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史蒂文他们兄妹的经历,欧凝的心里又生波澜,他们自幼无父无母,史蒂凡甚至是无名无姓,比起自己幼年虽有父亲照顾,可是如今却也是一个亲人都没有,惆怅,可是现在这样的结局对我的意义又在何处?是嘲弄还是惩罚?错过,是自己的不够勇敢?还是上天的有意安排?我还该信天吗?惘然,摸摸枕头底下的手札,捋捋空荡荡的脖劲,欧凝想:好好记住你的模样,史蒂文,我会把关于你的一切记忆都藏在那条项链里,然后每天都带在身边,或许这样就已足矣。
突然间,欧凝很讨厌一样东西,那个东西叫“如梭”,时间如梭,李欣来催了,晚会就要开始了,新校区的第一个舞会,也是最后一次了吧?穿上最迷人的礼服,是李欣所选的米色,她说米色是充满深意的色彩,它喜欢在它高贵的素雅里凸显它耐人寻味的悠长,米色,请你告诉史蒂文,我对他的感觉,是超过满天星的谢意,是康乃馨的温情,是海芋花的执着,是桔梗花的坚持;米色,请告诉李欣,我对她的友情,是苹果的相守相知,是无花果的懂得真心;米色,请告诉左蒙和史蒂凡,我对他们的祝福,是这个季节最诱人的收获;米色,请告诉安臣,我对他的尴尬,是徜徉在心底的秘密。米色,我的告别色?
仿佛这世间真有心有灵犀一点通,史蒂文一身米色的礼服出现在欧凝的面前,欧凝将自己冰冷的双手用米色的蕾丝手套束缚住才敢挽住史蒂文的臂膀,欧凝的左手手腕上是史蒂文亲手为自己制作的腕花,是圣洁的白色,晶莹剔透,与欧凝额头的佩饰照相辉映,一旁的史蒂凡忍不住责怪左蒙没有自己哥哥细心,都没有为自己准备好配花,左蒙大叫“冤枉”,声称因为史蒂凡的衣物都是斯坦丁大师的名作,没有什么可以修配的,一番这样华丽的渲染之词才使得自己躲过一劫,看他们幸福的吵闹,欧凝冰冷的心终于有一点与自己的面容上的微笑重合了。
“搅和了半天,你还是史蒂文的妹妹啊?”李欣对于现在的配对阵势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啊,“早知道就先问问你名字的嘛。”左蒙与史蒂凡相视一笑,左蒙脱去外套搭在左臂上,马甲更显他消瘦的身材,深蓝色的封腰、马甲袋口露出的方巾,还有惹眼的拼色领结,无一不透露出他王族的高贵,他眼底妖娆的气息更是倾倒众生,只是他身旁的那一股清泉还他而行,自如随行的很,藕荷色的短裙更称史蒂凡雪白的肌肤,出淤泥而不染的境界被她丰富了起来,史蒂凡修长的双腿、完美的膝盖连李欣都忍不住一路上都在赞叹。
礼堂门口,不等史蒂文打开车门,安臣就已经抢先一步,史蒂文开的车,欧凝坐在副驾驶,安臣这样明目张胆的帮欧凝开车门,史蒂凡一眼就瞧出了不寻常,可是碍于气氛,并没有多话。欧凝提起礼服走下车,就见安臣一身黑色的礼服,把他刚毅的棱角更是拉得分明,还记得自己曾经坐在他的摩托车上想着他穿什么样的礼服合适,仔细想想还是不久前的事情,可是一切仿若隔世,他从来都是这样,以前紧锁眉头,对人不冷不热,几日不见,他不卑不吭,也还是看不出任何情绪,习惯一个人的他,以后要好好保重了,欧凝在心里丢了几句话。可是这话安臣是听不见的,他听见的是李欣的尖叫:“让我们一起来嗨吧!”
