时又忙于做生意,分身乏术,许多常识都是我摸爬滚打跟人学的,不懂怎么教育孩子。遇到两个孩子做事不自觉,不积极,我就会生气。
两个孩子小的时候,还算乖巧听话,家里需要帮忙,叫他们做,虽然会有拖拉,但也会做。但两个孩子步入了青春期,心思敏感,多思,开始叛逆期,越来越不爱听我们的话,越来越拖拉,不爱帮家里做事。这时我就会生气。我个性急,孩子一拖拉,我便会讲他们,有时也会骂。
大女儿自从被冤枉后,心里总有根刺,觉得父母不疼她,重男轻女,明明是弟弟的错,却冤枉了她,弟弟一点事情都没有,平时父母又常说自己是姐姐,要让着弟弟,小时候两人打架挨骂的都是自己,明明这个弟弟到了三年级以后都不再叫自己姐姐了,家里什么事都要自己做,为什么弟弟可以不用做。
而小儿子的性格有七八成遗传了阿延,小时候还活泼些,到了十二、三岁,从小看着父母吵架打架长大,看着父亲不工作,父亲不尊重母亲,动则打骂,家里跟自己去的小伙伴家不一样,沉闷又压抑。自己心里开始对父母不喜欢,不尊重,个性开始孤僻,越不爱说话,加上从小他是弟弟,做错事受到的责罚少,久而久之,胆子越来越大,便开始不怕家里了。
05到06年,两个孩子先后有了叛逆的表现,开始迷上了上网打游戏,家里没有钱买电脑,两个人便流连于网吧。
先是小儿子小兴,05年,南市中小学招生制度有了改革,外来户口的适龄学生报读只需要提供居住证明或父母工作单位证明即可在相应地段的学校报名,不再需要缴纳择校费。小儿子读书不用再多交那几千块钱,家里负担没有加重,本让我们松了口气。
小儿子分配地段的学校离家有点远,我们为了让他上学方便,还给他买了一辆几百块的山地自行车。初一第一个学期还没读完,我就接到了小兴班主任打来的电话。
“你好,请问是小兴的家长么?我是小兴的班主任,我姓梁。”
“梁老师您好,我是小兴的妈妈,请问怎么了?”
“是这样的,小兴有一个星期都没有来学校了,也没有请假,请问您知道吗?”老师问。
我听到老师跟我说小儿子一个星期没去学校只觉得非常震惊。脑子空白了一下,忙跟老师说:“他天天上学时间就出门了,晚上才回家,每天都很正常。我们忙着做生意,没发现什么异常,我先去找他,让他去学校。”
挂完老师电话,我心里没底,不知道儿子这一个星期不去学校,去了哪里混。
儿子一个星期不去读书作为父母的我们还一无所觉,阿延好面子,我怕他不让我去学校,我不敢未经他允许就去学校找老师,这个家里,我一贯没什么地位,没什么权利,孩子的事情当着他的面他又不让我管教太多,我只能等到收工回家,把儿子没去学校一个星期的事情告诉了阿延。阿延当即生气的指责我,对我大声骂道:“就是因为你啊,又不会教育孩子,还每天都不煮东西给他吃。”
“我有天天煮东西给他吃啊!”他又把事情怪到我的头上,我气不过,马上反驳他。
“你煮的东西又不好吃,谁会吃你的?”他总有理由说我。
孩子不去学校,阿延不想着把事情解决,不商量去找老师找儿子了解情况。他只会一味的把孩子出问题的责任推到我身上,迁怒我,指责我。
我们大吵了一架,我在气头上,想着自己受的委屈,却忘了花时间去学校,当面找老师了解原因。
当晚儿子回来,阿延又挥着细棍直接上手就打。
“你一个星期不去学校,你去哪里了?”他一边追着儿子打一边问,“不读书,你想干嘛?你去哪里混了?”
“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
“我的事又不用你管。”儿子一边躲棍子一边大喊。
这几棍子的细棍挥下来,儿子不去学校的原因没有问出来,反而把儿子打得离我们越来越远。
当晚,儿子便离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