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凝在迷迷糊糊中看到一个人影,轻蹙的眉头,似曾相识的面孔,尤其是那双安定的眼眸,他是谁?是他轻轻托起自己吗?眼皮很厚重,眼帘还是被拉上了,能感觉自己在移动,在一个人的怀里,他要带我去哪?奇怪,问什么我没有丝毫的恐慌呢?他的怀抱似乎能熄灭毒火,自己躺在他的怀里的那一刹那就有一种冰凉之意散发开来,我这算是得救了吧?
欧凝微微睁开眼睛,第一反应——这里不是医院。头向右倾斜一些,看到一旁站立着的男孩,只能看见他深灰色的裤腿,咖啡色的皮鞋。视线朝上,翻不过他的肩,最后停留在颈部露出的一小片皮肤上,在栗色的头发对称下显得很白皙。
这是哪里?一张床、一个书桌,桌上摆放着很多书籍,一盆仙人球,还有一些东西被人影遮住,自己躺着的床不大,灰色的被单被套,偌大的空间除了这下其它大部分的空地都被一些大盆的君子兰啊、茶花啊等占着。房间里散发着香草的味道。这里还种有香草吗?
不经意间的一起身,弄响了床,欧凝立刻停住,但是微弱的声音还是被他收入耳底,他转身:“你醒了!”
温柔得像风一样的笑脸,怎么这么熟悉呢?在哪见过呢?欧凝看着这个人脑子迅速发散开来。
以前学校的学长?不对,这么帅自己肯定不会忘记的吧?曾经的邻居,多年前分开的那种?不对,我好像没有搬过家;那偶遇、邂逅呢?在哪里?车站、公交车上、还是风景区?哦,我想起来了,难道是他?欧凝眼睛亮了起来。
回想一
大一第一学期国庆回家。车站门口,欧凝慌忙地下车,突然忘了有东西落在车上,情急之下的一个大幅度转身竟撞了正要上车的人。
“对不起。”欧凝头也不抬,拿过落在出租车后座的记事簿就直奔车站而去了。
车上赶上了,可是到了车上欧凝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被偷了还是丢了,自己还真是不清楚。回到家心情很糟糕,里面可有好多高中同学的联系方式呢,早知道就该备份的。沮丧之下欧凝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拨通了自己的电话,在拨号之前,欧凝特意对着镜子美美的微笑了一番,因为古龙先生说过:爱笑的女孩子运气都不会太差。测测我的运气吧!
电话竟然通了,欧凝还在猜测着,电话那头就说话了:“你好。”
“你好,我。。。”
“我知道,这部电话是你丢的吧?”声音轻柔柔的,让人听着好舒服。
欧凝还是很理性的,他不会是想讹钱吧?先礼后兵?于是欧凝答非所问:“是你捡到的电话?你怎么就认为是我丢的呢?”
对方似乎还轻笑了一下:“我听过你的声音,像是水滴在叶片上的感觉,很特别,所以就记住了。”
“我们认识吗?”欧凝既好奇又谨慎,“我说了什么?”
“你说‘对不起’。。。”
“我晕,‘对不起’这三个字你就能听出像是水滴在叶片上,你会不会太夸张啊?”欧凝嗤之以鼻。
对方似乎并不介意,反倒哈哈大笑起来:“是有点夸张,我其实只是想提醒你,我们在车站外出租车旁碰过面。”
“然后呢?”欧凝尽量保证着语调的清新可人。
对方的微笑隔着电话线也能感受到:“电话怎么还你?”
回想二
这个暑假里,欧凝没有回家,留在竹城想找份兼职,竹城的夏天那可想而知的炎热,火焰山式的大中午,欧凝面试失败,公交站台上的人群个个似热锅上蚂蚁,反正回宿舍也是闲着,不如先找个地凉快凉快,等太阳不那么热了再去碰碰运气,找找看嘛!从南校区来一趟竹城城中心也不容易啊,得坐转两趟车,不堵车时间行程也要两个多小时呢!
这样想着欧凝就找到一家银行蹭了进去,顿时凉气是扑面而来,身心舒爽着,欧凝兴奋地找了个椅子坐下来,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又跑了好久,真的是有点累了,欧凝取出包里的饼干就着一瓶矿泉水津津有味的享用着,还有这样的天气又是大中午,银行的人并不多,这样就可以更加安静的入睡了,没想到才刚眯着眼就被人轻轻推醒了,是银行的工作人员,原来银行的客户都已经结束她们的业务了,一段时间竟然一个人也没有,所以工作人员不免就注意到了欧凝,她们一定是怕她因为睡眠而误了自己重要的事。
“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啊!?我。。。”欧凝还没有完全清醒,脑子里嗡嗡响,怎么办?要如实交代吗?这样能行吗?倒不是怕被赶出去,只是这样也太丢脸了吧?好吧!我承认就是怕被赶出去。欧凝的眉头蹙成一团。
“她是我朋友,她是来等我下班的。”欧凝一抬头,看到一张温暖的笑脸,在这凉爽的环境里带着冰欺凌一样的甜蜜。
工作人员点了一下头,乐呵一声就走开了!欧凝一看他的装扮,一身黑色西服,黑框眼镜。难道他也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欧凝微笑着看着他然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竟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倒是温柔的笑了,露一口洁白的牙:“我知道,你是来吹冷气的。”
欧凝狡黠地一眨眼睛:“才不是呢,我是来等朋友的。”