在史蒂文拉过欧凝的一刹,安臣条件反射的拦截了一下,欧凝和史蒂文停下来,又碰到了这样火热而充满执着的眼神,欧凝感到握住自己史蒂文双手温暖的力量,不需要再做多想,不过是几个小时的事情,一切都将过去了。安臣想到了理由,他像是惯例似的询问:“你昏迷了好久,没事了吗?那个,学校的方面建议你做个全面检查的报告呈上去以便批假备案,还有。。。”“知道了,呆会舞会结束再说也不迟啊!”李欣拽着安臣老师就跑,李欣朱红色的礼服,拖地的裙摆扬起的舞姿轻松愉悦。学院让安臣监督这次舞会的筹办,李欣假公济私的挖到安臣当自己的舞伴,她的好心情不亚于史蒂凡和左蒙,穿着七八厘米的高跟鞋,跳起舞来依旧轻快自如。
没有闲暇时间,来来往往的同学嘘寒问暖,细心的还会对她的经历盘问一番,八卦的女生更是对她和左蒙的信息左右夹击。
“请问你身边的这位帅哥是谁啊?”
“左蒙的舞伴是谁?你们交换舞伴吗?”
“她们说前几天你去左蒙家见家长,那他家到底是什么来历?”
一连串的问题,欧凝借故音乐声的吵杂不作任何回答,当然,关乎左蒙,她还是决定做些解释的,欧凝拒绝承认自己是左蒙的女朋友,方正上次的方案执行不过一日欧凝就进了医院,她们不过是见过他们一起接待新生罢了,道听途说、以讹传讹一向是校园流行风,听错、记错、说错,这些不过是平常之事,至于剩下的残局和疑惑,有心人的好奇心,李欣自然会满足的。不会妨碍左蒙和史蒂凡的未来发展,欧凝也可以安心离去了。终于可以消停一下了,史蒂文和欧凝在舒缓的音乐声中开始舞动起来。
“谢谢你。”欧凝没头没脑的说这么一句。
史蒂文跟随着欧凝的脚步,他轻轻的回应:“是谢我愿意和你这个左右脚不分的人跳舞吗?”
欧凝低头不语,她踮起脚尖,晃起裙摆,手指按住的幸福是欧凝心里的悲哀,近在咫尺的人,隔着的那一层纱却是迷糊的看不真切,忧伤还在,苦闷难调,悠悠心碎,莲花旁,缓缓声乐,高潮跌宕,舞鞋里旋转出来的满足是伪装。一曲作罢,就是本次舞会的亮点——“明月几时有,一起携手走”。舞会的操办人员会熄灯三秒,在这期间,大家瞄准自己喜欢的人,然后乘着熄灯的一瞬间走到她身边抓住她的手,如果对方愿意,两个人可以一起跳下面的舞曲,然后一起走出礼堂赏月,或许有些人这一生的幸福就这样在三秒钟里诞生了。史蒂文听完主持人的介绍,他转过头来看欧凝,欧凝冲着他狡黠一笑:“我怕左蒙会有危险。”史蒂文回以笑容,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寻找起左蒙和史蒂凡的身影,可是一无所获,正在这时,等忽的灭了。
一秒,人群“唰”的一声像是被冰封住了,一秒钟的静,让人措手不及,无从适应,史蒂文在想:左蒙和史蒂凡这两个家伙不要闹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才好,都不是让人省心的料;
二秒,躁动加尖声细语,身边的蹭来蹭去,身体幽幽晃晃之际,史蒂文只想抓住欧凝的手,怕她被碰伤;
三秒,似有触摸到那朵自己亲手为她佩饰的腕花,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灯亮了,大亮,在阻挡那光线夺目袭击的时,虽然眯着双目,但是史蒂文心跳的加速,本能的能量迅速提升,他的不安感快速从心底冲到他的脑门,转头,一提手,手中只有那株高贵的腕花,在灯光下依旧璀璨夺目,欧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